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穆殷升了官,一跃成了东宫里的掌事太监。
跟着待遇等级全然不同了,穿上了绛紫色的绸缎锦织袍服、住进了独门小院不说,还将那位代公公给配备了过来,照顾饮食起居。
不仅如此,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近日里,前来拜会的人不计其数,大多是想要通过他,得一些靠近霍封玄的机会。
这不,里今日便来了位稀客。
“阿殷公公,孟良媛那里派人送了些东西,说是祝贺公公升迁之喜。”代公公观察他的眼色,小心地禀告。
这之前阿殷公公被孟良媛掌掴的事情说大不大,但到底在东宫里也算传开了,是以他说的时候,还怕面前这位会生气。
但看到面前这位新主子面色如常后,代公公悄悄松了口气。
穆殷抬头看过去,果真是孟良媛的贴身婢女候在外面,领着个侍卫,手里抱着看似贵重的檀香红木盒子。
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扯出抹笑迎上去:“孟良媛的心意真是令奴才感动,外面冷,进屋里坐着去!”
屋里铜炉烧得正旺,里面添着火红的炭火,冒出丝丝的暖烟来。
那婢女将手置于炉子上面烤了会,双手互相搓了搓,等浑身暖和了之后才回过头说:“阿殷公公才来东宫不久,便爬上了这样的位置,果真是个识时务的。”
穆殷但笑不语,等着她说下一句。
果然,那婢女顿了顿接着道:“这不,良媛特意吩咐我捎些宝贝赏给公公。”
说着,吩咐身后的人打开了盒子,珍珠翡翠,玛瑙明珠,不大不小的整整一檀木盒子,出手之阔绰,让不少在场人都惊了一把。
只可惜碰见了穆殷,年少时在将军府见惯了奇珍异宝,皇上赏的、行军打仗带回来的、官员送的,早就看了个便。
但是,最起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她装作惊喜的模样:“一盒宝物,果真令奴才大开眼界。”
那婢女仿佛早就想到,这太监看到珍宝的样子,“那是自然,东西我已经送到了,良媛就希望公公能记得这份好。”
说话间,浓浓的轻蔑已经溢于言表,带着居高临下的威风。
“那是自然。”穆殷也没有理会她的这语种气,还是皮笑肉不笑地周旋着。
等那婢女完成了任务,回到瑶华宫时,孟楚楚已经高抬着头颅,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玉簪的流苏摇曳着。
她走上前去,一副得意的神情:“良媛,婢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东西送过去了,那太监看见宝物,眼睛都要直了。”
“啪!”
那婢女还在自顾自地往下说着,突然挨了一巴掌,脸上顿时浮现起几个清晰的指印。
“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她还在迷茫时着为什么挨打时,顺着孟楚楚手指的方向,只见那盒子不知何时已经被穆殷退了回来。
“这、这。”婢女有些语无伦次。
“知道为什么,那太监不直接将东西给你,而是另外派人来送东西吗?”
婢女早已捂着脸跪在了地上:“奴婢不知。”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一路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与我瑶华殿为伍。”
孟楚楚气得胸口起伏,再不见了平日里的娇俏,转而用一种阴毒的目光盯着那盒子,像是要剜出两个洞般:“不吃敬酒,都是你自找的!”
日头由火红转为鲜活的橘黄,晚霞就要降临。穆殷接待了一天的人,这会累得浑身疲乏,偏生东宫那边又来传召,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你们下去吧。”
等穆殷到的时候,霍封玄遣退了其他人,勾了勾手指:“过来。”
穆殷不知他的用意何在,走到案几旁后,听到他说:“替孤按按头。”
说完这句话后,霍封玄便扔下了手中的笔墨,舒展着双臂,向后倒在椅背上,合上了眼。
穆殷轻声答了一声“诺”,绕到他的后面,将手搁在太阳穴处,手指微动,用合适的力道揉着。
椅子上的人立刻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他本就眉目精致,此时闭起眼敛去了狠戾后,比起野史书上勾勒的美男子还要好看上几分。
“最近升了官,便再也不屑来御华殿了。”
霍封玄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静。
穆殷也想起来,自上次他拒绝惩戒杨振后,她便没再踏入过御华殿中。不知是因为近来忙于升职之事,还是心里始终赌着一口气,总之是两人再也没见过。
此时这事被霍封玄端出来说,穆殷笑了笑:“这是哪的话,殿下随时召见,奴才这不就到了。”
听着她的语气倒也还算正常,霍封玄也不再去想这件事。一个是为着太监去处罚将军,太不值当;再一个就是他也细细了解过那日的情况,一个男子,虽说是个阉人,只是露了些肩膀,也是无伤大雅的。
只是——
“那日霍凌君救了你?”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冷冷地问。
穆殷以为是他又再误会,自己是霍凌君派来的人,当下便急着撇清关系:“只是个巧合。”
可从小到大,霍凌君从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霍封玄在心里暗暗想。
他闻着穆殷身上清新的荷花香,还掺杂着若有若无的奶香味,有些心猿意马的同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睁开眼睛。
“殿下怎么了?”穆殷看他有些反常,轻身问。
霍封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声音冷冷地说:“没什么。只是以后记得离他远一些。”
穆殷也不问为什么,点了点头:“奴才知道了。”
霍封玄这才有些安心,继续享受着穆殷不轻不重的力道。
旁人不知道,可他自小长在宫中,怎会不清楚,他那位已然加冠却不婚不娶的大哥,有着向世人难言的取好。
霍封玄抬眼看了看穆殷,眉眼清秀,身材纤细。
在心里冷哼一声,倒像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孤今日听说,你将孟氏送的东西退了回去?”许是只躺着无聊,霍封玄问她。
穆殷却在心里暗想,果真是东宫太子,消息倒是极灵的。若是她今日是个贪财的,收了那盒子宝贝,以后起码在霍封玄这里,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她点头:“嗯,退了。”
霍封玄像是一下子来了兴趣,睁着的眼睛像黑曜石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她:“告诉孤为什么?”
瞧见他这副样子,穆殷心下便来气,分明是已经知晓答案的,就要让她重新在复述一遍。
在旁人看来,穆殷不接受孟氏的示好,这其中的原因也是有迹可循的,除去挨过孟氏的掌掴不说,以如今的身份地位,为何偏要在孟氏一棵树上吊死,依附太子妃貌似都是更好的选择。
但是,穆殷的考量却远不及此,她犹记得数月前问过霍封玄,孟克如今身倚重兵,为何他偏要冷着孟楚楚。
当时,只记得霍封玄冷冷地说过:“兵权再大,也不能为他所用。”
虽然还不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但穆殷却明白在前朝,孟克与霍封玄绝非同一阵营,而孟楚楚在这偌大的东宫中,怎会有出头之日呢?
还有旁人并不知的是,穆殷在御华殿当差,整日守在霍封玄身边,他确实沾也没沾过那孟楚楚的。
是以当霍封玄问她原因时,穆殷也懒得再隐瞒,反正最后还是要被拆穿的:“上次在茶楼,孟将军分明是晔王殿下这一头的,奴才自然不会同孟良媛交好。”
她话说得直白,霍封玄听完后,黑眸中染上了些笑意:“你倒是聪明。”
他接着问:“那你呢,你是哪一头的?”
每到这种表忠心的时候,便是穆殷的强项,她当下手中按摩的力道也轻了,认真地看着他:“奴才永远追随殿下。”
穆殷长了一双凤眼,睫毛挺翘,眼中像是永远盛着一汪水,配上如此顺从的话语,生生给浸润出多情来。
霍封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感觉到那双温热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脸侧时,他轻轻偏过头,鼻息在滑腻的手上嗅了嗅,然后带着略显挑衅的目光看了穆殷一眼,伸出舌尖轻舔一下。
觉察到濡|湿的触感,穆殷就像触电了一般,身上泛起一连串的小疙瘩。
她心下慌张,手连忙躲到一边,反应过来后,就要从椅子上弹起。
霍封玄就躺着的姿势没有动,将头摆正后,他伸出双臂,一下勾住了穆殷的脖子。
看到那双绯红的脸和微张着的唇时,他再也忍不住,手下一个用力,将穆殷的头按下,狠狠地亲上去。
触碰到她的唇时,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柔软,他试探着要含住那丁香小舌,穆殷却咬紧牙关不让他得逞,同时开始挣扎起来。
霍封玄面上一笑,一只手从她的脖子绕到耳侧,探到小巧的耳垂,便开始揉|搓起来,嘴上耐心地舔舐,轻轻地撕咬。
等感受到人放松下来,发出小小的“呜咽”声后,他适时地撬开牙关,长驱直入,扫荡她嘴里的每一寸芳泽。
竟比想象的感觉还要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