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没过三天，佟灿灿下班回家，刚出电梯，就听邹形东住的方向有吵架的声音。一个女声和一个男声，男声是邹形东。
佟灿灿颠着脚走近，慢吞吞地拿出钥匙开门，一面侧耳偷听，可惜听不清楚，好像女的一直在吵闹的样子，邹形东在劝，听不清。
“果然生活作风乱，在公司就风评不好，招三招四的。”佟灿灿很不屑。
这边门开了，那边门也开了。
佟灿灿忍不住回头看是什么女人，结果发现，林雨站在门口。看见佟灿灿也吓得不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
邹形东从里面把林雨拉进去，冒出头像没事人一样满脸堆着笑地打招呼：“回来啦？”
佟灿灿“砰”地将门关上。
邹形东一脸无奈，又吃一个闭门羹。
那头又开始窸窸窣窣地吵，佟灿灿心里有股气，她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这个女人，偏偏今天还碰上了，偏偏自己还有官司和她要打。如果真要见，她希望是在法庭上，私下里，一眼都不想看见。以前在酒吧里头碰到的，婊的茶的见过不少，当时只是不屑，现在觉得无比恶心。毒瘤这个东西，长在别人身上不觉得有什么，长自己身上才知道祸害无穷。
佟灿灿边想边把西红柿和鸡蛋拿出来，心里带着气，下手就重，砰砰放桌上，磕鸡蛋的时候手上一用劲，蛋流了一地。佟灿灿看着一地蛋液无比沮丧。
有人敲门。
佟灿灿迈过一片狼藉去开门，竟然又是林雨。不过这回林雨形象大变，没有了上次见面的趾高气昂，反倒一副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的面孔，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说：“灿灿，我们谈一谈吧？”
“谈什么！”
林雨左右看看，指着屋里说：“要不我进去谈？”
佟灿灿并没有让步的样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林雨踌躇着小声说：“我和你爸，不是你想得那种关系……”
佟灿灿立刻打断：“眼见为实，既成事实的我不想再谈。”
林雨表情艰难地开口：“……是你爸一直……缠着我……”
佟灿灿直接关门。
林雨赶紧推住门，脱口而出：“你要多少钱，我们都可以谈。”
佟灿灿好奇了，她怎么主动提这个事？房子到手了，她不是应该离我远远的，怎么还主动找上门来？
林雨讨好地笑着说：“我是说，我们可以商量，我知道你现在也不容易，钱的事情有时候也好解决。”
“哦？怎么解决？”佟灿灿饶有兴趣地问。
林雨想想说：“我手上真没多少钱，以前就是一个小秘书，几千块的工资，还要租房子。但是我马上凑，凑够一些先还你。”
佟灿灿不信她的鬼话。“你打算还多少吧？”
“你说多少就多少。”
“1000万。”
林雨说：“行。我一有钱就还你。”说完从包里拿出两摞钱递过来说，“这个算第一期，我分期付款，你放心，一分都不会少你。以前……我们关系都挺好的，算是姐妹吧，虽然我是无意的，但是对你造成了伤害，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佟灿灿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了。总觉得有点问题，又不知道问题在哪。以她对林雨的了解，怎么可能主动还钱，还要多少还多少！
“那个……灿灿，房子那边你打声招呼，不然我没法住了。他们把门泼了一堆猪血，还刻字，每天晚上敲门，放小孩的哭声，我真的受不了了，一宿一宿的失眠，你看看我的头发，掉一半了，现在只能让我表哥收留我。可我还要上班，不上班怎么攒钱啊！”林雨近似哀求地说。
佟灿灿恍然大悟，原来是蓝不同捣的鬼。
佟灿灿不想搭理林雨，就让她无家可归好了。可是，万一她住这儿，天天和邹形东两个在眼前晃悠，不也很恶心？
佟串串用洞视一切的眼神死死盯着林雨，冷冷地说：“我暂且信你一回，钱一月一还，一年之内还清。你不可能没有钱，身上背的包，你这件外套，比我的都贵，我爸在你那儿也私藏了不少吧！没让你都吐出来算便宜你了。”
林雨唯唯诺诺，频频点头答应。
林雨前脚刚走，佟灿灿就拿起电话找蓝不同。
“你去找林雨麻烦了？”
“那必须的。”
佟灿灿乐了，说：“真有你的，用的都是狠招。她现在怕了，主动跑来说要还钱。”
蓝不同说：“我劝你还是小心，搞不好是缓兵之计。她是急着回来。你猜这么着，前两天我竟然在房产网站上看见她把房子挂出去了，地址就是你说那地儿。她是急着回来卖房子，钱到手就跑了，到时候你打飞的去夏威夷找吧！”
佟灿灿倒吸一口冷气，“那怎么办啊？”
“抓紧起诉，先保全起来，虽然你妈身体不好，但是这事宜早不宜迟，晚了就什么都没了。起诉人必须是前妻，你还不行。”
佟灿灿开始联系律师准备一应文书，准备第二天就找母亲签字。
晚上吃过饭，佟灿灿打算下楼散个步。刚走到电梯口，邹形东穿着一身运动装也来了。佟灿灿站前面，假装没看见。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佟灿灿抱着胳膊靠在墙上，一副置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邹形东眨眨眼问：“出去啊？”
“嗯。”
“散步？”
佟灿灿不答，心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巧了。我也去散步，前面那个公园你还没去过吧？”
“我不爱去公园。”
“那你去哪？我给你当保镖，你看你穿这么清凉，又这么漂亮，万一碰上色狼没人救你。”
佟灿灿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啊！不带记仇的，没心没肺。
“……我去上个公厕。”
邹形东笑得很夸张：“那我更得等你了，公厕是色狼集中地，下手最方便了，前几天的新闻你看了没？一个女的差点儿就死了，半拉胸都没了！”
然后看佟灿灿正要反诘，暧昧一笑说，“主要是，林雨走了，谢天谢地，你真是女侠，胸怀宽广，气度不凡，她住这儿不出一个月你们就得去精神病院看我，说不定还要出份子。所以说，我准备给你兼职当个保镖，谢谢你的大人大量。”
佟灿灿直接问：“是不是你给林雨出得主意？”
“什么主意？”
佟灿灿不答，她意识到这样是问不出什么的。
“你以后可以坐我的车去上班，反正顺路嘛！我一个人也无聊。”
佟灿灿本来想拒绝的，又想着上班确实不方便，反正不坐白不坐，别的事你也贿赂不了我。
“那油费……”
“放心，不会要你的。你每天陪我聊50块钱的就行。”
一大早，佟灿灿在电脑前忙碌。刚有班上，什么都不熟悉，佟灿灿也要面子，怕方志尧觉得自己就是个没能力没水平的关系户，所以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佟灿灿都自己给自己找事做，熟悉客户资料、公司的生产线、产品结构，药名不像其他品牌，长得都差不多，对没有专业基础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
不管怎么说，佟灿灿决定先把该背的都背下来，除了这些，她也想不出什么能快速被认可的方法。
方志尧路过佟灿灿的格子，大吃一惊，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上班呀！”佟灿灿不明就里。
“上什么班！赶紧把茶叶给宋院长送过去。送礼要赶热乎劲，趁热打铁！”
“哦。”佟灿灿收拾东西准备走。
“等等！我问下宋院长的行程。”过五分钟，方志尧从办公室出来，“机会来了！他上午出去开会了，下午要在紫峰国际打高尔夫。你不是会打吗？你陪着，带上茶叶直接过去。中午记得捯饬捯饬，补个妆。”
佟灿灿靠在座位上很无奈，唉！说来说去，我就是个三陪！
佟灿灿拿方志尧的卡进了俱乐部，换好衣服进高尔夫球场，发现宋瑞华已经坐在小车上等她了。
“今天有美女作陪，不赢一场实在说不下去。”宋院长笑眯眯地看着佟灿灿。
“我其实打得不好，万一输了您可不能怪我。”佟灿灿娇笑着作出一些媚态。拉关系嘛，就那么回事，必要的时候必须做作，把女人的优势发挥出来。佟灿灿明白这个道理。
佟灿灿在球场上慢吞吞地挥杆，好几次都打不着，不得不尴尬地笑笑。她对运动没什么天赋，又懒，水平确实连入门级都谈不上。
宋瑞华一直站在边上看，越看越乐呵，最后忍不住走过来说：“我给你示范。”把动作比划好，“腰压住，脚蹬下去，肩膀下沉，用腰部力量挥杆。”佟灿灿又试几次，还是没动静，不好意思了，说：“今天风大。”
宋笑着过来，手轻轻抵在佟灿灿后腰，往前一推，把佟的双肩摆正，握杆姿势调整好，佟灿灿感觉宋的手特别热，有男人特有的热度。
“当！”
“打到了！打到了！”佟灿灿高兴地跳起来，爆发出一阵标志的大笑，笑到一半赶紧收声，完了，差点原形毕露。
宋院长看着突然豪放大笑，跳上跳下的佟灿灿瞬间安静，眼珠滴溜溜转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
“你蛮鬼灵精怪啊！”
旁边的球友是个老头，看上去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眼神高不可测，在佟灿灿和宋身上扫视一阵，意味深长地来一句：“老宋，今个儿的风不小哦！”
一局结束，佟灿灿在宋院长的带领下，打得有模有样。最关键的是，两人在你来我往的追打中越发熟悉，佟灿灿不像一开始那么紧绷绷的，恢复了往日的活跃，她原本就在商人的环境中长大，与生俱来的察言观色，适当的玩笑话，都能拿捏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