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天
最近一周天气都不好，阴雨绵绵。
在高三紧张的学习环境下，学生们的心情也随之受到影响。
本就是实验班，目标肯定是冲着顶尖学府去的。准高三生自然被老师们吊起来催，不仅是课业压力还有自己的心理压力。
近期紧张的学习环境让舒颜额头上冒了一个大痘痘，白女士觉得刘海捂着额头痘会越来越大，买了发箍给舒颜戴起来。
“烦死了。”舒颜小声抱怨着，最近的卷子越来越难，甚至觉得自己才是几个月后就要高考的人。
顾珩之把她的卷子拿过来，检查她的步骤，看她卡在哪一步了，在草稿纸上重新做了一遍题目。
舒颜挪过去伸着头想看顾珩之的解题思路，顾珩之可以感觉到她离自己很近，再一点点就靠在他的胳膊上了。
顾珩之给舒颜讲着他的解题思路，舒颜的手从他的胳膊下伸过去抽走草稿纸，另一只手从上面拿走他手中的笔，“谢谢之之，我会啦！”
就像她挽着他的胳膊一样。
舒颜刷刷刷的在试卷上写着，顾珩之侧着头不着痕迹的打量她。
头发变长了，个子倒没什么大变化，整个人也长开了，她确实长大了。
“天呐，写作业忘记时间了，微波炉里的牛奶肯定又冷了。”
……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马虎。
白女士最近学校忙，出差根本停不下来。舒爸爸也忙，科研室最近都在加班加点。
舒颜就只好和顾珩之两个人相依为命。
舒颜的小企鹅滴滴滴的响个不停。
顾珩之皱眉，点开电脑下方的小企鹅，是杨潇潇。
“宝贝，唱歌吗？纯k888。”
“高三那个帅哥来了，你来不来？”
“学委好不容易帮你叫来的，你不来看看偶像？”
“好难得的机会。”
顾珩之看完消息，眉头拧得更紧了。
什么偶像，什么帅哥？我怎么不知道！
舒颜端着两杯牛奶回来，嘴里念叨着：“烫死了烫死了。”
顾珩之长臂一挥，帮她接过来。
“杨潇潇给你发消息了，你看一下。”
舒颜挤开坐在电脑前的顾珩之，弓着身子低头去看消息。
顺滑的头发落在顾珩之手面上。
“哈啊———”
兴奋的舒颜起身动作太大，一下子撞在了顾珩之的椅子把手上。
顾珩之把撞疼了后腰的舒颜从地上拉起来，轻轻地揉着。
“你能不能小心点。”顾珩之的语气有些急躁，有些无奈。
舒颜手撑着桌角，眼睛里满是动人的神采，“潇潇叫我去唱歌，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
“那我等下出去。”舒颜走去卧室，准备换套衣服出门。
听着舒颜的脚步声，顾珩之手中的笔不自觉的握紧，草稿纸上的数字越写越大。
“我穿这件怎么样？”舒颜拿着一件蓝色polo衫和同色系伞裙。
顾珩之把椅子转到后面，看着裙子的长度眉头紧锁。
“不好看？那我换一个。”
舒颜又拿来一件修身v领毛衣和抽绳运动裤。
“这个怎么样？最近很火的穿搭！”
顾珩之看着那件过分短小的毛衣，眉间可以夹死一只蚊子，当然现在这个天气也没有蚊子了。
最后，敲定了一件小飞袖的奶油色长裙。
顾珩之硬是拿了一件薄款的藕粉色针织衫让舒颜穿在外面。
“今天只有16度。”语气硬邦邦的，帮着穿针织衫的动作却很轻柔。
“你别忘了时间，9点之前必须回来，不然到时候白姨给我打电话我可没办法。”
舒颜看了一眼手表，才6点多。
“我保证！”舒颜假模假样的举起右手发誓。
ktv灯光昏暗，里面人不算多，不全是班里人，有些生面孔。
杨潇潇本来在唱歌，看到舒颜扔下话筒就来门口找她。
班里的同学看见舒颜过来，笑着点头示意了下。
“潇潇，程扬学长呢？”舒颜靠在杨潇潇的耳边大声说道。
“学长请客，去买吃的了。”
唱歌那边有人叫杨潇潇，舒颜摇摇头示意不用管她。
杨潇潇去唱歌了，舒颜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手机。
不一会儿，余光里看到有个人坐在她身边。
“怎么不去唱歌？”是程扬学长。
舒颜笑了一下，离程扬近一些问道：“这里太吵了，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聊？”
———
ktv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
“所以，你让人找我就是为了问我小语种保送a大的事情？”
舒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我成绩不算很好，随便上个本科还行，我想上a大就有些困难了。”
程扬开玩笑：“我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舒颜脸颊微红，解释道：“文科上a大太不容易了。近几年就只有学长你是保送的，我就想了解一下，但是你不来学校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麻烦学委了。”
程扬突然收起笑脸，认真的问：“那你喜欢小语种吗？准备学哪个国家的语言？你现在开始准备你不觉得有些晚吗？”
当现实的问题被抛出来，天真就不复存在。
舒颜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程扬笑了笑，又问：“那你为什么非要上a大，我们学校实验班重本可以说是随便挑了。”
舒颜说不出话来。
是啊，为什么非要上a大？是因为他吗？
舒颜不知道怎么回答显得有些局促，程扬买了份关东煮给她，香气四溢的关东煮让舒颜的手指也沾上了一丝暖意，缓和了刚才的心情。
程扬看着街道上的人说：“学习这件事情除了行动力，就是你得明确目标不动摇。”
舒颜透过被关东煮的雾气笼罩的玻璃看到了站在对面ktv不远处树下的少年。
程扬也顺着舒颜的目光看去。
树下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抬起手臂看时间，又看看ktv的门口。
“是因为他吗？”
舒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谢谢学长，我会好好想想你问我的问题。”舒颜有些夸张的小鞠了一个躬，从便利店跑了出去。
程扬凝望着她走远的背影，眼里带着一丝赞许和欣赏之意。
顾珩之站在浓重的秋意中，带着凉意的风吹起他的衣角，当舒颜的身影出现，他的目光被她所吸引，四目相对。
顾珩之的目光越过舒颜看向她身后的人，那个穿着卫衣看上去流里流气笑得很不正经的男生。
“你怎么来了？”
“你出门没带手机和钥匙，我给你送来了。”本来章直接送进去，又怕看到什么破坏心情的事情，继而在门口思考到底要不要进去。
果然，越不想看到，看到的可能越大。
“程扬学长，这是顾珩之。之之，这是程扬学长。他好厉害的，已经保送了a大。”舒颜给两个男生互相介绍下。
“你好，程学长。”有什么好牛的，我也可以保送a大。
“你好，顾同学。”这就是舒颜学妹喜欢的人？来者不善啊，怎么感觉他看我的眼神要把生吞活剥了？
“好吧，我也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先回去了。学长，麻烦你帮我和潇潇讲一下。”舒颜对于要麻烦程扬很不好意思。
“……”顾珩之心里翻白眼，老和他笑那么甜干嘛？看他那个好妹妹超多的海王样儿。
程扬看着走远的两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学委程霜出来看到站在路边的程扬满脸揶揄的看着前面。
“看什么呢，瞅你笑得傻样。”程霜嫌弃的剜他一眼。
和程扬告别后，顾珩之先发制人。
“不是唱歌吗？你们两怎么从对面过来？”顾珩之双手插兜，满不在意的样子。
舒颜娓娓道来。
“所以，你想上a大？”顾珩之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下脚步。
舒颜没发现，继续往前走：“是啊，你竞赛拿到第一，不就保送到a大了吗？我也想上……”
“舒颜。”顾珩之声音平静。
舒颜下意识的回头看声音的来源处。
“我想和你上一个学校。”
“好啊，我也想去a大的，就是怕考不上。”舒颜挠了挠头。
“舒颜，我想和你上一个学校，我不想和你分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耳边是风的声音。
不知道是哪里的桂花香味顺着风飘过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天空中的云层很厚，把月亮和零星的几颗小星星也给遮住了，可能晚些时候又要下雨了。
顾珩之毫不掩饰的盯着她，良久两人相对无言。
“我知道。”
顾珩之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眼角眉梢皆是甜蜜之意。
回答完的舒颜并没有站在原地，而是转身继续往公交站台走去。
好害羞。舒颜双手捂住脸，只余一双带着忸怩的眼睛在外面。
顾珩之在舒颜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周日的傍晚，公交车座无虚席。
顾珩之拉着扶手吊环给舒颜圈出一小块地方，舒颜抓着别人的靠背站着。
突然，一个急刹车。
顾珩之下意识的单手过去一把搂着舒颜的腰，防止她由于惯性摔倒。舒颜下意识的去抓顾珩之的衬衫前襟。
舒颜就这样紧紧的贴在顾珩之的胸前。
救命，怎么心跳得这么快！舒颜内心惊呼。
顾珩之低头看着舒颜的发顶闷闷的笑。
舒颜从他怀里抬头看，四目相对，两个人心跳越来越快。
顾珩之低头，两个人的脸越靠越近，顾珩之松开了搂着舒颜腰的手，帮她理了下耳边的头发。
舒颜心虚，我还以为你要亲我！
顾珩之清了清嗓子，摸着鼻子试图压制翘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