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天
新的一周开始了，顾珩之不出所料拿奖了。
一大早，顾珩之前脚刚到学校，后脚就被李老师抓走了。
“你真是培养了个好苗子。”
“老李，你太有福气了，退休前还能遇到这等好事。”
……
李老师被同组的老师们围在中间夸得有些轻飘飘的，顾珩之刚来学校就去把他领到校长室。
袅袅青烟缭绕，校长在烧香。
“……”李老师本还想进来接受校长大人的表扬。
“老李来了啊。”校长回看到李老师和他身后的顾珩之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给他们煮茶。
“老李啊，你这个得给你升职的！”校长开怀大笑，眼角的笑纹像办公桌上的小金鱼一样。
两个大人先是一阵互相吹捧，后才问道主角。
“顾珩之，是这样的，a大招生办的老师前天就来联系我了，他们非常期待在下半年你可以代表a大去参加物理竞赛的。”
校长话说得含蓄而又明白，让人听不懂都难。
顾珩之握了握身侧的拳头，没有吱声。
李老师眼观鼻鼻观心，斜睨沉默不语的顾珩之。
“哎呀，他肯定会去的，a大就是他的目标……”李老师尚未说完，顾珩之站了起来，冲着校长和李老师鞠了一躬。
“非常抱歉，麻烦您转告我不会去。”话音刚落，顾珩之就跑了出去。
校长和李老师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等校长多说，李老师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
“兔崽子，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非把他腿打断。”李老师怒气冲冲地追出去。
校长傻眼，先是看了下宝贝杯子是损坏，然后看着办公室大开的门，嘴里喃喃道：“老李这个急脾气的，得跟孩子好好说啊。”
———
上周一，顾珩之和舒颜晚上回家回得早，学校要开教职工大会，晚自习就取消了。
刚好白女士下午没有课，晚上便有不太通厨艺的白女士作为帮厨，厨艺甚好的顾珩之作为主厨。
红烧鱼的酱油没有了，现在去买也来不及，顾珩之突然想起自己家里有一瓶就回家去拿了。
好巧不巧，刚好遇到林女士回来收拾东西正准备走。
“妈。”顾珩之看到家里行色匆匆的林女士有些惊讶。
林女士手拿着一个28寸的行李箱，一般不是要出差半个月以上通常这个箱子是放在储藏室不动的。
“之之，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林女士有些心虚。
“妈，你要去哪里？怎么带这么多东西？”顾珩之预测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帮她送到车里。
林女士下意识的让开，后退一步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快去学习吧。”
林女士急匆匆地拖着行李箱，在玄关弯腰换鞋。
“妈，你手机忘拿了。”正好被放在沙发的手机响了起来，顾珩之拿过来递给她。
手机上显示来电备注是王医生。
林女士干笑了下，有些无力的扯了扯嘴角：“看妈妈这记性。”
林女士打开包就把手机往里面塞，掉出了几张纸。
林女士愣了下，便要弯腰去捡。顾珩之快她一步，捡起地上的检查道。
人民医院，住院人：顾江海。
顾珩之拿起检查单仔细看检查结果，是胃溃疡。
“所以你们就打算一直瞒着我？”顾珩之面上神色平静，眼中却满是悲痛之意。
林女士眼泪已经滑落：“之之，你爸不让我说，怕影响你比赛……”
“我煮点饭，你带过去吧。”顾珩之自顾自的走出家门，也忘记了酱油。
看到林女士拖着行李箱走在顾珩之后面，白女士就知道了，坏了没瞒住。
之后在饭桌上，顾珩之都没有讲一句话。
舒颜拿着顾珩之准备的饭盒去送林女士：“林姨，你放心，他就是气你们没有告诉他，他心里担心才……”
林女士拉着舒颜的手说：“我知道。这次不是我看见他吃药，他肯定也不肯去住院好好养着。爷俩都是一个死样子。”
送走了林女士，舒颜小跑到隔壁。
顾珩之的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帘拉着，也没有开灯。
“之之。”舒颜小声喊他。
床上没有人。
“之之？”舒颜去林姨他们的卧室，门打不开。
“之之，你出个声，别让我着急。”舒颜拍着卧室的门。
咔嗒，门锁开了。
舒颜轻手轻脚地推门走进去，刚走进去门就被关上了。
顾珩之抱着舒颜，没有出声。
“之之，不生气啦。”舒颜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像在哄小宝宝睡觉一般。
“我是气我自己。我从小一直以为我是抱的，你的爸爸妈妈对我比我爸妈对我更好。他们好像更爱对方，更在意对方。”顾珩之声音有些沙哑。
“之之，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最羡慕的人就是林姨了。老公体贴，儿子听话，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天像小公主一样。”舒颜的语气里满是憧憬。
顾珩之也拍了一下她的背：“你就这点出息。”
“小时候我更羡慕你，林姨温柔又漂亮，不像我妈天天揪我耳朵。”
“我妈从来不管我，我爸也由着我，从我开始上学几乎都是在你家过的，相比我更喜欢你家的氛围……更像一个温馨的家。”顾珩之好像陷入了回忆中。
从小，父亲更爱妈妈，要听妈妈的话，要保护妈妈。可是父亲的工作很忙，没有什么时间在家，在4岁前，妈妈都是在家陪着我的。
从开始上学，妈妈就开始陪着父亲工作出差。虽然晚上睡在自己家，可是约等于寄宿在舒家。
舒家吵吵闹闹，好像自己也是他家的一份子，我真的从小就羡慕舒颜的爸爸妈妈可以陪在她身边一起长大。
早些时候幻想过如果我惹了什么大事情，父母的注意力会不会就会在我的身上，会不会为了管教我陪在我的身边。但是，我还是没有做，我不想让舒颜担心，不想让她的爸妈担心。
后来再大一些，对于感情的需求好像也就慢慢没有了，舒颜好像太阳一样弥补了我心里的不明显的阴影。
是因为觉得不亲近，所以连生病了也不跟我讲。
……
“之之，叔叔阿姨很爱你，他们只是不想你担心。他们一直以你为骄傲啊！”舒颜松开顾珩之，双手捧着他耷拉的头很认真的说。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再好也不会原谅自己，只顾自己不顾家人。”
“所以呀，既然你现在知道了，一起帮林姨照顾叔叔吧。好好休养，很快就会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医院，好不好？”
顾珩之点了点头。
第二天，放了学两人就急急忙忙的收拾书包去医院。
顾珩之站在病房外踌躇着不敢进去。
透过门上的小窗子，可以看到病房中躺着的那个吊点滴的男人。
和严肃的在商场上周旋的人差好多，他现在多么的虚弱。
“来了啊，进去呀。”去拿检查报告回来的林女士让顾珩之进去。
可是他不敢。
顾珩之又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跑了出去。
舒颜上厕所回来没看见顾珩之，笑着和林女士打了招呼，询问了一下顾叔叔的病情。
还好发现的早，不然就这个情况还去喝酒，作息颠倒，怕是铁人也熬不住。
舒颜把顾珩之找回来，和林女士一起去主治医生那里。
只好好修养个一年半载就没事了，但是每隔一个月需要定期复查。
顾珩之应下，揽下了定期复查的任务。
又住了几天院，出院回家。
顾珩之教林女士做饭，家政阿姨打下手，顾叔叔打电话处理公事，每半个小时被强制休息。
没多久，竞赛成绩下来了。
———
“所以，你决定不去了？”李老师诧异。
“对，我自己也可以考上，我想和家人在一起。”
“我可以理解你的顾虑，虽然是不同城市，但是也没什么影响，你还是可以陪父亲复查，可以度过温馨的时光啊。”李老师极力劝说。
“李老师，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现在离开他们，我保证我肯定会考上a大。”顾珩之心意已决，再劝也没有理由。
本来是众人皆知的，顾珩之物理竞赛得奖保送。
结果高三开学又看到顾珩之了，大家不由感慨，人家稳上a大还这么认真学习，立刻滚去背单词。
“你不是想上a大？我帮你一起复习。”
舒颜表示你推了保送资格，自己考真的ok嘛？
顾珩之用笔敲了敲舒颜的脑袋：“快点，这道题赶紧做。”
舒颜张牙舞爪还是乖乖拿起笔开始写题。
林女士把门开了一个小缝隙，看他们在学习，不便打扰，便端着水果回客厅了。
舒远和顾江海在阳台下棋，白女士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林女士走过去，把果盘放下笑着问：“馨兰，把舒颜给我家做媳妇好了。”
白女士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随口答应道：“那可是太好了，不然这个懒丫头谁要啊！不知道之之能不能看上她。”
林女士一脸狡猾：“那就说定了。”
那边下棋的顾江海听到便说：“看他考不考得上a大再说，不和老子商量就推了保送名额，考不上给他腿打断！”
林女士翻了个白眼：儿子这么在乎你，你心里早就乐开花了，还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