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死后访谈
1、请问您的本名是？
羊：无可奉告。
龙：唉嘿，秘密。
2、更喜欢上辈子的性别还是这辈子的性别呢？
羊：无聊透顶的问题。成为高序列后，这些细枝末节早已无关紧要。
龙：老实说，当你成为非人类生物长达一千余年后，这个问题着实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4、与下属的关系如何呢？
羊：祂们、他们在狂热地信仰着我的同时也深深地畏惧我。这很好，我只需要言听计从、从不忤逆的代行者。
龙：都是些非常有意思的小家伙。我对这些人的爱好与研究完全放任不管、任由发挥，这些孩子反倒自我攻略成功，在圣典里赞美起我的宽容与开明来了……哈哈，别提有多可爱了。
5、麾下的教宗性格是怎样呢？
羊：伊卡洛丝心思颇多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不满，真是个窝窝囊囊的没出息的东西。不过祂注定要成为我复活的容器，倒也没必要在意这些鸡零狗碎的想法。
龙：墨提斯小时候好奇心很强，明明对神灵的存在且敬且畏，但是为了汲取更多的知识，还是会在课余时间壮着胆子向我询问。后来祂成为了半神、天使，便开始自主解析、创造非凡能力的本质以及新的秘术模型。有时候递交上来的研究报告甚至让我大吃一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6、对于教会中的天使的印象是？
羊：负责扶养伊卡洛丝长大的那位简直是没用到了极点。每次祂同我汇报些什么信息，都是一副马上要吓昏过去的战战兢兢的模样，自己侍奉的神一死祂就立即向看起来较为理智的亚当投诚，真是不出我的所料。
至于负责驻守特里尔圣堂的那位，我早知道祂怀有不忠之心，本想打赢神战回去后把祂杀了助助兴，特性喂伊卡洛丝，可惜……倒是让罗塞尔麾下又添一员大将。就是不知道祂表面上的虔诚能够维持到什么时候了。
龙：我第三纪周游南大陆的时候吸引了不少追随者——嘿嘿，这么说听起来是不是有些自我感觉良好？但事实的确如此。教会中的天使大多是在那个时期便加入的成员。
比如那位耕种者途径的天使，最初就是杂交了森蚺和玉米，被人们视为邪恶的异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被人绑在木桩上，即将被火焰烧死……遇到我与墨提斯或许算是祂命运中的转折点吧。
剩下的两位就都是白塔途径的高位者了。一位是个有点喜欢撒娇的姑娘，第三纪的时候离开礼法森严、气氛压抑的家庭，舍弃了作为贵族的身份。这孩子出走后加入了最初的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过上了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学习、考试、打扫教堂、外出考察”的生活，却并没有产生什么后悔的情绪。实在是略让我惊讶。
另一位就是在本纪元晋升的年轻人了，老实说，祂莽过头什么都想开灵视看一眼的性格其实更适合走隐者途径。不过横竖都是利用知识的力量，虽然扮演方法和传统的白塔途径有些偏离……但反而更显得有趣了。不是吗？
7、听说你们过去关系很好，这是真的吗？
羊：……我并不否认。在没认识到祂作为疯子的本质时，我确实因为在纷乱而血腥的“异世界”遇上能够接梗玩笑的同胞而喜悦。
龙：那是当然的！那时候祂还不是个为了爬到序列的顶端，就对一切相邻序列的高位者怀有显而易见的恶意的野心家。我们在空想之龙和恶魔君王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聚会的时光，老实说，我挺怀念的……
8、平时都如何称呼对方？
羊：不知所谓的问题。我为什么要费心思称呼一个投靠外神的、注定死在我手里的序列零的名字？
龙：“我亲爱的同胞”？毕竟我们都是被高维俯视者选中的、有着特殊天赋与潜质的人类。不过有时候这家伙说起话来非常气人，实在是叫人没法好声好气与祂交流。
9、对于那位至今依旧活在世间的“穿越者”，都抱有着怎样的感情呢？
羊：希望祂继续活下去。死去的存在将如同灰烬一般散落，无论是何种宏大的愿景都无法得以实现。而活着则不同。
“生命如同薪柴般燃烧，尚若终会熄灭，不如在活着的时候散发出更为明亮的光辉，将自己燃烧得更旺盛些。”我的圣典里是这样写的？信徒脑补出来的话语怎么能做数。圣典中还说人们在火葬之后灵魂升天，能够在温暖而明亮的国度中永生。实际上，他们得到的唯有在净化的辉芒中魂飞魄散的悲惨结局。
龙：我倒是希望祂能够早日解脱，不必在这个扭曲而又疯狂的纪元之后的世界上受苦。
我亲爱的同胞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在时代浪潮的冲刷下摇摇欲坠的人性。在第二纪元，祂分明本性是个逃避战斗、喜爱安逸而平静的生活的略有些胆小的普通人，却不得不为了更好地战斗和守护而扮演“灾难主祭”、“天灾”、“雷神”等制造可怖的屠戮与骇人听闻的灾难，引起敌我双方产生大量的恐惧与服从的情感的序列。在纷争年代与苍白之灾，祂什么也不思考地杀杀杀杀，脑子里几乎什么也没想……这让我感到可悲。至于在第五纪元，祂同样背弃了自己过往所受到的教育，选择了助纣为虐地协助侵略者镇压殖民地的反抗运动——老实说，看着祂先是痛苦纠结，最后却逐渐习以为常的心境的转变令我感到愉悦。或许是跟随着堕落的造物主太久太久，以至于祂也不自觉地受到非凡因素的影响，下调了自己的道德底线……
当然，我知道后来的这一系列改变都是由于当初背叛之宴的发生。如今我幸灾乐祸饶有兴致多过真心实意的怜悯与悲哀的叹息着实算不得什么好心。只是我的确认为祂如果早点死去和我相会死后的电影院，会比作为非凡特性中蕴藏的意志与自己原本的性格截然相反的高位者活着幸福得多。
真是奇怪，我原本只是个喜欢看好戏开场、给自己整点乐子看的人。如今居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莫非这就是锚点反向造成的人性的污染？
10、采访的最后，能否介绍一下自己呢？
羊：大多数信仰我的存在都会在“神圣之光，堕落深渊，终结所有夜晚之神”的三段式尊名上按照自己的倾向增增补补一些形容词。不过在作为法布提的从神（拂晓之神）活跃在地上的时候，信徒们都对我的祈求就变为了“阴影与火焰的使徒，堕落与净化的化身，终结所有夜晚之神”……很酷炫吗？我也对自己的形容措辞相当满意。
龙：“理性的辉光，好知与求索者的守护神，追逐无尽真理的眼睛”——这个尊名听起来是不是很正常？但作为智慧之龙的一开始，我鬼迷心窍般……咳咳，总之就是起了个“万法之王，奥秘主宰，看穿一切的破妄之眼”……这样相当中二的……呃，我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