第9章 第9章
余晚晚的人生信条已经下了决定就要去做，昨天因为太晚怕打扰人家休息才忍着没打电话过去。
今天她好容易忍到9点半，心里头琢磨无论如何人家都该上班了，立刻按照名片上的电话给打了过去。
电话是办公电话，余晚晚还很担心电话没人接。但还好，他运气不错，电话响了一会儿，就有人接了。
“您好，是林助理嘛？我是余晚晚。”
“余小姐您好，今天您打电话过来是改变主意了？”林特助看过余晚晚的打戏后完全能理解李总为什么想把这姑娘签下来。打戏这么漂亮的刀马旦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是的，但，签约之前我想先跟你们谈谈。”
林特助挑挑眉，这是想谈价钱？没关系，优秀的人有谈价钱的资格：“当然没问题，您什么时候方便？”
“今天下午可以么？赵导说明天要出定妆照，等拿到剧本就要正式拍摄了。”迟则生变，余晚晚想尽快把这件事定下来好安心拍戏。
林特助琢磨着余晚晚这样的虽然难得，却也用不着李总亲自出马，不过：“稍等余小姐我需要跟李总汇报下。这个手机号能联系到你对吗？”当助理的，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自作主张。
“好的好的，谢谢你。”
五分钟后，林特助打电话给余晚晚，两人约了晚上七点在一家私房菜见面。
但林特助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名叫做朱莎的经纪人。
朱莎瞧着三十来岁的模样，个头不高，鹅蛋脸、圆眼镜、长卷发，脸上挂着笑，看着很是和蔼可亲。
“你好余小姐，我是朱莎，之前看过你的试戏片段，你很优秀。”朱莎脸上不乏赞美之色。
余晚晚成长过程中非常缺乏长辈关心，对上朱莎这种温和可亲的年长女性她就抓瞎，说话时看着有些诚惶诚恐的“谢谢您的夸奖。”
朱莎冲林特助挑挑眉，那意思：来之前您可没说是这一款啊？
林特助笑了笑，把菜单递给余晚晚：“不知道余小姐喜欢吃些什么，我们随便点了些，你看看要不要再加？”
余晚晚看了眼菜单，都没看清里头有什么，就又关上了：“够了够了，够吃了。”她没来过这种地方，有些发怯。
为了说话方便，林特助特意在私房菜馆约了个包间。这私房菜馆是开在小洋楼里的，外头写了洋气，里头写了贵气。这种地方要不是林特助提前把房间号告诉余晚晚了她根本不敢迈进这里。
“行，我年纪比你大就托大叫你一声晚晚。你不介意吧？”
“当、当然不介意。”余晚晚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听见人家温温柔柔地跟自己说话，她的舌头就不利索了，像个结巴。
“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你确实是很有潜力，但现在这行情，你要是想靠自己单打独斗混出头，还是难。超人娱乐别的不说，我们的平台和专业化程度是你无法想象的。”朱莎看着温和可亲却是个快言快语的直爽人。
余晚晚放下了杯子：“我其实也很想去超人娱乐。但是……”她面带犹疑，多少有些难以启齿的意思。
林特助和朱莎对视一眼，朱莎略作沉吟，道：“是因为待遇的问题吗？来之前我们经营部给你做过数据分析，给出的是b级合约。但是你确实是比较有潜力的，这样吧，如果我们真的合作的话，我可以去申请把你的合同升到b+。”
“不是的，能跟超人娱乐合作我也很开心。我犹豫的也不是待遇问题。”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从头说起，“你们看过《玉书传》嘛？”
其实余晚晚的故事很老套。透明新人演了一部大爆剧，讨论度、知名度蹭一下全有了，眼看着就要红了。有人却嫌弃她红的太慢，非要助她一臂之力——当然她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余晚晚没同意，她进圈子的时候就跟人发过誓的，绝对不能走歪路。
“我那时候年纪小，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有名气又能打，怎么会没人找我拍戏呢？”连《玉书传》导演都说她这样的人难得呢！
可原本打算跟她签约的经纪公司跑了，也没有人找她拍戏了，女配角没有了、特出没有了，到后面龙套也很难接了。
朱莎皱眉：“这人叫什么？”她说呢，以余晚晚的天资，加上又在爆剧里出演过重要角色，之前怎么会混得那么惨。
“张泽仁。”余晚晚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
“张泽仁？这人渣不是都快把家业给败光了？还有空到处兴风作浪呢？”
林特助摇摇头：“他用不着一直兴风作浪，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只要一开始把她摁下去，她再出头就难了。”娱乐圈更新换代那么快，谁有空一直等个没后台的丫头？林特助给余晚晚倒了杯水：“所以余小姐不跟我们签合同是担心……”
“我是怕他会对你们产生什么影响。”但是听两人说话的口气，余晚晚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余小姐是个善良的姑娘。”林特助笑着说，“但是关于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一个张泽仁对超人娱乐来说尚且算不上什么。”
“张家早些年倒也出了两个人物，结果出了张泽仁这么个败家玩意儿，别说更上一层楼了，祖业都快给他败光了。”
听朱莎和林助理说起张泽仁的语气，余晚晚产生了深深的迷惑，原来仿若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人，在别人嘴里和一粒沙子也没什么差别啊……
所以李吉年说的没错，人不一样，看问题真的不一样……
“既然张泽仁不再是威胁，余小姐对超人娱乐？”
“那我合同还可以升级为b+嘛？”
朱莎和林特助对视一眼，朱莎笑了：“当然，超人娱乐都知道，我朱莎从来说话算话。我把合同带过来了，你要看看嘛？”
“好。”
☆
“剧本和近两周的拍摄时间安排赵导已经发给我了，稍后我会将整理好的版本发送给您。另外莎姐那边初步帮您排了一份行程表，您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在协调调整。”
余晚晚接过助理朱晓秋递过来的a4纸仔细翻了翻，出乎意料的，她的行程居然还挺满的？《女将军》拍摄当然是占了大头，演技、台词、形体、媒体问答等等各色课程见缝插针也不奇怪，毕竟直到现在余晚晚才算真正踏进娱乐圈，要补的课实在是太多了。最令余晚晚惊讶的是，这份行程表里居然还掺杂了杂志内页拍摄和“跟周子言拍mv？”
“晚晚姐您也知道他？”
“嗯，他好像很红吧？我看地铁、公交上好多他的脸。”余晚晚判断一个人红不红的标准还真挺朴素的。
“……这么说倒也不错。”朱晓秋扶了扶眼镜，“周子言目前流量确实不错。莎姐也是之前带过他一段才拿到了这个机会。”
余晚晚明白了朱晓秋的意思是说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她瞬间燃起了斗志：“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演出，绝对不会让莎姐失望的！”
朱晓秋哑然，这个余晚晚，倒还挺有意思的。
“怎么了？”
“没什么。我相信您一定能好好表现的。”朱晓秋鼓励了余晚晚一句，然后立刻转移了话题，“晚晚姐今天莎姐还吩咐了我一件事。您看看这个，这个是超人娱乐的艺人宿舍，标绿的都是可以入住的，您看看哪一间您比较喜欢。”
余晚晚接过了朱晓秋递过来的ipad，发现图纸里不但包括了可入住的房间，还有几种不同的户型图和室内布局的图片。她翻了翻，发现这些宿舍都是一室一厅型的，这意思是她不用跟人合住？
一旁的朱晓秋察觉到余晚晚的表情立刻向她解释因为她的合约是b+级别，所以可以住单人宿舍。
作为国内知名娱乐公司，超人娱乐给艺人们的条件不可谓不优厚，除了为艺人提供免费宿舍、专业团队外，还有非常多免费的专业课供艺人们选择。但所有的待遇都和艺人的合同等级挂钩，从d到s，合同等级越高，待遇就越好：分成更高、宿舍更豪华、专业团队的人数更多等等不一而足。
而提高合同等级一个是靠熬年资。这条路很难，名额少，上限低（靠熬年资最多也就能熬到b级），另一个就是看艺人能给公司赚多少钱了。
“另外晚晚姐，我需要提醒您两点，超人娱乐一年只会办理两次合同升级，一次3月，一次9月，而且每个级别人数有限，越往上人数越少。b到a只有6人，a到s不得多于3人。”朱晓秋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第二，第一年里超人娱乐会尽可能的为您提供所有您需要的帮助。宿舍、专业课指导、造型服装、交通支持、资源扶持等等，这些统统都是免费的，甚至包括我和莎姐的工资也不需要您支付。但从第二年起，这些就不再免费了。”这些费用占比与艺人在公司的年限、艺人合同等级成正比。
比如一个s级艺人在超人娱乐工作一年后还住在公司宿舍，那他/她除了要面对高于市价2倍的房租外，公司提供的所有基础服务都将从无偿变成有偿。
“所以说，晚晚姐，你要加油呀。”朱晓秋笑眯眯地说，“不然我就要睡大街了。”
余晚晚：……
压力突然好大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