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陪了外婆两天，祖关在周天下午才把作业赶出来。写英语时想起，韩司鸿这两天好像没理自己。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想不起来那天晚上是怎么调戏韩司鸿的。
他反思，也许当晚他真的很过分，把人给恶心到了吧？
还是好好道个歉吧？
周一，祖关背着书包走进教室，班里已到一半人，他第一时间望向韩司鸿所在的方向。某人正与刘菲脑袋挨着脑袋，看起来在研究周未的作业。
心头没来由地一塞。
呸！道个屁的歉，这么骚气外露的韩司鸿巴不得天天被人调戏。
他也没明白自己哪儿来的气儿，哐哐往桌上摔书本，余光瞥到韩司鸿朝他这边看一眼，但很快就收回去了。
呸！重色轻友的东西。
班里的人陆续到齐，他没忍住，又去看韩司鸿。这回妈宝男倚在椅背上拿着手机单手打字，另一只手不时还指点一下趴在他桌上做题的刘菲。
一大早跟谁聊天？看起来心情还挺好。
没过多久又突地恍然大悟，周五他刚加了唐坤的微信，那小娘炮还有一大早聊天的癖好，难怪只能上个垃圾高中。
妈宝男还想男女通吃？
恶心！
大概是自己的眼神带有足够的杀伤力，韩司鸿似有所感地扭过头，对上他凶巴巴的表情时先是一怔，随即笑了一下。
笑你个大头鬼！
等着，你两天没理老子，老子一周……不是一个月也不理你。
四排人头之外的韩司鸿与赶早班机出差的爸爸微信沟通了一下，被爸爸批评他最近周未总是喜欢留校，没在爸爸为数不多休息的周未时光留在家里陪他。
收好手机，才发现让自己心烦意乱两天的那个人今早心情不太好，书桌上的东西都成了出气筒，还瞪自己。
不过很快他就顺着祖关的目光，明白那莫名的怒意似乎是来自趴在自己桌上埋头做题的刘菲。
韩司鸿顿时有了主意，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刘菲抬头，他友好且亲切地一笑：“我心情好，你课间可以随时随地来问问题，限期三天，过期不候。”
“……”
竟有这种好事儿？
就算只是三天，也足够刘菲喜出望外，这段日子以来，她为积攒讨好韩司鸿的照片，还挺辛苦的。
生怕眼前人后悔似的，点头如捣蒜。
随后，刘菲也彻底贯彻了什么叫做人尽其用。
祖关发现，课间，午休乃至自习前等所有自由活动的时间，刘菲几乎都与韩司鸿黏在一起，时而有说有笑，时而凝神埋首，你极了一对小情侣。
呸！不是，是一对狗男女。
祖关也将小祖宗不好惹发挥得淋漓尽致，整整两天，即使是同桌吃饭，他连一个眼神儿也没给过某人。
单方面的冷战持续到周三体育课上，祖关没心情打球，和付明宇买水回来，就远远瞥见韩司鸿与刘菲两人倚在小树边上说话。
刘菲在女生中算高个，比韩司鸿矮了一头多，身高差极其登对。
那天晚上，付明宇被韩司鸿那句两情相悦干柴烈火吓得不轻。可据这两天观察，俩人关系不光没亲近，还疏远了些，又暗自庆幸他的兄弟终究还是笔直的。
瞧见韩司鸿与刘菲凑在一起，他打算说点什么，在兄弟维持笔直的道路上添砖加瓦。
“韩司鸿和刘菲看起来挺般配哈！你说他们不会在偷偷谈恋爱吧？那他可是咱们几个里第一个脱单的。哎……小祖宗你去哪儿？”
祖关径直走向韩司鸿，冷冷地回了付明宇两个字：“要债！”
“……”
刘菲正与韩司鸿探讨上节课间一个难点问题时，闷热的空气蓦地降了十度，仿若让人遍体生寒。她余光瞧见祖关黑着脸走近，一改随意的站姿，识趣地道：“我没事儿了，你们先聊。”
剩下两人相隔三步远，韩司鸿瞧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无辜地问：“怎么了？有事儿？”
祖关灌了口冰水：“这两天我心情不好，我要看脱衣舞，你跳的。”
“哦！”韩司鸿笑了，“我还以为你忘了。”
“想得美，我是债主怎么会忘？”
“嗯，你想什么时候看？晚自习之后？”
祖关冷哼一声：“现在。”
韩司鸿眉头一蹙：“在这里？”
“回宿舍。”
一中的学生宿舍上课时间不开放，但有特殊情况，宿管阿姨还是能通融的。两人随便编了个正当的理由，成功混进去，来到308宿舍。
祖关拉把椅子摆正，面朝韩司鸿，翘起一根二郞腿，扬着脸双手抱胸：“跳吧！”
韩司鸿毫不紧张，反而问:“全脱吗？”
“全脱。”祖关不知道自己能看到哪一步，挺不坦荡的他怕自己不小心会烧起来，姑且让他全脱，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行。”说完韩司鸿单手拽着衣领，一秒将身上的t恤脱了下来，里面还是一件背心，露出健硕但并不夸张的肱二头肌和刚刚好的手臂线条。
祖关差点被气冒烟儿：“谁让直接脱的，扭给小爷看。”
韩司鸿没再继续，反而上前一步，双手撑在桌边将他圈在手臂中央，声音比平时要沉：“那你告诉我，你这两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不好，哪儿有什么为什么？”祖关耳根泛热气，跳开面前的人望向别处。
“难道不是……”韩司鸿顿了下，“因为我吗？”
祖关耳朵更热了：“有病就治，你当你是谁？”
“我就知道。”韩司鸿无语地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你听点东西。”
打开手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播放出来：“他不跟你聊天，不要勾引我男朋友。”“不要打扰我们，我们要亲嘴儿，要睡觉，明天还要去做手术。删你，丑人。”
“？？？”
语音里声音对比原声有细微的变化，加上酒后带上了点儿平时没有的调儿调儿，娇嗔又幼稚，但祖关还不至于听不出来他自己的声音。
听完的那一刻，祖关石化，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他是这么调戏韩司鸿的吗？
有地缝吗？他想钻。
窗子开没开？他想跳。
要不他直接晕倒好了！
然而，他身体很好，除了再次红成一只惨不忍睹的番茄，没有其它不适。
韩司鸿平静地问：“要不？再听一遍。”
在他手指点下去之前，祖关条件反射般从椅子上弹起来去抢韩司鸿手里的手机，对方早有防备，没抢着。
祖关红着脸，冷着眼瞪他：“删掉。”
“先把话说清楚，说清楚了，手机给你处置，是扔是砸都随你。”韩司鸿目不转睛地盯他，声音伴着某种情绪显得更沉了。
“说什么？”祖关咬着牙，目光再次落向别处问。
韩司鸿双手扳着祖关的肩膀，让他与自己对视：“祖关，你听好了。我现在不是逗你，不是开玩笑，不是大冒险。我很认真地问你，你……想跟我谈恋爱吗？”
“………”
是幻听吗？
从对方认真的神情确认，不是！
祖关原本聚集的眼神突然迷茫，似乎十分疑惑：“你……”
“我喜欢你，你没听错，就是你想的那种喜欢。”韩司鸿一鼓作气，“我对你和对别人从来都不一样，你难道没感觉？”
好像感觉得出来，被人偏爱的滋味还挺不错。
只是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祖关始料未及，心脏停一下，跳两下，又停了。维持着生命需求，偏偏又不允许他好过。
刺激到了极限，情绪反而平静，祖关眨眨眼睛低下头声音如蚊：“是不是我喝醉之后跟你说了什么？”
“你喝醉后还是挺诚实的，清醒时你也喜欢我一下，行吗？”死寂三秒，他接着说，“我虽然不是长头发，可我不要房不要车，也不要彩礼，我还可以带嫁妆。”
祖关抿着唇，还是没吱声。
“高中不谈一场早恋会遗憾，那就索性跟我谈一场？”
祖关眼神飘忽，不点头不摇头：“那天晚上我……我还说什么了？”
他没回答，韩司鸿从他模棱两可的语句中判断，可以更近一步：“你还问我，接吻的时候鼻子应该放在哪里？”
祖关惊讶地抬起头，话题尺度这么大的吗？
又听韩司鸿说：“所以，我找影视剧学习了一下，需要验收吗？”
祖关瞪圆了眼睛。
随后，下巴被人强行托得更高，一个带着温热触感和急促呼吸的双唇贴了上来。
祖关是第一次接吻，以往看剧时也没特地留意过，可韩司鸿很会吻，起初他只需要被动承受。没过多久，便无师自通，即使笨拙也尝试着回应。
像是想发泄情绪，他咬了韩司鸿嘴唇一下，不重，但也不轻。对方笑了，没舍得放开人，只是吻得更用力了。
双手按在对方胸膛上，大腿抵在桌边站稳。他觉得自己快完了，从头发稍到指甲尖，没有一处不麻，没有一处不涨，没有一处还属于他自己。
这栋宿舍楼里，从窗口刁钻的角度可以看到操场，操场上一群少年人恣意奔走运球。不起眼的窗子里，也有一对少年，在一片旖旎的缱绻中告别了彼此的初吻。
青春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