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年
司梦只见面前那张纯真的脸，笑意牵强地堆在嘴角，却又不好意思收回。
“司梦姐姐，我叫齐之玥。”
司梦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点了两下头，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孩闯进来了呢。”
司梦这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方圆十米之内的人听得可谓是清清楚楚。看着周遭的几位富家千金捂嘴偷笑，再加上齐之玥的面上异彩纷呈，司梦的心里一时间好不快活。她走到许预身前，轻声说道：“我们去看夜景吧？”
许预看着司梦眼中的杀气，只觉阵阵恶寒由脚底生出，竟紧张得答不出话。司梦见状，直接抬手拨开齐之玥的胳膊，在齐之玥愣神时，她张开双臂抱住齐之玥，凑到耳边轻声说道：“老娘的墙角，你他妈也敢翘。”
司梦说完，松开齐之玥的身体。看着齐之玥那羞愤的脸，她甚是满意。
许预立在一旁，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勾心斗角，根本插不上嘴，干脆就双手插兜看戏。
司梦伸出手给齐之玥理了理头发，用口型说着“好自为之”，随后转身推搡着许预离开会场，临走之前，她还不忘瞪齐之玥一眼。
两人在楼梯内绕腾好几回，才看到通向天台的门。
司梦只觉心情烦躁，她提着礼服，快步走上天台。她一想到那个小贱人居然敢向许预伸手，顿时怒火中烧。她扒着护栏，开始对着空气一通吼，嘴里还骂咧着不入流的脏话。
许预站在一旁，紧张地直咽口水。他一动不敢动，只是盯着在风中满口飙脏话的司梦，倘若此刻上前，自是会换来一轮炮轰。
他已经不记得领教过多少回。
司梦骂得嗓子冒烟，背靠着护栏喘气。她撇头看着手足无措的许预，顶着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给我过来！”
许预如同赴刑般走上前，在看到司梦露出的香肩时，伸出手把皮草往上提了提。司梦咬着嘴唇，抬起手对着许预的胸膛就是一拳，“都怪你，没事长那么帅干嘛？”
许预没作声。司梦觉得似是打到一团棉花上，顿觉有气无力，懒得再去争辩。她扭过身，看着身下一如既往的临州，轻声对许预说道：“今天我们一周年，没想到能遇上这种破事。”
许预凑到司梦身旁，为司梦挡住阵阵寒风。他伸出手摸向司梦的头，“我跟她不熟。”
司梦闻言，五官都快扭曲到一起，“不熟还管你叫哥哥？”
“真的不熟。”
司梦一想起来齐之玥那副献媚的嘴脸，只觉身上鸡皮疙瘩掉一地。
齐之玥比司梦还要小一岁，和司梦均是花名在外。但两人不同的是，司梦只是逢场作戏，齐之玥都不知道让人睡过多少次，还专门喜欢翘人墙角。可偏偏，齐之玥长着一张萝莉脸，靠着这张脸不知道哄骗多少男人，司梦之前的某个“前男友”让齐之玥骗得跟家里决裂，现在都没回去家。
“你说齐家怎么能有那么个玩意。”司梦抠着新做的指甲，愣是把那黑色的甲油抠成指甲的原色。
若是其他女人背后说坏话，许预只会觉得那个女人是个长舌妇，敬而远之。可如今，司梦说出这句话却让他觉得言之有理，甚至忍不住附和道：“确实。”
“她那些破事，要是临州没点身份的估计都不知道。”司梦撑起下巴，“没钱的她还看不上呢。”
漫天星辰挂在临州的上空，忽闪忽闪，似是在为新年即将到来奏响华乐。
司梦想到自己之前的那些绯闻，望向身边闲适的许预，“许预，你不觉得我和齐之玥很像吗？”
许预的额前附着几丝被风轻吹的碎发，他轻轻说道：“不像。”
“哪里不像，绯闻满天飞，我当时传的比她还……”
“你敢承认，她不敢。”许预淡定自若，“更何况，你什么都没干。”
司梦向来对许预这种暗戳戳的情话毫无抵抗力。她轻咳一声，别扭地抓着长裙，嘴角却浮起丝丝笑意。
当晚，两人提前回家，褪去身上的风尘气后，窝在公寓里的巨幕前看电影。伴随着城钟的倒数声，司梦和许预陷入抵死缠绵。
城钟敲响新年的第一声。司梦听此，环住许预的脖子，她凑到许预的耳边，声音轻柔且富含深情。
“新年快乐，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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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梦向来讨厌过年，天天早起，走亲访友，天天大鱼大肉的吃得胃里直恶心。但是看到那一封封鼓囊着的红包落到手上时，她又觉得过年好像也不错。
初一早上，司梦还没睡醒，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她抄起身旁的枕头甩到门上，嘟囔着，“没事过什么年。”
过了约有十分钟，司梦才从困意中醒来，她收拾好下楼，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大身板。她眨巴几下眼睛，噌地往下跑。
许预看到司梦光着脚跑来，险些起身去给她找拖鞋，看清周围那些檀木家具，才想起自己身处何方。
司梦看向沙发上面露慈祥的父母，蹑手蹑脚地走到许预身前，“许预哥哥，过年好。”
许预听到司梦喊自己哥哥，一双眸子晦暗不明，他勾起唇，“司梦妹妹，过年好。”
司博江见状，嘿嘿直笑，“你俩认识啊。”
司梦点头，“他是我学长，我们俩一个专业。”
“哎哟这小伙子可了不得，刚才跟爸谈金融，那可头头是道。”司博江伸出大拇指，不住地对许预赞叹。
“爸，咱家又不搞房地产，你俩能说到一块吗。”
司博江闻言，“啪”地拍向大腿，“怎么，我们家采的那些矿不需要算钱吗？”
司梦懒得和父亲犟嘴，只能不住地说是。
季玉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眯眯地看着许预，“许预，今年多大了？”
“22。”
“哎哟，就比梦梦大两岁啊。”
许预点点头，“是。”
司梦看着自己母亲那眉飞色舞的表情，心觉不好，刚要出口拦住，母亲的话脱口而出，“有女朋友了吗？”
许预一愣，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无助地捏紧腿上的西裤。司梦察觉到许预的不自在，急忙打断母亲，“问啥呢问啥呢，我还没到20你就开始愁嫁。”
说完，司梦站起身拍向许预的肩，又对着父母说道：“我带许预哥哥转转。”
许预抓住司梦这根救命稻草，向司博江和季玉鞠个躬，跟在司梦身后走向院子。
两人一前一后，在呼吸到新鲜空气时，许预才暗暗松口气。
“吓到你了吧，我妈就这样，一看到优质男就想往家里划拉。”
许预摇摇头，“没事。”
司梦靠着季玉栽的葡萄架旁，“你怎么来了？”
“跟周沉一块来的。”
司梦蹙起眉，“周沉呢？”
“和姐姐出去了。”
司梦扶额，感情这周沉是把许预扔在司家应付爸妈，自己好带着姐姐出去逍遥快活。她对上许预的苦瓜脸，颇带无奈地说道：“我姐是偷的户口本和周沉领的证。”
许预蹙起眉，“那你……”
“我爸妈不管恋爱，但是我觉得说出来，他们就天天讲。”司梦不禁浑身一抖，继而说，“太烦了。”
“那你姐还要偷户口本。”
司梦瞥了许预一眼，“我爸妈那天没在家，可不就是偷。”
许预呼出一口气，伸出手摸索着葡萄架下的石柱。忽地，他似笑非笑般看向司梦，“你能再叫我一声哥哥吗？”
司梦怒目圆睁，骂道：“你还要不要脸？”
许预顿时如泄气的皮球一般，耷拉着脑袋，指甲刮得石柱沙沙作响。司梦耐不住许预这小可怜的样儿，伸出手挽着许预的胳膊，娇嫃地喊道：“许预哥哥。”
司梦感觉到许预的肌肉瞬间绷紧，她抬起头，看到许预的血液从脖子一路向上逆流，甚至眼睛也蒙上一层猩红。她吓得赶紧松开许预的胳膊，对着许预的腿就是一脚，“假正经。”
许预被这一脚踹醒，正欲说什么，手机铃声便响起来。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发现竟是自己母亲。
“喂，妈。”
“马上。”
许预挂断电话，抬起手摸着司梦的头，说道：“我妈喊我回家。”
司梦颇带不舍，但没表现在面上，而是轻轻地点点头。她看着许预的那辆suv离开，眼中的留恋才敢显露，直至车影消失无踪，司梦才走进老宅。
许预回到家时，看到门口放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款式好像是司梦新买的那双，不过这个尺码……明显是比司梦的大。他换好拖鞋，迈着长腿走到客厅，正想和父母打个招呼，就见沙发上坐着个女人和自己母亲谈笑。
许预眼神一冷，立在茶几前一动不动。
齐之玥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扭头的瞬间，面上浮现喜色。
“许预哥哥！”
许预看着齐之玥起身，应了一声后绕道沙发的另一头坐正，还不忘给自己倒一杯茶水。
“许预，小玥和你打招呼呢！”吴琳琳狭了许预一眼，语气中带着不悦。
“没关系的阿姨。”齐之玥紧握住吴琳琳的手，眉间似是露出落寞，全然在控诉着许预的冷漠。
“小玥可真是懂事，一会留下来吃个午饭。”
齐之玥闻言，向耳后撩过一缕长发，继而羞怯地点头。
许预差点把杯中的茶水扣在茶几上。他抬头看向惺惺相惜地两个女人，起身便向楼上走去。
“许预，去哪？”
“看合同。”
“大过年的看什么合同，带小玥去花园走走。”
许预扭头看向踱着碎步的齐之玥，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走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