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真相
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之前也听他说过，刀才是人用的，剑只是请神用的，而且这东西太重，人拿起来就很难了，更别说是挥舞着去对打。
就像是我在大巴车上看到的不是真的，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在香火熏过以后，朱砂干的也差不多了，段叔让我把那层朱砂刮开。
白天的时候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这剃刀最贵，我以为是段老头刮胡子用的，没想到实际上是用来刮朱砂。
还真别说，拿着这东西刮朱砂挺好用的，不过这刀的颜色好像变了一些。
原本耀眼的刀身好像渗透进去一些红色：“这是咋回事？”
段叔解释，这是一些恶鬼的血，沾上了就去不掉，颜色越重，说明斩的鬼越多。
刀身上的颜色红的发黑，我不敢想象段叔曾用这把刀斩了多少恶鬼。
他难道就是电影里演的那种替天行道，匡扶正义，为民除害的捉鬼大师？
我没敢问出口，这会问了反而有些不合适。
刀柄上的绿石头被我刮下朱砂以后，更亮了，似乎此时它才算是睁开了眼睛。
平时只能作砍刀，现在的刀才是真正的斩鬼刀。
我问段叔，为什么对付画皮师要用的到斩鬼刀，难不成画皮师不是人？
“有这个可能，不知道你闻到没有，他身上有些特殊的气味，那个味道我只在死人身上闻过。”
我倒没注意他身上的气味，每次跟他见面手里都拿着一支烟，身上全是烟味。
我突然明白了他手里一直拿烟是为了什么，如果身上真有奇怪的味道，是想用烟味遮掩住！
如果不是人的话，我这几天跟他相处的还和平常一样，段叔告知我这个以后，我心里会想起来大腿还有些发颤。
“不是人就有点过了，半人半尸吧。”段叔跟我说没那么严重。
我问他对付画皮师有几成胜算，他说：“如果拿着斩鬼刀，可能有六成吧。”
拿着这斩鬼刀才六成胜算，不过也不能怪段叔，他年纪大了，能把刀拿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如果请神的话，那是胜券在握，没跑了。”他说如果不用请神尽量不请。
段叔告诉我，他口中的请神是让麻袋里的纸扎出马，要是没把握住让它给跑了，那可能就要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想要抓回来是很难的。
怪不得这个纸扎在地下室的时候是用铁链固定在铁架上的，背后还用这两把刀剑镇压着，可想而知有多邪恶。
另外一把剑倒没有让我刮朱砂，而是风干以后放在了麻袋里。
今晚好好睡个觉，明晚我们便去棺材铺。
晚上睡觉时候做了个噩梦，梦到那画皮师将段叔给直接抹了脖子，拿刀逼着我给他做纸扎，幸亏是个梦。
经历了一个噩梦，我白天有点没精神，段叔让我先去棺材铺踩踩点，看画皮师在没在。
“别人问起我去哪了我怎么回？”我说，撒谎之前得先想好怎么圆这个谎，我把段叔救出来，人又消失了几天，画皮师肯定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我现在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白天他绝对不会动你，你随便敷衍一下就行了，只要你太阳落山之前回来，保你无事，放心吧我会跟着你的。”既然段叔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是特别怵，答应下来以后段叔继续跟我交代：“如果见到李华，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李华早就死了。
李华早就死了？
从一开始，我们接触到的李华就是假的？那他为何能说得出明叔的小名？
“你叔在行里行外也是有点名声的，说起他的事迹的时候肯定就会提上一句他那难听的小名，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众人皆知的事情，你以为只有几个人知道？”他这么一说，我便显得有些聪明过头，我的确不知道明叔在江湖上是还是有名的，只知道在当地棺材铺很火热，有些白事儿上都请他去主持。
画皮师在伪装成一个人的时候肯定是调查过的，不然的话也不会知道段叔平常抽的是哪种烟，我还是有点太年轻了，这些老狐狸骗我是一骗一个准。
也就是说着画皮师不只有一个人，而是两个。
一个伪装成段老头，一个伪装成李华，给我演了一出戏。
和我之前想的一样，果然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这就给我安排上了。
怪不得段叔说只有六成胜算，原来是要对付两个人。
有段叔的保底，还有我自身的原因，我就算是只羊，现在送到嘴边他也不敢吃，因为我已经用寻路狗证明了我还是有点手艺的，让我扎寻路狗就是个幌子，实际上是看我有没有真本事罢了，寻路狗做出来，他们绝对不会杀我，要杀也是等我做出来纸童之后再杀我。
在仔细想过一番过后，我便打了个出租车，赶向棺材铺。
明叔的棺材已经下葬了，棺材铺的白布也取了下来，花圈什么的都不存在，和平常一样做生意。
踏进棺材铺，李华正在招呼一位要买棺材的客人，送走之后，他把门反锁上，锤了一下我的胸口：“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哪都找不到你人？”
他的样子和李华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来是人伪装的，难以想象画皮师的手艺。
我差一点把他当做真正的李华对待，脑子里不断想着真正的李华已经死了，只能强忍住自己的一位哥哥和叔叔被他们杀害的事实，但是手中的拳头紧握着，很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我有点事儿。”我敷衍的回答。
“什么事儿比明叔出殡还重要？知道几个师兄弟怎么说你吗？说你不孝，明叔白疼你了。”他说，“不管里面有没有尸体，你都得来啊，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沉默。
他说我不想说就算了，然后把我拉到屋子里，说要告诉我一个惊奇的发现。
“昨晚有人给我留了张纸条，说要我们用纸童去换尸体。”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皱的纸条，上面写着：尸体保存完好，拿纸童来换。
“你看看咱们要不要妥协？他连明叔都能放倒，别说我们两个了，我感觉这是他们的底线了，我们如果不答应的话，可能就要来硬的了。”李华神情非常逼真，我真不敢相信他是个假的。
这只是让我做纸扎的骗局而已，我没放在心上，而是问他那个段老头呢？
“这几天都在找你，我没敢轻举妄动揭穿他。”我问他现在人在哪，李华回答这几天白天一直在外面，晚上才回来。
他们肯定已经知道是段叔是被我救走的了，我也知道他们是假扮的，那这样说话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直接揭破这层窗户纸，他们装成别人也太累了。
“为什么要杀人？”我问。
他则是一脸懵逼的表情，但紧接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你明叔不是我杀的，有脏东西害他，是替你死的，我们可没动手。”他说，声音一下子就变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可以把你叔的尸体还给你，另外再找一副尸体，但是纸童你一定要给我扎出来。”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杀李华。”我瞪大了眼睛问他，心里揣着无数的怒火，
“本来不想杀他，只想把他暂时关起来，等我们得手之后再放出来，可他无数次想逃跑，我失了手。”他说，“本来想试探一下你到底有没有手艺，没想到让你给发现了，那个老头子呢？”
披着华哥的外表，说着另一种腔调属实让我心里有些不好受。
“我说的条件，你到底答不答应？我不但可以给你明叔的尸体，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这两样东西算是我从你这里买的，行不，别白费力气抗争了，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我这人好说话，商量一下，十万，你看怎么样？”
十万就想买一组我爹的纸扎和明叔的菌棺？这是在做什么美梦。
我不要钱，但是这三样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本来还想和你心平气和的谈谈，你这态度还是算了，按照他的方式来吧。”他说
果然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话刚说完就对我出手，抓住了我的脖子，力气大的惊人，扣着我的脖子把我锁在墙上，我一口气也穿不上，脸憋得难受死。
段叔破门而入，一拳打在他的肋骨上，他因为掐着我的脖子来不及躲闪，硬生生的挨了一拳。
这一拳的力道可不小，硬是让他狼狈的后退了几步，手捂着刚刚挨打的地方。
深吸一口气以后，他对段叔说：“老头子，我看你年纪大了留你一条命，被救走了还不老实回家种地，回来掺和什么？”
我跪在地上咳嗽，刚刚差一口气就上不来了。
“你个小崽子，偷袭还能跟老子掰扯上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段叔没给他喘息的机会，挥拳上去，两人纠缠在一起，我看着这架势胜负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