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明天就是人生中的firstday了，佟灿灿晚上都激动得睡不着觉。她在小小的简易衣柜里到处找，衣柜太小，都是三五件衣服挂一个衣架上才勉强放得下，所以不得不把所有衣服拿出来平铺在床上，然后一件件搭配着试。
对面的门锁在响动，很快又关上了，佟灿灿看一眼表，11:30，看来邹形东很忙啊，最近好像每天都这个点才回来。哼！也许不是加班呢？也许是逛夜店呢？人不可貌相，这个邹形东看上去贼眉鼠眼的，一开始就不应该信任他！
第二天一早，佟灿灿穿一套明黄色吊带裙赶赴美零医药。到楼下的时候佟灿灿忍不住抬头赞叹，这座楼高度可以啊！据说15层以上都是美零医药。蓝不同够意思，起码没介绍足疗按摩或者面粉厂超市理货员给我，这么多年死党，我的品味他还是知道的，佟灿灿刚被打压下去的优越感像遇到春风一样蓬勃生长。
十八楼，从电梯出来的一路，佟灿灿的高跟鞋在楼道里一直踩着悦耳的叮叮咚咚声，从保安到保洁，所有路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
当时她的老板——一个个子有点高、肚子有点大、脸有点方的胖子——正在打电话。
秘书linda把佟灿灿带到方志尧门口，在她全身上下又扫了一遍，很有距离感地笑笑，细声细语地说：“你就在这里等，不要离开，方总随时可能叫你进去哦。”
佟灿灿点点头目送linda转身。linda的高跟鞋，红底的gmmychoo，不过是去年的款，鞋头太圆，就因为这个，她收集的同系列少了一年。宁缺毋滥，这是佟灿灿的标准。
胖子还在打电话，一开始还好，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了，看起来有些焦躁，像是遇到什么难题。
“没用的！我都问过了！过期了就要重考，我哪有时间去答题？……这是驾照啊！人命关天……原话啊，我还能说什么？……宽限期？宽限期早过了!……”
那边还在支招。
“必须挂靠驾校，不然人家不认！……行了行了，你也不懂……”
佟灿灿站在门口静静地听。
“我现在都没法出门……公司只派公车！好了好了，就这样！”
胖子把电话挂了，松一松领带，手叉着腰，端起茶杯喝水。
佟灿灿心一动，机会来了。
佟灿灿轻轻叩门：“方总您好，我是来报道的，我叫佟灿灿。”
胖子扭头一看，一个美女，超级亮眼那种，胖子的眼睛也被点亮了，伸出手说：“哎呀！你就是小佟啊！你好你好。快进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方志尧，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团队了。”
佟灿灿递上右手，握住的时候狡黠一笑说：“方总，驾照的事情好解决。”
方志尧一愣：“哦？说来听听。”
“只要出点money就行。”佟灿灿笑着做了个拈钱的动作。
“可以。多少？”
“这点钱对您来说九牛一毛。”佟灿灿伸出一根手指头，“1000块。”
方志尧笑了：“你这个小丫头有点意思，你倒是说说看。”
“驾校和车管所的门口都有黄牛，这方面门儿清，保证处理得妥妥的，费用就是，1000块，封顶。”
方志尧想想，看着佟灿灿大笑：“有你的！我怎么没想到？”
没用五分钟，佟灿灿走出方总的办公室，走过正在涂指甲油的linda，绕过宽敞奢华的大厅，无视门卫小哥谄媚的笑容，轻车熟路地回家了。
出了美零药业的大楼，转弯处，佟灿灿跳起来给自己比了个“yeah！”
“头一天就搞定领导，看来我要苦尽甘来啦！”佟灿灿乐不可支，若不是路人太多，穿着太耀眼，佟灿灿真想冲天做一个杀马特姿势。
方志尧从办公室出来对linda说：“把她的工牌准备好，明天正式上班。”
linda用力挫一下指甲，斜斜眼说：“知道啦！”
方志尧一走，旁边的于娜椅子一转靠过来问：“什么人？”
“一个关系户，流里流气的，浑身名牌。”
“男的呀？”
“女的。搞不好是个绿茶，要么就是小三，一身十几万呢，有这身价谁来咱们这啊！”
于娜意味深长地冲linda笑笑，“那要当心啦！”椅子一转又回去了。
方志尧在李总办公室坐着，两人关着门长谈。
李雨生一向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今天比往常倒严肃些。他和方志尧同在一个公司近20年，都是第一批元老，这几年又是直接的上下级关系，相处一直不错，是可以交心的地步。再加上多年下来，看各色人物进进出出，唯独这几个人还在坚守，不免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关键这两年公司在人事调整的大档口，领导层看着不动声色，其实都在暗中结盟，排除异己。
李总把电脑屏幕转过来给方志尧看。
“紫仁医院的招标公告，今天正式发出来了。金州新开的三甲医院不多了，这个体量，这个规模，不可多得啊！怎么样？再干他一场？”
方志尧扫一眼电脑，转身做回沙发，翘起二郎腿说：“我都盯它盯了半年了，放心吧！只要预算够，美国的医院都能拿下。”
李总笑了，指着方志尧说：“你呀！脑子越来越邪门，野路子是越来越多，这几年都快成精了。怎么样？我算是你的伯乐吧？当初老唐要把你分到实验室，是我点名要你去营销部的。你一来，眼睛里就充满欲望，火辣辣的，我就知道你是搞销售的好苗子。”
“哎呀老李！你害我不浅。不然我现在早就是大中华区的研发部总经理了。”
李总哈哈笑，说：“不要老是低头画圈嘛！你现在也身居高位，将来的位子搞不好大中华区都盛不下。那句话怎么说的？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说完压低声音，“说真的，紫仁医院这个案子真得好好做，基本上就是最后一考！”
方志尧身体前倾认真地问：“此话怎讲？”
“洪总年底就退了，顶多再当个顾问。董事长这个空缺必然是副总里4选1。除了老唐那边，不管谁上，你补缺的机会都很大。”
“那我要提前恭喜李总了。于情于理，论能力，论人品，李总你当仁不让啊！”方志尧拍马屁的功夫一向高深，每次都能在需要拍的第一时间下巴掌。
李总都能预料到方会这么说。“你拉倒吧！跟我来这套。”李总给紫砂壶里添了一杯水，顺带给方志尧的茶杯续了续。方志尧连忙起身接过来：“我来我来。”
“那旁边那位……”方志尧用拇指背指向隔壁的市场部总经理办公室。
“他呀！你们俩虽说都是我的下属，但是实话实说，外来的和尚是来念经的，不是来坐镇指挥的。他的能力是不错，但是……怎么讲，太单纯，太理想化。这个社会需要的是左右逢源的多面手，不是背负着业绩的正人君子。这本身就是个矛盾嘛！”
方志尧没搭腔，领导可以点评下属，他点评就不合适了，但方的面色看起来颇为高兴。
“不过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敌啊！老方，这回这个案子，洪总的意思是你和他一起干，相互弥补、相辅相成，拿下了对公司是利好，皆大欢喜。这里面还有考验的意思，在这个过程中，你自己要动动脑子。”李总点到为止。
方志尧心领神会：“要的，要的。”
李总嘬一口茶水，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问：“听说新来了一个美女助手？”
方志尧立刻来劲了：“美！真美！风姿卓越！就是……爱耍小聪明，看起来不大气。”
“你不要犯完美主义错误。依我看，这样的人对你来说正合适。搞销售嘛，没有美女就是寸步难行。至于大不大气，不重要，我看很好，没有格局的人才能为你所用，如果脑子比你还聪明，野心比你还大，你还敢用她吗？”
方志尧点头称是。
方志尧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就想好了，紫仁医院的项目必须拿下，而且是自己亲自拿下。李雨生一上，副总的位子铁定就是自己。至于这个佟灿灿，有些像当年的自己。当年自己一心要干出一番业绩，虽说也干过几件不为人齿的事情，但是目标一直都是明确的、坚定的、毫不动摇的，不然哪有现在的成绩呢？人嘛，就怕没有欲望，有所图能量才能转起来。像佟灿灿这样的有欲望要表现的女人，还是大美女，简直是上天送来的大礼啊！必须用足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