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桔梗
季风夹了一块贡菜，肖西以前就很爱吃，每次他就把盘子往季风那边推，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季风给他夹完贡菜，他就笑嘻嘻地拿过去吃。
季风蘸了酱料慢慢嚼，脆生生的口感，淡淡道“你跟他比还差的远”
乔钦挑了下眉，有些意外，季钰猛地点头“那肯定是啊，他是神话，我的偶像，我这不是努力呢吗，争取下次先拿一个班级第一”
吃完饭已经六点半了，季风起身拿着钥匙出门，往约定的地方去。
季风到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到了，穿着浅咖色上衣，带着无镜片的眼镜，一脸温和，季风看了他一眼，心道可能都是表象。
他伸出手“您好，季风”，闻泰回握住，片刻松手“闻泰”。
闻泰看着对面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不过可惜了。季风坐下“抱歉，来的路上有点堵车”他把菜单递给他
“看想吃什么，今天我买单”
闻泰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要了几个店里最贵的，过程中看向季风，后者没什么表情。闻泰收回目光，啧，挺大方。
季风要了杯水，喝了半杯。
闻泰开口“季先生，听说您是酒吧老板？”
季风“嗯”
真是个沉默寡言的主，他接着道“我是做软件的”
那边上了咖啡，季风接过来，礼貌地放到他那边，脸上没什么表情道“那挺厉害的。”
“……”闻泰无语，大哥，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季风坐直了身子，脸上有着歉意“闻先生，我得跟您解释一下，这次见面是我妈的意思，我想您也能理解，我真是推脱不了，给您带来的困扰我很抱歉”
闻泰放下咖啡杯，勾着嘴角“那真是可惜了”，他拿出名片“我理解，我和季先生的想法不谋而合，以后有合作的地方常联系”
季风扯了下嘴角，松了口气“没问题”，递过去他的名片。
也就坐了十多分钟，季风面前的咖啡都没喝完就起身。
“闻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的老板我认识，你看还缺什么随便点，我跟他说过了。”
闻泰透过窗户看着季风的身影，身姿挺拔，宽肩长腿，从侧面看棱角分明，唉，简直就是完美。
他打着电话，眼神凌厉地扫过这边，和闻泰的目光碰到，小幅度摆了摆手打个招呼，就上车了，闻泰在那边笑着回了一个。
闻泰可没客气，叫了服务员又点了些东西，得着机会就得珍惜，他可是从来不吃亏的主。
他点完餐坐着等着，一个人在他面前坐下，他抬起头，见那人穿着灰色戴帽的薄卫衣，带着黑色口罩。
闻泰没说话，抱着手看着他，那人摘了口罩，闻泰一愣，低头笑出来，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也太有福气了吧。
对面的少年看着也就二十出头，露着好看的额头和眉骨，皮肤白皙，是那种小鹿般的眼睛，有些圆，不过此时眼里含着丝丝怒气，紧紧抿着嘴。
那少年握着刚才季风喝过的杯子，手轻轻在上面摩擦，他说话声音有一种清冽的感觉，跟秋天的风一样，带着微微凉气“你跟刚才那个人是在相亲吗”
“嗯”，闻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对啊，怎么了”
那少年握着杯子的手又用了些力，关节因为用力泛白，他眼里的怒气更甚“你喜欢他？”
“说到喜欢嘛”闻泰故意托着长音，看那少年盯着他，好像在等着自己给出答案，他卖了个官司“还不错”
他看见少年蹙紧了眉，火气丝丝缕缕地冒出来“你跟他不合适”
闻泰笑出来“谁说我们不合适”，他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我说弟弟，你是他什么人”
这个问题好像让他有些为难，少年半天没说话。闻泰靠在后面，打趣道“弟弟，你们两个都没什么关系，你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的意思了。”
那少年看起来有些苦恼，纠结半天后他抬眼“我可以给你钱”
“……”闻泰不顾形象地笑出来，这谁家孩子啊，也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西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看他这个样子哥应该不会喜欢，不过还是不能小觑。
“咳咳”，闻泰止住笑，觉得肚子都有些疼，他摸了摸眼角，是不是笑出细纹了都，唉，30岁的男人伤不起。
“给我钱干嘛啊”
肖西一脸不耐“让他离他远点”
闻泰神色有些微妙“你喜欢他？”
肖西不想跟他多说话，看他就不爽，刚才哥还把名片给他了，谁知道他会不会给哥打电话，语气不善“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吧，确认了，闻泰语气带了些轻佻，“有什么好的，要不然你了解了解我，我这英俊多金，比他有趣多了，他就是块木头，无趣的”
“不许你说他！”肖恩语气很冲，拿着杯子往桌子上磕了一下，发出声响。
闻泰看着眼前的小奶狗有点感慨，自己怎么就没有呢，很对自己的胃口，他支着下巴“我考虑考虑，那我想好了的话怎么联系你”
肖西不情不愿地留了电话，凑近了一些，警告道“别打他的注意”，小孩儿近看了更俊俏。
临走时候肖西顺走了杯子，是季风用过的，闻泰看见他拿着杯子去跟老板说，还给了钱。
噗嗤，闻泰笑着摇摇头，真可爱，他看着手里的电话号码，摸着下巴琢磨，年龄差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吧。
第二天季风新店开业，来了不少熟人给他捧场，人都招呼进去了，忙了一天季风脑袋有些浑，他站在外面抽了一根，看见远处闻泰往这边来。
他微微皱眉，待他走近季风表情如常，“闻先生，欢迎”，闻泰穿着亮蓝色的衣服，身上有着淡淡香水味，他笑着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开业大吉”
季风低头看了一眼接过，“谢谢，请进”他示意了一下手里“我抽根烟”
“理解”，闻泰抬步走进去。
季风又点了一根烟，门口摆着的都是送的花束，他的视线被一个小束的吸引，它本来是不显眼的，但是在这些大尺码的花束里面倒是突出了。
他走近，是一束白色洋桔梗，花瓣是那么纯白，那么纯净，让所有的花都黯然失色。
他看着有些愣神，这种花他收到过，在三年前他生日那天，曾经收到过一大捧。
他回屋里拿了个剪子，拎起那个花束，拆开了包装，仔细修剪了一下，把剪掉的部分扔掉，攥在手里回屋里找了个花瓶放在里面。
屋里乔钦盯着闻泰看，在想这人的身份，那人说是季风的朋友，他看不像，还穿的这么骚包，乔钦猛地坐直，不会是相亲对象吧！都追家里来了？！
吴卿过来就看乔钦目不转睛地看着闻泰看，挡在他面前，乔钦扒拉他，“别挡道”，吴卿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没听见我心碎的声音吗”
“……”乔钦翻了个白眼，“我在想他是谁”
吴卿“想那干什么”
乔钦“我看他不像好人”
吴卿低笑“都不认识，你那么大偏见”
季风进屋一大帮人找他喝酒，他没法拒绝，喝了一杯接一杯，有点空闲的时候看到闻泰坐在一边往四周看，似乎在找什么。
都是客人，季风走过去，“闻先生在找人？”，闻泰收回目光，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季先生可有弟弟？”
季风淡淡扫过他的脸“闻先生怎么想起问这个”闻泰笑起来，表情没有异常“见面之前我听我妈说的，你还有个弟弟，想着怎么没看到”
季风摸着手里的杯子，半天没说话。那边季钰拿着酒杯到处跑，今天季风给他松了绑，可以喝一些酒，他领着酒瓶子过来找季风。
一脸兴奋“哥哥哥！我是不是以后都能喝酒了？”
“就今天一天”季风拿过他手里的酒瓶子，“这个不行，去让你乔哥给你调”
季钰一脸不愿意，早知道就不过来了，还没收自己的酒瓶子。
闻泰看着季钰，看来那小孩儿不是他弟弟，闻泰嚼着笑，那就有意思了。他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季先生，我就先走了”
季风点头“人多就不送了闻先生”
后半夜三点多季风才回住的地方，他连着花瓶把那大束桔梗带了回来，放在茶几上，去浴室洗澡。
半小时后，他披着浴衣出来，在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露着精壮的胸膛，他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束桔梗。
三年前生日那天肖西就是捧着一大束桔梗花，那天他神神秘秘地拉着他去房间里，脸有些红，又写满了认真。
季风推门进去就看见他在小桌子摆了个蛋糕，旁边摆着蜡烛，应该是自己做的，有些粗糙。上面画着的两个小人应该是他们两个，下面写着‘祝哥生日快乐’
季风揉着他的头“这么用心”
肖西的脸很红，拽着他坐在椅子上“哥，你得许愿”，季风顺着他两首交握许了个愿。
肖西看着季风被烛光照着的脸忽明忽暗，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