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目标
江月栖再看了一眼画像，折好夹进书里。翻开日记本写下：
1、找老公，谈恋爱！
最简单的任务应该排在第一个。
她和俞星绎曾经做过假设：他们其中一方带着记忆回到青春时代，能不能提前成为恋人。
俞星绎怎么说的？
——七七我真的超好追的，你只要稍微、稍微追一下我，我肯定就会马上答应的！
至于江月栖？
江月栖坚定地摇头：你不会喜欢青春时代的我的。没有人会喜欢的。你怎么追我，我都会跑开的。
俞星绎抱着她轻声说：那我就一直陪着你长大，我好想陪着你长大啊，我的七七。
……
终究不会有人陪着她长大，那是一段独属于她的岁月。
江月栖晃了晃脑袋，明明有重开的机会去改变结局，应该开心一点，不要伤感！打起精神来！
她盯着第一个目标嘴角不由自主上扬，虽然俞星绎再三强调他很好追的！但是江月栖还是那么一点点心虚，她没有追人的经验啊！
江月栖抱着抱枕在床上滚了一圈，咚地一声摔在地板上，听到唐兰在客厅喊了一声。
“没事——没事——”
江月栖连忙坐回书桌，撑着下巴，右手晃着笔，继续写下：2、找老板，赚大钱！
某位名人说过没有钱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没有钱就没有安全感，这句话还是在理的。
找不到方池就自己办咯。只是方池和她多年朋友，她还是想和方池合作的。
江月栖拨着台灯垂下来的穗子，继续写道：阻止阿绎学密码学。
密码学就是源头，法学、金融、计算机……哪里都需要好脑子……钢笔笔尖的墨水滴落在纸上，江月栖突然把这一行全部涂黑，猛地把纸撕掉扔进垃圾桶。
唐兰敲了敲门，端了杯牛奶进来提醒：“十点了，快睡觉，明天还要去学校。”
思绪乱糟糟地团成一团，江月栖哦了一声，捂着牛奶喝起来。
关上灯往床上一倒，窗帘轻轻飘动，清凉的风涌进来，江月栖看了会窗外，夏夜如此安静，在混乱的思绪中，江月栖闭上眼睛。
重又坐在初中的教室里，江月栖只觉脑子都快被吵裂开了。同桌是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字写的圆圆的，特别工整，让江月栖补笔记省了不少心。就是不怎么爱说话，像只一碰就会跳开的小兔子。
江月栖初一的时候因为准备“顾圣婴”杯国际钢琴比赛时常要去参加集训，练习时间陡然加长，虽然唐兰管得严，功课还是落下不少。
好吧，江月栖不想承认，时隔多年再学初中知识她还是要花些功夫，做不到手到擒来！她一定是穿越者里最学渣的一个，这挂开了跟没开一样。
可是她还要考明德中学啊去找俞星绎啊……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江月栖抄完第五本笔记，扭了扭手腕，默默心疼初中生真苦逼居然这么多课业……然后想到了自己就是那个苦逼的初中生，以后还会成为一个为爱做五三的傻逼。
唐兰并不怎么认可明德中学的教学模式，江良曾经提议过让江月栖初中去读明德中学，跟斯以辰一个班更好增加感情，他去找斯家父母事能聊的就更多了，但是唐兰不太赞成，认为江月栖资质平庸，只有在安市二中这种军事化管理模式的中学才能有所长进，去到明德中学那种半自学教育模式的学校肯定会长废。
要跟唐兰谈，必须要用成绩。而且明德中学并不好考，她不是南市人，要竞争全省的前一百个名额。省一百名啊……江月栖破天荒开始感受到了学习的紧迫感。
江月栖突然把笔放下。
她忽然想起来，俞星绎只在明德中学读了一年半，还比她大一级，那等她考到明德中学的时候不就只剩下一个学期的时间了吗？而且俞星绎还要参加竞赛，相处的时间不就更少了吗？
同桌被她突然拍笔吓了一跳。
江月栖一时有些激动，笑着对小兔子啊不是，同桌说：“我要跳级！”
小同桌呆呆地看着她，江月栖才发现小同桌睫毛很长，长得很秀气，绝对是个美人坯子啊！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有个这么漂亮的同桌……然后江月栖思绪就飘到了俞星绎身上，阿绎这个时候也是个小正太吧……好可爱哇……江月栖嘴角弯起来。
想到以后跟俞星绎做同桌……江月栖噗嗤一声笑出来，连忙捂住嘴，糟糕，不会吓到小同桌吧。
然后小同桌脸就慢慢红起来。
不会吧……这个同桌她有点印象，但是怎么也想不起名字来，翻了翻笔记本扉页，圆圆的两个字——楚灿。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的……好像在哪见过。
江月栖清了清嗓子：“楚灿同学，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哦。”
楚灿瞪大了眼睛，半晌，终于找到措辞：“好厉害。”
江月栖：“……”
上课铃响，男生们风风火火地跑进教室，路过楚灿的时候拍了下楚灿的头，咚地一声直接磕到桌沿，江月栖一时没反应过来，老师进来了。
楚灿低着头翻开课本，江月栖震惊的看着后面那几个做鬼脸的男生，再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楚灿，将书摔在桌上。
正在板书的老师回过身来，看见居然是一向备受老师喜欢的江月栖在捣乱：“江月栖，坐好，认真听课。”
“老师，王超打人。”
“王超你打江月栖了？”
后排的王超连忙否认：“没有啊，我就跟楚灿玩儿。人楚灿都没说什么，江月栖你是不是有毛病。”
江月栖二话没说，转身把王超的头按桌上：“好玩吗？”
班上开始起哄，老师猛拍桌子：“江月栖你干什么！出去站着！”
江月栖摸了摸楚灿额头鼓的包：“疼不疼？”
楚灿呆呆地点头。
“走，去医务室看看。”
江月栖拉着楚灿离开教室，到了医务室后，医生简单给楚灿抹了药。
医务室里的空调吹得舒爽，江月栖揉了揉楚灿细软的头发，他真的好像她啊。
“他们要是再欺负你，你就打回去好吗？你看我打回去，也没发生什么。”
这个初中有个狗逼的规定：如果你被打了，记住一定不能还手，否则就是互殴，老师也帮不了你。
真是恶心死人了，这群尸位素餐的家伙。
楚灿郑重地点点头。
两人都躲在医务室吹空调，医生姐姐也没有赶他们走，知道了大概情况叹了口气还给了他们盒巧克力吃。
一边吃一边折巧克力纸，折了十六只小鸭子在桌上码成一个方阵，两人呵呵呵地笑起来。江月栖穿越以来的阴云一扫而空。
显然江月栖高兴得太早了，班主任打电话告诉唐兰江月栖课堂捣乱的事，下午放学接江月栖回家的时候，唐兰冷着脸，为了不让自己的跳级计划再上升一个难度，江月栖认真解释了发生的事情。
“你自己都管不了，管别人的闲事做什么？”
江月栖停住解释，震惊地看着唐兰：“妈，你觉得这是闲事吗？”
“这不是闲事是什么？你自己看看因为钢琴比赛落下了多少功课，比赛又没参加，成绩又倒数了，我都急得嗓子冒火了，你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你应该想想怎么赶紧把功课补上去，怎么考进安二中。”
“可是，”江月栖看向车窗外，轻声说，“如果他们欺负的是我呢？”
“你别去惹事他们能欺负你？就跟你今天这样，主动去挑事，他们能不盯上你？你怎么回事，去参加了个钢琴比赛就跟变个人一样，以前虽然成绩不好，但好歹还努力学习，现在心思全不在学习上，妈妈每天接送你上下学，想吃什么都给你做，你看看邻居张姨的儿子爹妈不管的，现在都进工厂了，妈妈没日没夜替你打算你能不能体谅一下妈妈……”
江月栖想：幸好。
幸好她以前没有跟妈妈说学校里的事，否则，听到妈妈的回复“他们欺负你还不是你自己惹来的”，那会有多伤心啊。
对于她来说，那些是已经经过一次的事了，时光倒流，却留下了逆流而上的痕迹，无从抹除了。
见女儿一声不吭地趴着车窗，唐兰想起不久前江月栖突然精神失常的样子，缓了缓语气：“妈妈怎么会不管你，只是在教你保护自己的方式。”
江月栖冷笑一声，笑得眼泪掉出来：“保护自己的方式吗……那确实保护得很好啊。”
“有人欺负你妈妈肯定不会不管的，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小时候被你爸弄丢了妈妈是怎么把你找回来的？那时候我……算了，谁要是欺负你妈妈会跟人拼命的……”
红灯亮起，风停滞，江月栖望着灯火通明的商铺发呆。
风轻轻拂过眼睫，像是爱人的轻抚。
江月栖闭上眼睛。
阿绎，如果不是期待与你的重逢，我不会有勇气再过一遍我的青春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