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徐司名，典型的阳光学长长相。
只不过原本好看的发型如今被剪得像狗啃过一样。
“卧槽，你怎么回事。”谢以渊盯着对方桀骜不驯的发型反问。
“还不是徐辛柏那小子搞的，说是在英国学了理发要给我试试，真是日了狗了，给我剪成这样”。
秉持着富人都喜欢献爱心的“优良传统”，徐司名的父母在徐司名四岁时在孤儿院领养了小他一岁的男孩，取名徐辛柏，初心是想让两人一起作伴长大，奈何俩小朋友一见面就吵架，徐司名父母只好把徐辛柏送去国外培养。
“太狠了吧”谢以渊试图揪一把徐司名的头发，硬是没揪住，“就这你还不跟他‘拼命’？”。
“我能怎么他，让他卷铺盖走人？还是给他脑袋也来一下？”。
徐司名捋了捋被谢以渊挠乱的头发，正好对上斜对面傅灯望审视的眼神，尴尬地舔了下嘴唇，“算了吧，我妈都帮着他说话，我现在家里地位成最低的了”。
谢以渊回给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吃起了煎饺。
“同学，你新来的？”徐司名咧开嘴地冲傅灯望打了声招呼，“我是徐司名，小渊哥们”。
“嗯，我叫傅灯望。”傅灯望淡淡回了句。
“傅—灯—望—”徐司名若有所思的念着他的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
“噢~你就是小渊梦里唔”话还没说完，就被谢以渊迅速抓起的煎饺堵住了嘴。
徐司名也不恼，顺手把露在外面的煎饺全塞进嘴里，很有淡定地冲傅灯望笑了下，又向谢以渊投去一个“刺激~”的眼神。
“解萚！这个给一下你们班窗边那位”。
递纸条的是p中出了名的“小公主”，得此名号不仅因为她有个豪气到随随便便就捐楼的爹，更令她得此名号不倒的是其万年不变的双马尾造型。
“林簌簌，一个暑假没见，你还是那么拉”。
解萚斜靠在门上欠欠地笑着看着她，接过纸条后还不忘扯一把她扎着蝴蝶结的马尾。
林簌簌长着一张标准的甜妹脸，大眼小嘴，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而同为女生的解萚就显得中性十足，狼尾搭配瓜子脸，让人过目不忘的下三白眼，再添以一米七五的身高加持，因为“目中无人”而收获了一波迷妹。
“赶紧去送信”林簌簌很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推着她走了两步，然后猫在门口等着。
解萚走到谢以渊身边时两人保持着统一的睡姿睡得正香，她朝门口示意一下是不是谢以渊，收到了林簌簌用胳膊比出来的叉叉，随即肯定的把纸条递到傅灯望桌上。
“叫诶”林簌簌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就被同行的女孩拽着胳膊拉走了。
走廊上两个女孩亲昵的挽着胳膊，短发女孩托了托眼镜，轻声道：“簌簌，谢谢你帮我送信”。
“小事啦”林簌簌无所谓的耸了下肩，随即坏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有喜欢的男生诶”。
“我昨天晚上在食堂见过他，没想到今天又在隔壁看到了他，就感觉挺有缘的”白一诺害羞地拉着林簌簌回了班在座位上坐下。
“见了一眼就喜欢到去要联系方式了？”林簌簌调侃道。
“没有啦，昨晚我买饭的时候腾不出手拿果汁，是他帮我开的冰柜门”白一诺撑着下巴一脸陶醉，“他长得真的超帅，和隔壁谢以渊不是一个类型的帅，就是那种第一眼和第二眼完全不同的感觉，你懂我意思吗？”。
“瞧你一脸花痴样，真有那么好看我咋没注意到啊。你跟我仔细讲讲细节呗”林簌簌。
“等下，我记得校园网里有他照片的，我先翻给你看”白一诺将手机藏在课桌底下滑动，不一会儿就翻出了傅灯望在食堂被偷拍的照片。
“绝啊，真人也那么好看？”林簌簌称赞道。
“真人更好看，他个子可高了，我猜怎么也有一米八八”白一诺收起手机看向林簌簌，“簌簌，你说他要是不愿意加我微信怎么办？”。
林簌簌安慰道：“没事，他要是不加，我们放学堵他去”。
林簌簌嚣张惯了，她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更何况白一诺是她现在玩得最好的姐妹。
“簌簌，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白一诺兴奋的给了她一个熊抱。
今天的天气还残留着暑假里高温的余热。
谢以渊上课划水，下课睡觉，上学期没有同桌还有些心虚，这会儿来了个和他臭味相同的傅灯望，倒是心安理得起来了。
“唔”越睡越热。
谢以渊缓缓抬起头看了眼身旁的傅灯望，对方坐得笔直，能听见圆珠笔在白纸上快速的滑动声。
“你不睡了”谢以渊枕着胳膊看向他，把被汗浸湿的刘海捋到头顶。
“嗯”傅灯望朝他点了点头，伸手将他耳边的头发拨开，低沉着声音：“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有件事没做”。
谢以渊看着他渐渐凑近的脸，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呆呆地开口：“什什么”。
对方长着一张同性都会忍不住称赞的脸，近距离看那双桃花眼，微翘的眼尾沾着浅浅的笑意，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你们俩这距离，不是要打架就是要亲嘴”前面的徐司名幽幽冒出一句话，把谢以渊“离家出走”的神经瞬间拖了回来，并且来了个过肩摔。
傅灯望收起了那股子轻浮，偏头冷漠地看了徐司名一眼。
“一千字检讨”。
说完，写自己的检讨去了。
谢以渊：切，就这事啊…
“有这回事？”谢以渊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道。
前面的徐司名压低声音和谢以渊耳语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啥那么怕他了，换我我也怕”。
“知我者徐兄也”谢以渊同徐司名握了握手，难兄难弟一般。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谢以渊也刚好写下最后一个句号。收笔时胳膊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傅灯望，后者没有说话，自然地伸手拿过他的检讨放在自己的检讨下面，起身走了出去。
谢以渊虽然有被惊讶到但还是很臭屁地拍了拍徐司名的肩神气地一指：“看到没，我小弟给我交检讨去了”。
“嗯，厉害～”徐司名抓着饭勺敷衍地点点头说，“走，吃饭去”。
谢以渊刚准备起身才想起自己应该等一下傅灯望的，想着他一个新来的应该没什么朋友，于是便让徐司名和周文明先去了。
午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以渊左等右等始终没等来傅灯望，刚想起身就见解萚走了进来。
“解萚，看见傅灯望没？”谢以渊问。
“没看见”解萚踱步到他面前在徐司名桌子上坐下，“你和他很熟吗？”。
“干嘛这么问？”谢以渊反问。
“我看你俩上课一起走神，下课一起睡觉，怪默契的”解萚抱胸看着他。
“观察这么仔细？”谢以渊眯起眼睛，贱兮兮地说，“你有事～”。
“哼”解萚嗤鼻一笑，回道：“有人盯上他了”。
谢以渊立马收敛起嬉皮笑脸的态度，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解萚也不解释，说完就回座位拿了课本出了教室。
“诶，你倒是说清楚啊，谁盯上他了？”奈何对方完全不想搭理他，只留给他一个酷酷的背影。
谢以渊趴在窗口看着傅灯望从女生堆里走过来，面对走廊上一阵阵女生的搭话只是微微点头，绅士的避开和任何一人的肢体接触。
“你怎么交个检讨交了那么久？”谢以渊。
“遇到了几个朋友一起吃了顿饭”傅灯望和他说话时似乎总是盯着他的眼睛。
“哦，我以为你刚来这里没认识的人，还想等你一起吃饭呢”，谢以渊有气无力地趴回桌上。
“小渊，你不会没吃午饭吧？”徐司名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过身问。
“别说了，我等这家伙等了快一个小时，想着先去买饭吧，结果路上遇到了林簌簌，她硬要我帮她捡掉在树上的羽毛球，我帮她捡完球食堂早收餐了”谢以渊拍开傅灯望伸过来拉他的手，“我又去了超市，好巧不巧今天店员有事提前关门了，又扑了个空”。
“你没去操场围栏边卖鸡蛋饼的大爷那碰碰运气？”徐司名问。
“卖鸡蛋饼的大爷回家抱曾孙子去了”谢以渊抿着嘴，眨巴了几下眼睛。
“嚯，你有够衰的”徐司名说着在抽屉里摸索起来，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掏出来，只好作罢，“我今天一点零食也没带”。
谢以渊无所谓地耸耸肩。
傅灯望盯了谢以渊许久，缓缓开口：“放学请你吃东西”。
谢以渊立即睁大了眼睛。
“出去吃吗？带上我啊”徐司名率先问道。
“你随意”。
傅灯望抬眼看了他一下便移开了目光，看不出什么表情。
“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人”徐司名美滋滋地拍了拍谢以渊，“小渊快同意”。
“我是无所谓啊”不知为何，他想到了梦里那碗酱油。
“ok，就这么说定了。”相比两个当事人，徐司名倒是兴奋得多。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住校的人成群结队走去食堂，徐司名收拾好书包，右手往谢以渊肩膀上一搭，心情很好：“走，哥带你去吃商业街最好吃的刺身”。
“诶…”谢以渊拍开他的手臂，“我和傅灯望怎么出去？”。
“你俩跟着我就行”徐司名向谢以渊抛去一个wink，油得谢以渊反手就将他脸拍开。
谢以渊和徐司名打打闹闹地走在前面，太阳即将落山，天边黄得发红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傅灯望缓缓伸出手，将手的影子和谢以渊脑袋的影子融合到了一起…
傅灯望双手插兜跟在两人身后，不知道从哪摸了个棒球帽带在头上，谢以渊回头看他，只见帽檐遮住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黑色的帽子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阳光斜着洒下，在脸上形成鲜明的亮暗面，他整个人浸在余光里，美得有些不真实。
谢以渊和徐司名混进离校的人群中成功走出了p中大门，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头，身后却没有傅灯望的影子。
好家伙。
他被校卫拦在门口了！
谢以渊才反应过来，恨铁不成钢道：“刚才光看他脸了，我怎么没发现那家伙居然没背书包！”。
徐司名哭笑不得：“你这梦郎怎么好像脑子不好使”。
谢以渊：梦你个大头鬼。
谢以渊嫌弃的看了徐司名一眼，赶忙跑过去，却见校卫和傅灯望交谈了几句竟然把人放了。
傅灯望很有礼貌的朝校卫挥挥手，顺手环住跑过来的谢以渊的肩膀，不顾他惊讶的表情，低头在他耳边道：“你担心我？”。
声音磁性，很好听。
谢以渊突地想起了梦里那个少年，声音很像他。
“你是白痴吗，出门不带书包！”。
谢以渊被他头上帽子的帽檐戳了下脸，不好气地用胳膊肘在其腰部杵了下，将俩人“不正常”的距离拉开。
“你又不提醒我”傅灯望的语气颇有些委屈，好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
“小学生吗你？这种事也要人提醒”谢以渊躲开他抓过来的手，“要不要我牵你过马路啊？”。
“是啊，哥哥，我要～”。
谢以渊能感觉到傅灯望扫下来的暧昧不清的眼神，挣扎了半天始终不敢抬头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