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宋瑞华办公室。
佟灿灿进门的时候就感慨，真是豪气啊，一个小小的民营医院的院长，就用这么大的办公室，完全可以和我们董事长媲美。董事长的办公室自己看见过，当时好几个人围里面汇报工作，只扫了一眼，反正就一个印象，大气。
“佟灿灿！”宋瑞华正在低头看文件，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很惊喜。
佟灿灿甜笑着走到办公桌前把标书递上：“院长，这是我们标书的备份，领导特意交代我一定请您看下行不行。”
宋瑞华接过来的时候，手指有意无意地碰到了佟灿灿的手。
“你坐！我看看啊！”宋瑞华很严肃地翻开，扫读了几页，说，“嗯，不错。标的和价位都在合理区间，你们公司名声在外，规模采购的话，也比较划算。”合起来，再递给佟灿灿，佟灿灿赶紧接过来。
“那我们就放心了，我这就给招标处送过去。”
“不急。你刚做这个不知道吧？竞争压力很大呀！我刚才粗略看一下，感觉你们的方案还不够突出，成本也不是那么吸引人，你们的药品，同样资质的企业几乎都能拿出来。”
宋院长突然不说了。
佟灿灿踌躇着问：“那您看我们哪几个地方还可以改进？”
宋院长笑了：“改进？上哪改进？生产线就那么几条，药品结构固定，除非你们自愿降价，不然哪来的改进空间？”
“啊……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得请示一下领导。”佟灿灿说完掏出电话。
宋瑞华又笑，摇着头笑了好一会儿说，“你是真不懂啊！不会有结果的。这里面的数据都是精心算出来的，我相信你们美零医药这次一定抱着十足的诚意过来，而且其他药业的报价在什么区间，你们也是知道的。换句话说，没有多少改进的空间。不过……”宋瑞华暧昧一笑，“在同等条件下，我也可以适当打打招呼，毕竟我们的合作才刚开始嘛！”
佟灿灿喜出望外：“那太好了，真是谢谢您啦！那我先把标书送过去。”转身要走。
“哎，小佟，你周末有时间吗？带你去个好地方，放松放松。”
嗯？佟灿灿预感到不妙了，难道又是套路？
“好，好。”佟灿灿敷衍着答应，快速逃了。
佟灿灿在回来的路上就开始琢磨。周末找个理由不去？不妥。现在是竞标的关键时期，方志尧也是这个目的，硬着头皮也要把佛供着，不然这单就白干了。
可是，万一去了被拿下怎么办？这个宋瑞华，眼神里面总觉得有点什么，表面上一本正经，骨子里总有种色眯眯的味道。
看着发怵。
得找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去，这样既能避免尴尬，又让宋瑞华无处下手。这个人既不能太美，让宋瑞华起了歹心，那样就太不够义气了，也不能太挫，起码和自己半斤八两吧。
佟灿灿想来想去，只有希希是最佳人选。
希希的模样打扮在圈子里浸淫久了也上得了台面。心气也高，一心想嫁蓝不同这样的一品富二代，宋瑞华年龄大了，真不见得入她的眼。关键是，希希足够听话，以前是自己的小跟班，指东不敢往西。
佟灿灿还是太简单，不晓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她想着搬好姐妹出来救驾，奈尔人家希希早把她踢出了朋友圈。佟灿灿打了三个电话，每次都等到移动小姐姐说：“请您稍后再拨。”才悻悻不舍地挂断。
邪门了？干嘛呢？佟灿灿心想可能这丫头又熬夜了，过会儿会打过来的。可等到下午下班的时候，手机还是没动静，一种悲凉就在佟灿灿心中蔓延开来，看来人家是不会打过来了。也是，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希希还会是原来的希希吗？
佟灿灿一天都蔫蔫的，心有戚戚，和邹形东回家的时候也不说话，只是靠着车窗发呆。邹形东说：“我把你送楼下，我还有个聚会。”佟灿灿也不答，闷闷地点头。
佟灿灿一个人在公寓附近闲逛，路上的风景与自己无关。
远远的，有人在马路对面高高招手，大喊：“佟灿灿！佟灿灿！”佟灿灿定睛一看，原来是高中同学舒雅。
舒雅跑过来，给佟灿灿一个大大的熊抱，嘴里笑个不停：“佟灿灿，你还是那么漂亮呀你！这脸怎么搞得？吃防腐剂啦？哈哈哈哈……我舒雅哎！”
佟灿灿不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她几乎是后退着被舒雅抱紧，举着双手做投降状。“哎——哎哟，你也很漂亮嘛，一点没变。”佟灿灿应付着。
“哪有你漂亮！你看看这衣服，咦，这不是gucci春天才出的吗？哇塞，果然很有范哎！”
佟灿灿笑笑不答。
舒雅这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这？”
“我……我到附近看一个朋友，刚出来。”
舒雅拉着佟灿灿要走：“正好，我带你去我店里。”
“你开店了？”
“是呀，小店而已，不过位置不错哦！你来帮我参谋参谋，你的眼光我相信。走啦！”
舒雅的服装店在公园后面的步行街上，人流量按说有一些，但进店的人少得可怜。佟灿灿并不好奇，因为这个店实在提不上牌面，有点像大市场的档口，浓浓的淘宝风，衣服不成体系，没有风格地胡乱搭配，挂在墙上的高处，至于质量就更不敢恭维了，一看就是只能穿一季那种。
舒雅领佟灿灿绕着墙看：“店嘛，是小点。但是货真价实啊！可是也奇怪了，就是没人来，看几眼就走，看几眼就走，我都快成哑巴了。好不容易试一试，一看就不诚心买。好烦呀！你看看，这做工，这款式，才卖200多，很贵吗？一点都不贵！”舒雅拿一件挂了丝的剪裁一塌糊涂的蕾丝裙在佟灿灿面前抖。
佟灿灿实话实说：“没特色。我觉得你可以买一些横梁衣架，分类，重新摆。比如按色系摆在一起，或者风格相近的摆一起，或者搭配要有特色，现在看着眼花，一件都挑不出来。”
“这搭配还没有特色？这个粉，这个绿！配一起多阳光，多时尚！这个机车衣，配牛仔裤，有没有西部牛仔的感觉？潇洒得不得了啊！现在的年轻人，审美真是迷哦，我是搞不懂。”
舒雅摇头叹气，拉着佟灿灿的手坐下说，“灿灿，你眼光好的呀！做生意呢，就是要碰到懂的人，不然嘴皮子磨破了她都认为不值的。我是想呢，你认识人多，都不差钱，品位又高，你帮我在朋友圈里宣传宣传，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这是我店里的微信，我给你们……打八折！七折也行！”
佟灿灿嘴张张，实在不好说拒绝的话，勉强说：“那我试试。”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够义气！”舒雅喜不自禁，在佟灿灿肩头用力一拍，“哪天请你吃饭！我们还能一块出去玩，对不对？”
出去玩……佟灿灿心头一动，不假思索地问一句：“周末有个活动，现成的，你去吗？”
“好的呀！……就是我这店走不开人。”舒雅犯难。
“临时找个人替替，也就大半天功夫。”
舒雅眼睛狡黠地问：“去哪？都什么人？”
“……医疗系统的领导。”
“不得了了，这些人你都熟啊？行，我去！一天半天没事的，关键多认识认识人，对将来有好处。嘿嘿。”
“好。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周五晚上，宋瑞华果然给佟灿灿发来一个地址，采莲山庄。佟灿灿一查，离市区五十多公里，周围都是山，一个农业基地。佟灿灿最讨厌去这种号称纯天然有机生态，实则被改造得四不像的旅游度假村。
把地址转给舒雅，舒雅火速回了个小猪嘎嘎笑的图片，说：“ok！”
佟灿灿坚持没让宋瑞华接送，只说自己开车过去。宋瑞华很有分寸地不再说什么。
晚上，佟灿灿敲开邹形东家，倚在门上，抬起一副无辜的大眼睛说：“想找你帮个忙。”
“没钱。”邹形东果断拒绝。
“你怎么这么俗啊！动不动钱钱钱。我不借钱，我——借——车。”
邹形东如释重负：“那可以。哪天？”
“明天。”
“那不行，我明天有事。”
“什么事？”
邹形东犹豫着说：“这就不用告诉你了吧！”
佟灿灿叹口气：“不说就算了，我也没那么好奇。我明天还是搭公交车再转小摩的去吧。”
邹形东很诧异：“小摩的？你要去什么地方？打车都打不到？”
佟灿灿做出一副无助的样子，眼角微垂，楚楚可怜。
“唉！我外婆，90多了。我妈都这样了，都不敢告诉老太太，怕万一经受不住打击过去了。只好我多跑跑，代我妈尽孝，老太太瘫痪在床五年多了，没办法的事。唉！电脑还得带着，万一方总找我加班。算了，不提他。谢谢啊！”万般无奈地转身回屋了。
邹形东的歉意没来得及出口，佟灿灿就把门关上了。
然后站门里头等。
一……二……三……
邹形东在外面敲门，喊一句：“我明天那事就在市里，不远，打车很方便。车还是你开走吧，反正车子你也熟，油今天刚加的。”
佟灿灿捂嘴狂笑，然后一脸歉意地打开门，故意说：“那怎么好意思……”
“嗨！咱俩谁跟谁啊！给你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