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人会在痛苦的时候突然惊醒，想起以前发生过的一些幸福温暖的事情，然后面对痛苦的现状更加痛苦吗？
会的，她会越发的去想，去怀念那种幸福，然后又不断的用现在的痛苦来刺激自己，痛苦到了一定程度不会麻木的，只会越来越痛，就像是牙龈□□炎，越用牙签戳，你越能在痛苦中得到满足，这是一种病态的心里。
这栋房子里每个地方，每一样东西，每一个存在都是万虔和于凯的回忆，每次万虔都会想起一些美好的东西，那些她认为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也是每一次她都要用最不堪的事实来驱赶走他们，用这样的往复来加深自己的恨。
万虔和于凯没有结果了，以后的日子都不会有于凯了。
人生又不像跳探戈，跳错了一步还能接着跳。
原谅于凯和放过自己她一个都做不到，想到这里万虔的心就一阵刺疼，她抱着于凯，于凯的双手垂在两边不敢碰她，电视里播放着电视剧的大结局，又是一个happyending，万虔眼神冰冷的看着电视，说：“褚赢说，我俩的故事就像是一本烂尾的小说，如果要强行写续集的话，那他就是姗姗来迟的男二。”
于凯是我唯一的男主角。
万虔这样对褚赢说，那个人没皮没脸的，等她说完还骂了她一句没出息，于凯听完呢？他没说话，凡是从万虔嘴里说出来的关于褚赢的话，他都不会搭腔，他只是沉默的看着万虔，看着她满头的红发，胖子和他说万虔头发白了很多才去染的头发，他每次看到万虔的头发就觉得一阵心疼，他把和万虔相处的每一分钟都当成是最后一分钟。
这是和纪灵灵吵架的第八天，于凯拿过万虔的手机交给她，她低头看了看，她终于打电话过来了，他接起来：“灵灵？”
“你在哪呢？”
“我在褚赢家。”万虔能感觉到于凯身体明显的僵硬，她笑了一下。
“你还不回来啊？”
纪灵灵的声音低低的，万虔知道她现在一定是低着头嘟着嘴，能让小公主先低头，是她过分了，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自己难受的够彻底，每天对于凯冷言冷语完还要和拉着他上床也差不多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我明天就回来。”
“好。”纪灵灵果断的答应了一句，然后犹豫着说：“那个，你和褚赢在一起没有啊？”
“那天晚上他不是发朋友圈了吗？我以为你们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呢。”
“啊？我以为就是他自己在意淫呢。”纪灵灵的语气里听得出很失望：“你们还是在一起了啊……对了，他现在不在你旁边吧？”
“不在。”
“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前有于凯，后有褚赢，起码于凯对你是认真的，褚赢，唔，你觉得他对你认真吗？”
“没关系，我也没有多认真。”
“那个啥，你接受褚赢了是不是就代表你和于凯不可能了啊？绝对不原谅他了啊？”
“我怎么可能和出过轨的男人和好，不嫌恶心吗？”万虔知道于凯听得到，但是她嫌声音不够大，开了免提放于凯腿上去，让他听个够：“出轨的人是他，我没有下一个九年可以陪他了。”
于凯的呼吸变得很慢很慢，带着压抑，像是下一秒就要窒息了，万虔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重的心跳声，觉得这一切真的是可笑极了。
纪灵灵沉默了一会，问：“你和褚赢在一起不会是故意气于凯的吧？”
“没必要。”
“嘻嘻，是哦，那我们还是一起住的吧，你如果不太认真的话不要去和褚赢同居好不好，我总觉得他是数字圈的人会家暴你。”
“他不是，他人挺好的，你不要带着偏见看他，虽然目前我们只是在一起看看，但是说不定后面我们会在一起很久。”
“你也说了说不定嘛，后面再说吧。”纪灵灵开始嚼薯片了，卡兹卡兹的，她说：“万虔，对不起，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那么快就走出来了。”
“总归是要往前走的，我也做的不对，要是再体谅你一些就好了。”
“是我的错啦，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这副死样子，非要和他有一个结果，虽然很不争气，但是我真的很想和他……万虔，你知道那种看得清答案，懂得结局却还想继续的感觉吗？”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个机器人，你连于凯都能说放就放，我都不止一次想过我要是你会怎么办了，没有一次是像你这样潇洒的，你教教我，教教我要怎么放下……”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开始的，纪灵灵开始哭，万虔摇摇头，要她怎么教，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要怎么教？
“我真的好爱他，就像我那块破的不行的小毯子，我知道这段我自我付出的感情已经千疮百孔了，但是我真的好爱他，我知道他只是看你宁愿随便选一个刚认识的人也不愿意看他才来找我的，但我就是做不到不理他，我好心疼他……但我和他是一样的啊，他看得到自己的痛苦，怎么就一点都想不到我的痛苦呢？他不爱我，他根本不会记得我对他的好，我对他付出的一切他都不会记得，也不会在意……”
万虔知道纪灵灵只是需要倾述，她听着纪灵灵的哭诉，于凯就默默的陪在她的一边，听着她们说话，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就走开，但是现在他不想走开，因为他有预感，万虔要走了，他舍不得失去这可能是最后的相处时间，他不管万虔让不让碰她，手搂上了万虔的身子，把她抱的紧紧的。
纪灵灵慢慢哭停了，到后面她自嘲的说：“真没出息，算了，可能还是年纪不够，再等几年就会慢慢和解了吧，我是，你也是。”
“不会的，永远也和解不了了，我永远恨他，风水轮流转，没良心的是他不是我，他这一辈子都不配得到爱。”
万虔说完这句话就甩开于凯的手站了起来，她拿起手机来：“我现在就回来，你等我。”
她害怕再不走她就要绷不住了，胸口里的情绪快要溢出来了，那种叫悲痛欲绝的情绪，万虔去换衣服了，于凯呆楞着坐在沙发上，还维持着之前的动作，他眼神呆滞的盯着某个角落，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是万虔说的话，每句话每个字都像是针扎在他的心口上，贯穿了他的心脏。
永远和解不了，
我永远恨他，
风水轮流转，
没良心的是他，
他这一辈子都不配得到爱……
于凯沉沉的呼着气，他的报应早就开始了不是吗？他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借口，觉得万虔放不下他，她只是为了气他和褚赢在一起，就算是真的也无所谓，只要她还愿意回到他的身边，这些都无所谓了，本就是他错，万虔用一样的方式来偿还是对的，他该！只要万虔还愿意在他的身边，只要愿意看着他，他愿意受一切的折磨，只是没有一样是比万虔带着恨意的话语更折磨他的，她不是舍不得他，她只是想折磨他。
万虔换好衣服出来，没有看他就要往外走，于凯赶紧站起来：“太晚了，我送你。”
于凯问万虔还会来找他吗？万虔说看情况吧，最后万虔下车的时候，于凯问她：“可以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吗？我怕你有事我联系不到你。”
“如果我知道十多年前把你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会造成我今天的痛苦，那我绝对不会这样做。”
就像是心有灵犀，万虔回纪灵灵家的第二天，褚赢就回来了，万虔带着褚赢和纪灵灵一起吃饭，纪灵灵发现褚赢人好像没有那么恶劣了，好像勉强可以称之为一个稳重的成年人了，万虔和他在一起好像也挺开心的。
“吃啊，你不是喜欢吃牛肉吗？”
褚赢下巴点点桌上的五盘牛排，万虔无奈的说：“点了不吃很浪费的你知不知道？”
“那你吃啊。”
“我早就吃饱了。”万虔很想用盘子砸他的脸：“打包吧，我去喂图书馆门口的流浪狗。”
“你好富有哦，几百一份的牛排喂流浪狗。”
“不喂流浪狗我喂你的脸信不信？”
褚赢一把搂过万虔，亲她的脸颊：“脾气太差了吧你。”
万虔推开他，对对面的纪灵灵说：“别管他，待会吃完了我们就回去，贱的他不行了。”
“褚赢，这个星期万虔和你住一起你就每天都这样逗万虔的？”
“对啊，她的反应很可爱吧。”褚赢笑嘻嘻的买单，脸是好看的，就是行为太恶劣了，纪灵灵扁着嘴对他这种行为无语：“她要不是和我吵架了她怎么忍受得了你。”
“她最喜欢我这样了。”
“啧。”
万虔啧了一声，褚赢才无趣的举手投降，纪灵灵看着服务员打包，问他：“那明天我举办party你要来吗？”
“你这是邀请人的态度？”
“我没有邀请你啊，你只是万虔的家属，还得看她愿不愿意带你去。”
“那她不带我还能带谁啊，我可是她的亲爱的。”
褚赢笑着去掐万虔的脸，全然不顾万虔的臭脸，这幅不要脸的样子和某些时候的于凯简直如出一辙，纪灵灵心底的怀疑越来越重，万虔真的不是在某些角度看见他和于凯相似的部分才和他在一起的吗？
一样的家世背景，一样的年少轻狂，加上某些性格上的缺点，在这种想法中，纪灵灵甚至觉得褚赢的脸型和鼻梁跟于凯一模一样，难道万虔和褚赢在一起不是为了气于凯而是找了个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