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隔天傍晚，邹形东等在王喜东公寓门口。
王喜东锁好车，正要坐电梯上去，迎面过来一个男人，个子不高，不过气质很好。
邹形东笑着问：“你是王喜东主任吧？”
“你是……”
“你不认识我，但你一定认识我的老板。他叫赵墨。”
王喜东眉头一皱：“他？”
“不如我们到对面咖啡厅坐坐？”
王喜东犹豫一下，点点头。
“确切的说，我是赵墨的前助理。我们俩有一些……不好的渊源。”两人落座后，邹形东有些暧昧地介绍自己。
王喜东明白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很警惕。“那么你找我是……”
“我希望和你联合，最近正好有一个好机会，我想只有你可以胜任。不过如果我找错了人，我也认。”
“什么机会？”
“赵墨下个月在瑞士有一场学术演讲和公开手术，届时权威的几家机构都会参加。但是很巧，他腿伤复发了，大概率不能去。现在急需一位和他在技术上和资历上都旗鼓相当的人代替这场手术。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一定知道郎朗怎么成名的吧？他就是作为替补上场一炮而红的。王主任，我认为你完全可以胜任，甚至更加出色。我已经把你的资料向委员会提交了，他们非常感兴趣。我想，你也会感兴趣的。”
“我为什么感兴趣？我不感兴趣。”
“王主任，你太客气了。你的履历在我看来已经蓬荜生辉了，只差那么一丢丢……洋味道。如果这次镀金成功，赵墨在华人中的地位就不是那么高了。确切的说，他本身就在吃老本，我跟了他几年，非常清楚他的为人和学术成果，他自己没什么高深的科研成果，很多都是借由团队完成的，挂个名而已。论手术，那就更比不过你了。你不去，真是可惜了，恕我冒昧，你是对自己的前途不负责任，更是纵容了赵墨这种虚有其表的人。”
王喜东似乎对最后一句话很认可，原本绷着的脸微微一笑，说：“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
“您还真得谢我！”邹形东举起杯示意一下。
王喜东不动，反问一句：“你在哪里供职？这里面的事情你很清楚嘛！”
“我除了和赵墨不对付，在原来的医院人缘还是不错的。赵墨的情况几乎都在我眼皮底下，给委员会递交材料这种事自然也有人代劳。”
“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很好奇。你总不会为了复仇专门找上我吧？那样只能让我觉得赵墨这个老板当得太差劲了。”
“您是聪明人。我们共同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让赵墨声名扫地。这是双赢的事，尤其对您来说。”
王喜东不说话，悠闲地喝两口咖啡，问：“说来说去，我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
邹形东从皮夹里翻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王喜东看一眼，笑了。
“老兄，原来你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邹形东笑着摆手：“王主任啊！我也想体验一下双赢的感觉啊！我们公司的实力您是了解的，我们不搞暗箱操作，只请您投票的时候公公正正投这一票就行了！”
王喜东不置可否，轻轻笑着把名片放进自己口袋。
佟灿灿抱着一大摞书往邹形东办公桌上一放，哈着大气说：“累死我了！你要这么多书干嘛？认识你这么长时间，我可一次都没见你看过。”
“怎么不看？没见我家书架那么大？夜深人静，你在打呼的时候我都在看书，这就是优等生和差生的区别，也是有文化和没文化的区别。”
“你就装吧！你家书架上全是灰，上次还是我帮你擦的呢！”
“啊！你动什么啦？”
“什么都没动。怎么，你有存折？错过了嘛！下次我瞧瞧。”
邹形东叹口气：“不是存折，是遗嘱。”
“你得重病了？！”
邹形东翻一个白眼：“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没病就不能写遗嘱了？一点都不西方。你知道中国为什么那么多兄弟反目，告上法庭的？就是因为没遗嘱，都立清楚了，争也白争，爱给谁给谁。”
“切！那是有钱人，像我这样的穷人，遗嘱里只能交代，记得把我这个月的房租交了，花呗的钱还了，骨灰盒蛮贵的，烧烧剩下的浇花算了。不过想想下个月的红色炸弹终于不用出钱了，还蛮开心的！”
两人一起笑了。
佟灿灿电话响，是方志尧。佟灿灿“嘘”一声，示意邹形东别说话。两人头凑着头听。
“小佟！晚上有个饭局，我们俩一块去。”
“什么饭局呀？”
方志尧刚想开口，突然又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你在哪？旁边有谁？”
“……我在卫生间呢！你说吧！”
“上次那个王喜东，跟你说过的，咱们去会会他！哎！我都准备好了，你出场就行，打扮漂亮点，别开车啊，到时候喝了酒我送你回去。”
邹形东急忙摆手。佟灿灿翻翻眼睛在想理由，怎么才能拒绝得让人无法拒绝。
“不许说不去！现在营销中心都靠你，你想想你责任多大！就这么说了！晚上七点，地址发你手机上。”方志尧挂了。
佟灿灿的嘴撅起老高。
邹形东故意逗她：“唉！美貌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啊！美貌的人，承担的社会责任也大，我们公司全都靠你了！”佟灿灿拿起一本书就丢过去。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王喜东上次我见过了，现在还能再见吗？看见我不就戳破你的阴谋了？好好想想吧！”
邹形东噎住了。
佟灿灿轻巧地抬抬脚，掸一掸高跟鞋上的灰说：“算了，还是去吧！领导交代的任务怎么着也得完成啊！”说完就往外走。
邹形东一个箭步堵在门上，按住佟灿灿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嘿嘿笑着说：“开个玩笑，你不能去！去了就成笑话了。你想啊！人家不想嘛！这都什么公司，一会儿间谍计，一会儿美人计，干一件事，分好几派，整个一内讧。”
佟灿灿咬着红指甲，翻翻眼睛说：“那又怎么样？方志尧是我老板啊！我的奖金都靠他了。万一不成，我这单就喝西北风了，拼死也要拿下来啊！”说完挤开邹形东开门。
邹形东用身体把门撞上，一咬牙说：“我也是你老板啊！他给你多少，事成之后我如数给你！”
“咦？这么大方？那太好了。不过我想既然我的功劳这么大，分成应该也不少吧？”
“呃……二八开。”
“我八你二，不错呀老邹！够大方！”
邹形东的样子很牙疼：“你给我靠边站，我八你二！”
“那告辞！”佟灿灿甩手要走。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那就……我七你三？真的不能再低了，这都破纪录了，以前悠缇她们都不拿分成，拿固定奖励。”
佟灿灿边看表边拽门说：“邹总，真来不及了，我还得回去换衣服，刚才方总都说了，穿得好看点，还不让开车，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要不……你送我一下？”
邹形东死盯着佟灿灿，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我六你四！”
佟灿灿拎着包笑了，“邹总啊！这个世界只有男人和女人，给女人一半就那么难吗？别肉了，五五！给个痛快话。你不给，就别妨碍我自己挣去。”
邹形东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杀红了眼睛似的傻站了一分钟，然后用手把前额的几根头发潇洒地拨开，说：“算你狠！”
佟灿灿扔下包，甜蜜地搂着邹形东的肩膀说：“老板，遇上你这样的老板真是三生有幸啊！我给你订餐吧？晚上想吃什么？”
邹形东拉着哭音说：“来碗白粥吧，吃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