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一中的体育课是两节并一节，加上课间，总时长有一百分钟。
两个人在打第二节上课铃时分开，韩司鸿抱着一只番茄笑：“时间过得真快，再不出去，恐怕要直接出柜了。”
祖关一把将人推开，红脸上一黑：“谁让你亲我的？”
韩司鸿倒在床上，双手撑在身后，笑道：“不让亲你咬我干嘛？我觉得你也挺享受的。”
“享受个屁，手机拿过来，你不是说让我砸的吗？”
韩司鸿把手机递过去，祖关接到手里，也一屁股坐在床上，倒不是他不想站着，实在是有些腿软。
划开手机打开微信，看了眼对话框里的内容，最下方对话，韩司鸿回复的是：【真的。】
还是没忍住点开又听了一遍，要亲嘴儿，要睡觉，这话就算醉了他是怎么说出口的？脸上热度一点点加码，他扭头问：“做手术是什么意思？”
韩司鸿坐直：“变性手术。”
“谁去做？”
犹豫片刻，韩司鸿决定不再刺激他：“我，你让我去做。”
听到这个答案，祖关满意地点点头，韩司鸿凑近，在他耳边提醒：“帮我删了这个人。”
“删了干嘛？留着吧？”口气略酸。
“不留，帮我删掉。”
祖关免为其难的帮他删掉那个叫小唐同学的好友，将手机扔给他：“回操场了。”
“不砸了吗？”
“太贵赔不起。”
韩司鸿随他起身，一把将朝外走的人拉住：“脱衣舞还没看呢？”
“不看了，辣眼睛。”稍后又补充，“以后也不看了。”他们现在的关系，如果继续看，不是开玩笑，是耍流氓。
韩司鸿笑了下，又问：“现在我们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给我个名分呗？”
祖关歪着头，不悦地盯人不说话。
韩司鸿严肃了些：“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人亲是亲了，可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总觉得不踏实，回头这位小祖宗不承认不负责，岂不是又白忙一场。
祖关没好气儿地甩开他：“你说呢？不谈拉倒，老子不强求。”
“谈。”韩司鸿掰过他的脸，在嘴上又啄了一下，“周未去约会？我去你家接你。”
“再说。”
回操场的路上，两人保持着比兄弟还安全的距离，一前一后，表面若无其事，实则一个比一个心虚。
韩司鸿抱着手机给刘菲发微信：【三天期限提前结束。】
菲天小熊熊：【不是吧？为什么呀？】
司：【生气了，刚哄好。】
菲天小熊熊：小娃娃捂嘴笑【理解理解，非常理解！】
司：【保密！】
菲天小熊熊：【ok】
一回到操场，大庭广众，祖关觉得和韩司鸿呆在一起会窒息，匆忙逃到篮球场去打球。
他将抢到手的球传给赵义，转身去防对手的人，赵义成功扣了个球，兴奋地跟祖关击了个掌。
井洋掐着腰直喘气：“小祖宗，你心情又好了？”
祖关眼睛放在跳来跳去的篮球上：“我什么时候说心情不好了？这么年轻耳朵就幻听，还不快去治？”
“唉，小祖宗，你这是倒打一耙。”说完井洋抢了祖关刚到手的球，两人你来我往争夺起来。
另一边，树荫下跟丁雨坐一起的韩司鸿不时望向蓝球场上的男朋友，眼前总是闪过他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番茄脸。
遗憾地想：其实可以在宿舍里再多呆一会儿的。
“韩司鸿。”丁雨突然叫了他一声，“你嘴巴好像有点肿。”
啪地一下，仅离一米远的地方，付明宇的手机掉在了地上。韩司鸿看过去，舔了舔嘴唇，回答丁雨：“刚才吃糖的时候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他着重强调了“被”字，丁雨没觉得有问题，付明宇刚捡起手机，手上一滑又摔地上去了。
韩司鸿好心道：“付明宇，手机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通知姬老师来收。”
“要要要。”付明宇匆忙解释，“我刚才看了一个特别恐怖的鬼故事，吓吓吓……吓死我了。”
韩司鸿收回视线，同情般地对丁雨说：“看来真的挺吓人。”
付明宇握着手机有点抖，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到蓝球场上的祖关身上，韩司鸿刚才什么意思？什么叫被糖咬了一口？他兄弟不会弯了吧？
有什么比这事儿更恐怖？
太可怕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班里除了偶尔有人窃窃私语，几乎都是极其安静的。
祖关埋头刷题，一张熟悉的纸条被扔在习题上，他倏地坐直，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朝韩司鸿的方向看过去。韩司鸿包括传递纸条的同学都低着头，因两人之前长期有类似操作，根本没人在意。
原来只有他自己心虚。
祖关怕韩司鸿会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掀起习题集的一边挡住同桌的视线，才敢打开纸条。
上面写着：“下课先别走，等我。”
小心地将纸条收起放在桌洞里，刚把精力收回来，又一张纸条扔了过来。祖关远远地瞪了某人一眼，打开纸条。
这回上面写着：“我带你去谈个恋爱。”
祖关手忙脚乱地将纸条团在手心里，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用余光扫一眼同桌，还好还好，人家没注意他。
他生气的将两张纸条一并撕成指甲盖儿大小的碎片儿，就是捡起来也拼不到一起才放心，然后用半张完整的纸包起来，砸了回去。
被砸重的人没生气，捡起纸团儿放在桌洞里，继续学习。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立刻乱成一锅粥，祖关慢吞吞地收拾书本拖延时间。过了一会儿班里就走了大半人，付明宇习惯性朝他招手：“走了，小祖宗。”
祖关：“你先回，我有事儿。”
付明宇愣住，扫了眼同样慢吞吞的韩司鸿，才与吴策一起走了。
班里还剩几个刻苦的，祖关提前一步走出教室，没多远韩司鸿就追上来，撞下他的肩膀并排前行，走廊里偶尔有人经过。
祖关还带着情绪，埋怨道：“上课能不能别再传纸条。”
“不然？发微信。”
更危险，说不定被逮到连手机一起收了，他妥协道：“那就有事说事，别写什么乱七八遭的。”
“约男朋友去谈恋爱，也算乱七八遭吗？”
祖关头皮差点炸了，左右看了两眼，压着声线：“能小点声吗？”
正走到楼梯口处，韩司鸿突然牵起祖关的手，拉起他飞奔下楼，出了大门，趁着四下无人，一溜烟拐进教学楼东侧小道里，跑到小路尽头，才靠着墙停下来喘气。
“干嘛？”祖关靠着墙休息，“弄得像偷情一样！”
说完又觉得好笑，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确是在偷情，二人的关系恐怕比起这个时间操场暗处搂抱在一起的情侣还不见不得光。
没等他把气喘均，面前的黑影儿就伴着粗重的呼吸急促地吻了上来。
祖关再次被饱饱涨涨的感觉填满，手指酥了一样使不上力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闭着的眼睛蓦地睁开，拍打着韩司鸿的胸膛将人推远一些。
“等等，等等。”祖关艰难地说，“位置错了。”
“什么？”
不等人反应，祖关便强行与韩司鸿换了位置，将他怼在墙上，一手撑在他脸侧，郑重宣布：“以后这才是你的位置，记住了吗？”
体育课之后，祖关就一直在反思这个问题，他即使是和男的谈恋爱，也一定要当上面那个，不能让韩司鸿带了节奏。
韩司鸿轻笑了一下，老老实实地道：“知道了。”
祖关挺满意，凑前打算亲回去，才猛然醒悟韩司鸿比他高了足足七公分：“矮点儿，亲不着。”
“哦。”韩司鸿脚往前滑了些，高度就肉眼可见地下降许多。
祖关偏头吻住人，学着电视剧里霸道总栽的样子，先是浅尝辄止，而后逐渐加深。
没多久，后脑多了一只手，对方吻得比他还凶，再后来腰上多了一只手，将他往怀里一捞。韩司鸿站直身体，祖关的脸强制仰起，整个人被揽在臂弯里亲。
脑袋里不对劲儿的念头一闪而过，就被脑细胞分泌的多巴胺挤得无处跻身。
直到双方都有些缺氧，韩司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嘴，额头抵住下方的人道：“我后悔了，不想做周未情侣。”
祖关抬眼看他模糊的五官轮廓，轻皱眉心：“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吗？”
“能看不能亲，太难熬了。上课隔着四排人头，睡觉隔着一堵墙，和谈异地恋有什么区别？”
祖关被他给逗乐了：“韩司鸿，你特么知道什么叫异地恋吗？”
“所以……”他说，“我们周一到周五，至少有两天晚上下课要见面，每周未没有特殊情况至少有一天要呆在一起。”
“周末可以，晚上不行，我们总是一起晚归，付明宇和吴策肯定会怀疑的。”
“……”
韩司鸿在想，应该怎么告诉他，其实自己早就跟这俩人出过柜了。今天他们体育课上一起消失，今晚又一起晚归，别说心思细腻的吴策肯定会猜得八|九不离十，就是付明宇估计也被自己敲打得差不多了。
可临出口，韩司鸿的话换成了：“不会，就说我给你补习英语，他们会相信的。”
祖关考虑片刻，觉得可行，他暴打变态的事迹余温未退，笔直的形象又深入人心。那俩人应该不会想到自己现在堕落至此，和韩司鸿谈起了恋爱吧！
得到许可后，韩司鸿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揉了把祖关的头发，在他眼角吻了一下：“不能再亲了，要不今晚怕回不去了？”
韩司鸿牵起祖关的手，十指扣在一起，顺着来时的小道慢悠悠地往回走。
远处灯火通明，近处虫声四起，祖关的心扑通扑通乱跳。手心汗津津地，他不想松开，韩司鸿也不想，动了一下重新握好。
“韩司鸿？”
“嗯。”
祖关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点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