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徐司名见俩人推搡着走过来，想是没什么大事。
“可以啊你，怎么让校卫放出来的？”徐司名问傅灯望。
“我说我的书包被偷跑进学校的野狗叼走了，要去追回来”傅灯望很淡定地答道。
谢以渊和徐司名双双陷入了沉默……
p中附近有一条很热闹的商业街，沿街摆了不少路边摊，叫卖声不绝于耳。
街上的店铺多数是精致的高档餐厅，两种极端却意外的没有违和感，只是餐厅被小商贩衬着显得没那么高级，却也正好吸引了附近的学生，晚高峰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
徐司名带着两人在中心段一家海鲜刺身店前停下，店面以日式风格为主调，门口一块巨大的招牌铺满了光顾过这家店的顾客的涂鸦，边上一块小点的招牌写着“活动价350一人”。
徐司名正要抬腿走进去，却被一旁的谢以渊拦住。
“换一家吧”。
身旁两人皆看向他，徐司名歪了歪脑袋略带疑惑，傅灯望只是看他，没有多余的表情。
“不太想吃这家”谢以渊挠了挠后脑勺，指向角落里的一家面馆道，“我想吃那家的”。
“你没事吧小渊？”徐司名皱眉摸上谢以渊的额头。
“你真的想吃？”傅灯望看不出喜怒，他只是问。
“……嗯嗯”谢以渊抬眼能看见他帽檐下的眼睛，那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犹豫了两秒还是点了点头。
“好”不顾一旁抱怨连篇的徐司名，傅灯望拉着他径直走去，“听你的”。
简陋的面店里弥漫着骨汤的香气，这家面店虽小，来吃面的顾客却不少。
三人挤在角落的小桌旁，面前是三碗热气腾腾的羊汤面。
“要不要再来一碗？”傅灯望见谢以渊耷拉着袖子，说着话便拉过对方的胳膊为他卷起。
“一会儿再要，不然放坨了”谢以渊这回倒没有躲开，乖乖的等他给自己挽袖子，眼睛全程没离开面前那碗鲜香四溢的羊汤面。
徐司名嗦啰了一口面险些被滚烫的汤呛到，他一脸错愕看着面前“哥俩好”的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呢”。
徐司名怀疑谢以渊已经饿的神志不清了，前几天还对旁边这个人避之不及，现在到是无所畏惧了。
“你也要卷？”傅灯望抬起眼眸，却没看他，只是瞥了眼他的袖子，问的话也是毫不相关。
徐司名：……
“不用不用”徐司名连连摇头，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小渊不够吃？”。
“我俩昨晚一起吃的饭”谢以渊含着面条含糊不清地答道，撑着上半身要去够对面桌角的辣椒罐。
傅灯望显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伸手拿过辣椒罐递给他。
徐司名又是一愣，随后老父亲一般地开口：“小渊虽然看起来瘦，但是特能吃。你和他才吃一顿饭就发现了，观察的够仔细啊”。
傅灯望难得朝他露出一笑：“我确实是比较喜欢观察他”。
此话一出，谢以渊愣住了。
观察？
这家伙不会真是变态吧？
亏自己还替他省钱，放着好好的海鲜不吃，跑来吃面条。
他埋头吃着自己的面条，脑海里控制不住的浮现梦里那个少年邪魅的脸。
“那你的爱好还挺特别”徐司名尴尬地笑笑，开始战术性喝汤。
三人你瞅我一眼，我瞅你一眼，气氛算是彻底凉了下来。
面馆的客人很多，半个小时间走了一批又一批。
面店老板娘忙地不可开交，手上的动作就没停下过，她抬头看了一眼从外面进来的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招呼道，“吃面呐~吃什么面？”。
没人回答。
为首的是他们中个子最矮的，他戴着一副墨镜，站在店门口不进也不出，在身后高大汉子的拥簇下显得颇有“地头蛇”的气质。
那伙人站在门口左顾右看了几下，最终集体将目光投向角落的吃面三人组。
墨镜男勾起唇角，脸上的肉被带着皱起一块，他的目光死死盯住角落的傅灯望，勾起一抹冷笑。
这帮人的出现吸引了店内大多数人的目光，谢以渊抬头瞥了一眼，脑中一根弦突地绷紧，中午解萚的话浮现脑中。
有人盯上他了。
“我靠…”谢以渊轻叫一声，缓缓从凳子上挪下去，蹲在地上假装系鞋带，通过缝隙往门口观望。
徐司名和傅灯望见中间这人突如其来的动作皆是一愣。
“你鞋带不是好好的嘛，小渊”徐司名弯下腰轻声说。
“嘘”谢以渊将食指抵在嘴前，示意他安静。随即又抓住身旁两人的袖子将两人扯下凳子。
“解萚说有人盯上你了，看来就是门口那些人”谢以渊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压低嗓子道，“这些人看起来不好惹，咱们得想个办法脱身”。
“嗯？”傅灯望一脸懵。
他个子最高，此时憋屈的挤在最角落，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索性一条腿朝谢以渊屁股后面挪去，将人拢在怀里。
“不用怕，只要他们一动手我就报警”谢以渊见他往后缩的动作以为他害怕呢，颇有大哥风范的道。
“不是，什么情况啊？”徐司名显然也发现了门口那些“来者不善”的人，压低声音问。
“今天中午解萚和我说有人盯上他了”谢以渊朝傅灯望努了努嘴又看向门口气势汹汹的一帮人，解释道。
“盯上他？”徐司名瞅着傅灯望思考了几秒，缓缓开口，“不是林簌簌吗？”。
“关林簌簌什么事？”此时轮到谢以渊懵逼了。
“就今天上午啊，林簌簌和她同学来咱班给傅灯望送纸条，解萚递的”徐司名说。
“？”。
谢以渊转头看向傅灯望。后者抿着唇，乖巧地点点头。
谢以渊恍然大悟，感情“盯上”傅灯望的是林簌簌啊，白痴解萚话说一半，害他误会了。
“那门口那群人是哪路的？”。
老板娘做好最后几位顾客的面，见进来的这一帮人站着半天了也不点单，火气瞬间上来了。
“喊你们吃什么呢！一帮人堵在这也不讲话，爱吃吃，不吃滚边儿上去”。
这一嗓子惹的店里的客人都跟着附和：
“就是啊，乌泱泱一帮人，干嘛呢！”。
“瞧给这仨孩子吓得，都躲桌底去了”。
“什么人啊”。
群众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在感受到群众的怒气后，其中一个大高个粗声粗气地开口道：“催什么催，俺们大哥这不是在选呢嘛”。
“麻烦大嫂来十碗牛肉面，再来三碟生蒜”。
墨镜大哥终于开口讲话了，他双手合十歉意地向被打扰的众人拜了拜。
“早点说不就完事了”老板娘骂骂咧咧地开始忙碌起来，“真是搞笑”。
大哥听老板娘这么说他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同自己的小弟们低语了几句。
店内空桌椅有限，于是除了大哥身边三四个人外，其他小弟都站在了店外，惹得路过的人群纷纷往里面瞧。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吓着你们了”墨镜大哥踱步到三人面前，走近才发现他右手正盘着两个核桃，看陈色估计有些年头了。
大哥墨镜一戴，小西装一穿，颇有些电影里“幕后boss”的感觉。
尽管知道了他们不是来找傅灯望麻烦的，谢以渊仍对这个“慈祥”的大哥没什么好感。
“大哥你们一帮人这么盯着我们看，怪吓人的”谢以渊捏了捏发麻的小腿站起来，险些没站稳倒下去，被身后的傅灯望扶住了腰。
“俺们大哥没看你们”刚才说话的大个子抢先开口。
“你们明明一直盯着我们”徐司名不爽道。
“俺们大哥是在看菜单”大个子瞅了眼自家只笑不说话的大哥，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你们这些娃娃可不要胡说”。
“看菜单？”徐司名疑惑。
墨镜大哥伸出手指了指他们身后，三人默契地抬头去看，就见身后一张发黄的招牌正贴在上方的墙上…
有点尴尬…
“看菜单要看那么久？”。
谢以渊见那大个子隔个几秒就挠一下脑袋，条件反射地也伸手挠了挠头上的卷毛。
“我们大哥近视，你们管的着吗？”墨镜大哥一旁的国字脸抢先开口，语气很冲。
“诶～不要和小兄弟介么缩话，大家都是文明银嘛”墨镜大哥侧身瞪了国字脸一眼，转过头又是一张笑脸。
尽管没摘下他那副墨镜，谢以渊却莫名能感受到他投到自己身上炽热的视线。
“原来是误会啊…”徐司名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他伸手朝谢以渊那摸去，十分乖巧地说：“我们哥仨吃完了，就不打扰大哥们吃饭了”。
说着拽住谢以渊的胳膊就往外走，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谢以渊来不及反应，踉跄了几步只好跟上。
此时天色已悄然变暗，街边的霓虹灯争相亮了起来，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衬着这座城市格外热闹。
街边的小摊前还围着不少人，晚风带着烧烤的香气吹在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我看那伙人就是有问题，近视戴墨镜？多新鲜呐～”徐司名不顾形象地往路边的石墩子上一坐，掀起衣服给自己扇风，麦色的腹肌若隐若现。
“我觉得也是”谢以渊理了理稻草般的卷发。
“你看到后面那几个小弟裤腰带上别的铁棍了没？”徐司名也想着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可惜抓了一手空。
“他们一进来我就看到了，咱们市的社会风气忒差了，光天化日搞‘铁棍帮’，就离谱。”谢以渊说话间转头去看，突然嗷呜了一嗓子：“我靠！傅灯望呢？！”。
徐司名看向他身后，抽了抽嘴角：“你没拉他？”。
谢以渊还保持着刚才的表情，好久才回了一句：“我忘了……”。
“我靠…”。
徐司名连忙站起身，两人同时看向身后幽长的小巷，对视一眼。
徐司名恨铁不成钢地给了谢以渊脑袋一下，“有他号码吗？给他打电话”。
“他手机昨晚被‘大魔头’缴了”谢以渊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让徐司名实在不忍心说他。
两人原路返回，面店老板娘说他付了钱就去找他们了。
“估计是跑路太慌张错过了，小渊你先别着急”。
徐司名见谢以渊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跑上前勾住他脖子安慰道。
“这里过去就一条路，不可能错过，都怪我…”。
谢以渊话还没说完，一辆埃尔法便从不远处开来，在两人身旁停下。
驾驶室的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戴着方框眼镜的脸，是徐司名的司机。
“徐少爷，柏少爷让我出来接您”司机恭恭敬敬地说道，下车给他们打开了车门。
“你来的正好，我们正找人呢”徐司名赶忙拉着谢以渊上车，车里有些暗，只能借着路灯看到第二排两个座位的一点样子，两人顺势坐下。
“麻烦司机大哥带着我们在周围这一圈转一下，我们丢了个同学”谢以渊扒着司机的靠椅凑到司机耳边说话。
司机师傅动作一僵，不动声色地整个人向前移了一些距离。
“对对对，赶紧开车”徐司名按住谢以渊的肩膀让其坐好，安慰道：“你也别着急，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肯定没事的”。
“麻烦两位少爷系一下安全带”司机清了清嗓子，语气颇有些奇怪。
“好……我靠！”。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