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天
小时候的舒颜是个胆小的女孩子，和现在不大一样，没有现在活泼开朗。作为哥哥，顾珩之更是从小深受大人们所说的“男孩子要保护妹妹”的教导。
还记得幼儿园的时候，舒颜被同班小朋友欺负根本吃不到午餐，自己也不知道要向老师报告，默默忍受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幼儿园办活动，几个班一起举办包水饺比赛，顾珩之看到有个小胖子会故意抢走舒颜碗里的吃的。
梳着漂亮双马尾的小舒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敢多说话，鼻子红红的，点了点表示同意。
小顾珩之当下就直接冲上去了，打翻了盛着热腾腾饺子的碗，和小胖子扭打在一起。
饿肚子没哭，被欺负也没哭，看着顾珩之擦破皮冒红的手舒颜哇哇大哭。
小舒颜一边帮顾珩之吹吹一边忍不住的抽泣。顾珩之揉了揉她的头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一直以来，顾珩之都想舒颜的保护神一样，可靠又让人忍不住心动。
舒颜小幅度的摇了摇头，瞎想什么。
顾珩之抬头看着舒颜，神色没什么异样。
拉了她一把，本就被顾珩之圈在腿间的舒颜措手不及，双手被固定直接倒在了沙发上，腿搭在顾珩之的大腿上。
客厅的窗帘并没有拉开，只有沙发旁边的落地灯凉着，顾珩之逆着光，舒颜看不清楚他的脸，手腕传来的力量让她没法忽视。
“松手，放我下去。”舒颜用膝盖顶了一下顾珩之的腹部。
顾珩之松手，没打算再闹，把大腿上的她的腿也放下去。
他坐在舒颜旁边，拿起手机准备给林女士打电话，说是回来长住到顾珩之高考，可是昨天接了个电话又匆匆忙忙地出门了。
舒颜阻止他说道：“林姨说才签的合同有问题和叔叔一起处理了，你还是先去我家吃饭。”
顾珩之皱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跟着舒颜到隔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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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顾珩之去书房学习了，白女士执意要带着舒颜去庙里给顾珩之求一个符，保佑他竞赛顺利。
舒颜本是不太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但是白女士说这个庙特别灵，她的学生好几个都是家里人开求过，考研才考上一志愿的。
舒颜想：这次竞赛对顾珩之来说特别重要，如果这次能拿金奖就可以破格被a大直接录取，提前上大学。虽说，考试这种事情是凭实力，但是万一呢，万一运气加成也很有用呢。
舒颜欣然而至。
白女士除了求符，又为舒颜求了一支签，跟着师父去解签了。舒颜不想进去，就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参观。
“小施主，留步。”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和尚叫住她。
“怎么了？”
和尚说：“小施主可是来求学？”
舒颜想了想，为顾珩之也算为自己，点了点头。
“我看你眉宇之间显得颇有压力，我这里有一个助学符便送与你吧，贴身放置，最好亲手缝在衣服里，定能马到成功。”
舒颜摆手拒绝：“不用了，师傅……”
和尚直接塞她手里，飘飘然走了。
舒颜愣神，把符放在口袋里收好了，和白女士一起回家。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刚回到家，舒颜就把符送给顾珩之，嘱咐他一定要贴身带着直到竞赛结束成绩出来。
顾珩之不敢拒绝，把舒颜和白女士的符都贴身放在胸口的口袋里。
说来时间过的也是真快，一不留神秋天就已经到了。
竞赛当天，林女士一大早急匆匆的回来，和舒颜一家，一起送顾珩之去考场。
“之之，好好考，你肯定可以的。”林女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一眨眼那个刚从保温箱里抱出来的小男孩已经比自己高出太多了。
顾珩之安慰的抱了下眼眶湿润的林女士。
舒爸爸搂着白女士在旁边颇为感触，不知道自己家的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不让自己操心。
顾珩之也轻轻地抱了下舒颜，头放在舒颜肩上，舒颜在他的耳边说：“符贴身放好了吧，别紧张啊，你一定可以的……”
顾珩之打断舒颜的碎碎念：“知道了，放好了……等我回来。”
舒颜点点头，头发丝蹭在他的脸上，痒极了。
杨潇潇约了舒颜一起去喝奶茶，三个大人就先回去了，舒颜自己坐公交车去。
或许是心中太过在这顾珩之的比赛是否顺利，舒颜没待多久就早早和潇潇嘉宁告别，先回家了。
———
打开门，满室寂静。
家里没人。
舒颜心中疑惑，不是说好了一起去接顾珩之回来吗？
舒颜走到顾珩之家看看大人们是不是在这里，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开门声。
舒颜下意识蹲下的躲在台阶旁边。
“老顾啊，你说你怎么不跟孩子讲，万一……”是舒爸爸的声音。
“舒远，别担心，等他比赛过了再说，不着急的，孩子前途要紧。”顾叔叔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力气。
舒爸爸扶着顾爸爸往前走去，顾叔叔的看起来格外虚弱，和往常穿着西装意气风发的样子大不相同，舒颜捂着嘴。
后面是白女士和林女士，林女士担心顾珩之麻烦舒家，特别不好意思。
“惠敏，你这是说得哪里的话，之之我看着长大就跟我的亲生儿子一样，怎么会怕麻烦，你照顾好老顾，其他的你先别担心了，有我们呢。”白女士拉着林女士的手深情并茂。
舒颜这才注意到，今早林姨急匆匆的过来，向来爱美的她是一定要穿高跟鞋的，可是……
舒颜看着妈妈和林姨走远，忍不住哭了出来。
难怪这么反常，顾叔叔不仅没去看顾珩之，也没有在考前叮嘱他。林姨说好会在家陪着顾珩之到高考，结果在家没两天就又走了。
顾叔叔好像生大病了，顾珩之知道了吗？
爸妈好像帮着叔叔阿姨瞒着他，我要不要讲？
远远的从考场出来的人群中就可以看见那个鹤立鸡群的少年。
舒颜手里拿着花，冲他挥了挥手。
顾珩之接过舒颜塞过来的花，神色平静。
舒颜兴奋的问：“是不是考的不错！走吧，我们回家，我爸妈在家做了好多菜，就等你回来了。”
舒颜拉着顾珩之的手小跑去公交站台。
因为车上人多，两人没有坐在一起，只能前后做。
车上多，舒颜晕乎乎的睡着了，头跟着车子的颠簸一颠一颠的。
突然公交车一个急刹，舒颜顺着惯性往前倒去，顾珩之眼疾手快一手揽住舒颜的肩膀，另一只手放在靠背上防止舒颜撞到头。
看小姑娘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转醒的迹象，顾珩之嘴角微扬。
舒颜的心突突地跳得很快。
顾珩之的手还在她的头下，太近了，甚至可以闻到顾珩之衬衫袖口的清新香味，和自己一样的洗衣液的味道。
下车后，顾珩之的手掌发麻，另一只手被舒颜拉着，大步的跑回家。
看着跑在前面的舒颜飞扬的发丝，顾珩之脸上阵阵发热。
舒颜一家热情的招呼顾珩之吃菜，庆祝考试结束，舒颜又开始活跃气氛，顾珩之无暇去细想林女士为什么又走了。
饭后，顾珩之回到自己家，看到茶几上放的礼物盒，里面是一件白衬衫。
旁边的信是父亲的字。
顾珩之展开信纸，细细的看上面的字。爸说公司里太忙了，妈得去帮忙，又得食言了。
顾珩之放下手中的纸，走去父母的房里，打开衣橱。
换洗衣服少了很多。
顾珩之背靠着衣橱，慢慢滑坐在地上，看着窗帘外零星的路灯心里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