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礼服
“少爷，吃饭了。”
“马上。”
许预合上书，站起身下楼。他走到母亲身边，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坐到椅子上。
吴琳琳喝着碗里的汤，问道：“最近累坏了吧。”
“没有。”
吴琳琳夹起一块排骨放到许预碗中，“多吃点。”
许预看着面前的色泽鲜艳的糖醋排骨，想起司梦第一下厨时做出的那一盘黑暗料理，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
“笑什么呢儿子？”
许预扭头，对上吴琳琳难得挂笑的脸。他收了收面部的表情，“没事。”
吃完饭后，许预回到书房研究合同，正想着怎么才能把利润往上抬，手机的闹钟便响起。他放下手中的合同，走到窗边给司梦拨打视频。
屏幕上很快出现司梦白嫩的脸，许预笑着对司梦招手，轻声说道：“吃饭了吗？”
司梦双手撑着脸，俏皮地看着许预，“吃了啊，我爸妈跟养猪一样，我跟我姐在院子里走一个多小时才缓过来。”
许预轻笑，“胖点挺好的。”
“好个屁。”司梦撅起嘴，“自从跟你在一起，我的体重直线飙升。”
“那你现在有一百斤吗？”
司梦挠挠头，拿着手机走到体重秤前。她把摄像头对准体重秤，在看到称上48kg时，许预的脸瞬间暗下来。
“许预，我……”
“多吃点。”
许预的声音中带着不悦，眼神更是越发阴冷。他确实没想到，明明养了快一年，司梦吃完饭居然才比之前长二斤。
“操，不跟你说了。”司梦嘟着嘴，就要挂断视频。
“去哪？”
司梦翻了个白眼，“去找我姐吃烧烤。”
许预点点头，在司梦对着屏幕做个飞吻后，两人愉快地结束聊天。
司梦在老宅过了两天的大小姐生活，时间一到，她便蹭上姐夫的车，马不停蹄地奔赴和许预的家。她拎着妈妈做的卤味打开门，大声喊道：“surprise！”
许预闻声从厨房内探出头，笑着向司梦走来，“这么早。”
“怎么，我还不能回家了。”司梦把手上的东西递给许预，随后一把搂住许预的脖子。
许预面上洋溢着甜蜜的笑，他对着司梦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说道：“我得去厨房。”
司梦松开许预，对许预摆摆手。她拿着包走进卧室，换上和许预的情侣睡衣走出去。她看到许预端着小瓷盆从厨房走出，迈着小碎步凑到餐桌旁边。
“做的什么啊？”
“山药排骨。”
许预拿起汤勺，盛出满满一碗放到司梦面前。司梦用汤匙扒拉两下，皱起眉看向许预，“山药呢？”
“不知道。”许预给自己盛出一碗，舀起一块山药放进嘴里。
司梦摇摇头，吃起碗里的排骨。
生活中的碎片拼凑出两人的浓浓爱意。每至年终，临州城内便热闹非凡。司梦每天因为期末考试忙得不可开交，许预早早把毕业论文准备好，在业余之时陪着司梦复习。
司梦叼着笔，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她吹起额上的碎发，嘟囔道：“我当时绝对脑子有病才学工商管理。”
许预放下手上的专业书，摸向司梦的头，“学什么都是一样的。”
司梦抬起头，下巴抵在桌子上，最后撑起身子，扭头对许预说道：“来吧宝贝，我还能行。”
许预面色一红，手忙脚乱地拿起专业书。司梦轻笑，继续看许预划的重点。
两人一直复习到凌晨才结束。司梦双眼无神地靠在椅子上，嘴巴微张，一头长发乱成一团。许预把桌子收拾好，抱起司梦走回卧室。
司梦在床上翻腾两下，无力地说道：“许预，要不你还是杀了我吧。”
“说什么呢。”许预给司梦盖上被子，轻轻拨弄着司梦的头发。
“等30号考完试，我一定要把专业书都扔掉。”
“嗯，好。”许预关掉床头柜的台灯，躺在司梦身边。
司梦翻身抱住许预，看着黑暗中那依旧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你家今年31号是不是也有宴会。”
许预点点头，“嗯。”
“我今年一定不哭，去年我回家之后照镜子，还以为见鬼了。”
“今年没有什么好哭的。”
司梦撇撇嘴，“也是，你说你当时加我和周沉要是加个备注，我去年也不至于那样。”
许预轻咳两声，嗫嚅着，“我没加过别人微信。”
“好啦。”司梦打个哈欠，“赶紧睡吧，明天还得复习。”
许预搂住司梦，“晚安。”
经过半个月的血拼，司梦总算是熬过了期末考。她交上最后一科的答题纸，顿时身心愉悦。卷子上的题许预押上一大半，司梦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还没白找，有钱有颜脑子还好使。
司梦背着包走出校园，看到门口许预的兰博基尼时，三步并两步地坐上车。她靠在车座上，笑着说道：“可算是完事了。”
许预给司梦的腿披上薄毯，“怎么样。”
“有你还能差。”司梦狠狠地舒出口气，“绩点第一拿定了。”
许预点点头，一脚将车从校门前开出去。
司梦把身上的羽绒服甩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去，拿出一包薯片美滋滋地吃起来。许预把羽绒服收好，又从零食柜中拿出几袋零食放在茶几上。
司梦吮着手指，对许预说道：“对了，我礼服还没安排呢。”
许预抬起头，“我让人挑吧。”
“行，按你喜欢的来吧。”
许预拿着玻璃杯的手一顿，含糊地说道：“嗯。”
第二天早上，司梦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一阵门铃声。她心里这个烦闷，刚要说出一句国粹，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人捂住。
“礼服，你继续睡。”
许预把司梦安顿好，黑着脸去开门。他看着面前的周沉，说道：“你不会发微信。”
“操，我他妈大老远给你送礼服你还埋怨我。”周沉一把推开许预，甩掉脚上的皮鞋往屋内走。
许预关上门，走到沙发边。他给周沉倒杯水，“找到了？”
周沉得意地看着许预，“那肯定的。”说完，他把一个大袋子放到许预身前，“你这个提议不错啊，我给若若拿的那款跟成人礼的也差不多。”
“学人精。”许预拿起袋子起身，瞟了周沉一眼，“不送你了。”
司梦这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她揉着惺忪的眼睛，在床上坐了十分钟才缓过神。她走出卧室，瞧见许预正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轻轻地凑过去。
“醒了。”
“嗯。”
许预指向桌上的袋子，“给你挑的礼服。”
司梦眼睛泛光，好奇地翻向袋子。她看着眼前墨绿色的缎面长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又站起身把礼服拿出来，从头到尾打量一遍。
司梦瞧了足足有两分钟，转过头对许预说道：“这怎么和我成人礼那件那么像。”
许预淡定自若地抬起头，“是吗。”
“是啊。就是腰这块不一样。”司梦把礼服来回翻转，继续说，“不过这件好看。”
许预轻笑，“那就行。”
许预晚上身着一套浅灰色西装，裁剪得体的西裤将两条长腿完美包裹，腰身处刻意收紧，衬得身材异常性感。他走向司梦，面前的少女穿着一条墨绿色吊带裙，好身材显露无疑。
司梦对着镜子撩了撩长发，看到身后的男人时，扬起下巴问道：“好看吧。”
许预把皮草外套覆在司梦身上，眼睛始终盯着镜中的人。
“好看。”
两人在司若和的周沉的公寓下等着。司梦看到姐姐的身影，推开门走下车。她提着礼服踱到司若身前，总觉得自己姐姐身上的粉色礼服看着眼熟，盯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在哪见过。
“姐，你这礼服咋那么像成人礼那件。”
司若眨眨眼，笑着看向司梦，“你姐夫挑的。”
司梦看向周沉，又扭头看向车里的许预，才明白这两个男人在暗中勾结。她轻咳两声，对周沉说道：“大喇叭。”
周沉皱起眉，“怎么又骂我。”
司梦给了周沉一个白眼，转身回到车上。
四个人到达会场后，司若和司梦率先走进去，许预和周沉自然地殿后。
司梦挎着司若的胳膊，面上依旧明媚动人。她对周遭的摄像机摆手，笑得脸都快僵了，却还要继续装样子。
姐妹俩进入会场后，在一个酒池旁等着许预和周沉进来。期间，不断有人向两人凑来，司若举起酒杯一一应付，司梦则摇晃着杯中的红酒，在一旁坐着陪衬。
等了半天，许预和周沉才从人群中挤过来。
许预夺过司梦手上的高脚杯，轻声说道：“少喝酒。”
“我还没喝呢。”司梦撅起嘴抱怨道。
周沉和司若见状，识趣地远离两人。
司梦靠着桌子，双手交叉在胸前。她扭头对许预说道：“许预，再过三个月我就20了。”
许预眼中一亮，感觉身体中的血液有些逆流，他颤抖地点头，“好。”
“见完家长，我们就把证领了。”
许预看着司梦那张明艳的脸，眼眶酸涩。如果不是因为会场人多，他说不定会激动得把司梦抱起来转圈圈。
司梦看着许预那张充血的脸，笑着说道：“你这是干嘛，还没……”
“许预哥哥！”
司梦说话向来讨厌被人打断，此刻这嗲嗲的声音喊出自己男朋友的名字，更重要的是还带着哥哥两个字，让她既窝火又恶心。
司梦抬头看着面前长得跟初中生一样的女孩，心里的火噌地一下窜到天灵盖。
他妈的，撬墙角撬到老娘身上了。
“许预哥哥，好久不见。”面前的女孩脸上挂着青涩的笑，在察觉到司梦不怀好意的视线时，她不禁身子一抖。
“司梦姐姐，我知道你。”
司梦看着那只朝自己伸来的手，又看看那只挽着许预的胳膊，胃里一阵抽搐。她稳住情绪，扭头抓了抓长发，又故作苦恼地看向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不好意思啊，你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