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鹅鹅的战斗模式
根据脊骨的提示，叶鹅鹅把之前在休息区酒馆里拿到的怪物玩偶放到了列队的人类骨架手上。
骨架触碰到玩偶的手骨抬了起来，缓缓合拢，抓住了怪物玩偶。
叶鹅鹅：“居然能动吗？能动不就是怪物了吗？这里放的都是怪物，一点都不公平。”
脊骨道：“合同是在他们死前签订的。有些来自深渊接触过世界，是失业的普通人，但拥有很漂亮的骨骼。法则之主问他们愿不愿意死后就业，他们同意了。有些是在深渊中濒死的玩家，最后的愿望是不想变成怪物。法则之主收到了他们临死前的愿望，将他们从怪物嘴边带走，让他们以人类骨架的形态营业，公平公正。”
叶鹅鹅听着好像没问题，但看到骨架捏着怪物玩偶揉来揉去，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发了一会儿呆，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她应该询问的问题：“你也是因为这种原因变成我的玩家凭证的吗？”
脊骨：……
不，它是被分尸镇压到各个深渊的。
好在叶鹅鹅并没有细究，而是道：“深渊还有哪里有空缺职位吗？”
脊骨：“没有了，这些职位都是法则之主弄出来的。现在他自己都被封印了。”
叶鹅鹅发散思维：“那我死了以后怎么办？”
脊骨：……
她盯着正在用力揉搓怪物玩偶的骷髅，上前伸出手：“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骷髅被逼得说了人话：“……没必要，真的。”
脊骨：“你一定能通过九重深渊所有副本的，真的。”
叶鹅鹅只能遗憾地收回手。
骷髅还没能从有人连亡灵的工作岗位都抢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用鬼话骂骂咧咧地揉着怪物玩偶。
怪物玩偶在它手里变形，慢慢成为一件薄得近乎透明的斗篷。
骷髅把做斗篷余下的一点边角怪裁剪下来，重新说人话：“这是我们应得的报酬。”
然后把斗篷递给叶鹅鹅：“进去吧，现在谁也看不出你是一个一重深渊的玩家了。”
叶鹅鹅扯了扯斗篷，感觉斗篷存在感比雨衣还弱：“皇帝的新衣？”
脊骨：“……这是在交易场才能使用的特殊道具。可以掩盖你的气息，任何一个路过你的怪物或者玩家，都无法判断你究竟是哪一个阵营的。可以提高你平安离场的几率。”
叶鹅鹅披上斗篷，走进了交易场牌子旁的洞窟。
顺着一条漆黑的石道下去，洞穴深处泛起了粼粼的五色光。虽然没有水，却如同揉碎晴天光影的水波。
这些光影斑驳的石壁上有着一个个凹洞，寄卖的物品就放在了凹坑之中。有的放的是怪物的爪子翅膀，有的放的是人头，有的要温和许多，放着怪物玩偶和卡牌，有的放的是罐头。
叶鹅鹅走到一处凹洞前，伸手想去触碰罐头：“这是什么？”
脊骨立即道：“小心些，寄卖处的规则都只有最基础的版本，很容易被钻空子。很多年前就有心怀不轨的玩家和怪物对借此布置陷阱，对他人下毒手。”
倒不是不想做升级版，而是升级版还没做出来，法则之主本人就被拆掉了。
但因为提示过长造成了匪夷所思的效果。
叶鹅鹅聚精会神听他说话，一边嗯嗯嗯点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触碰到了罐头本身。
于是，就在她拿到罐头的一瞬间，罐头盖子弹开了。
一个手握刺刀的人从罐头里弹了起来，刀往前一递，直奔叶鹅鹅胸口。
叶鹅鹅的眼睛平静地倒映着面前的景象，大脑却像是在观赏一场电影一样，什么都没有想。
只有心底下像是隔着重重阻隔一样透出来浅浅的声音：“快躲开！”
实际上，她什么都做不了。
事情发生的速度超出了她本身对信息的处理能力，她甚至不知道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后背自动往后一倒，整个人如同表演杂技一般后弯下去，后脑勺着地，贴着刺刀过去了。
叶鹅鹅嘶了一声，痛到回神。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没接受过专业杂技训练的人，就算刚刚有神秘力量操控她的身体，让她做出了这般匪夷所思的动作，她本身也无法承受那种动作带来的拉力。
她觉得自己身体前侧的肌肉就像是全部被拉碎一样，痛得眼前都出现了电视信号不良的斑点。
但动起来身体还是完整的，没有受伤。
就在她缓慢回到现实的一瞬间，对方也发现自己失手了，刀锋下压。
也许是紧急情况刺激出的肾上腺素终于稍微抵消了些她导致她反应迟缓的症状，叶鹅鹅难道手脑同步，翻身躲过刺刀，勾对方脚踝，试图绊倒对方。
那个人也确实身形不稳了一瞬，但他很快显现出经历多场近身搏斗才具备的素养。
他歪着身体，朝叶鹅鹅的脚挥刀。
观战的脊骨都快吓死，生怕叶鹅鹅反应不过来。当然，它也可以强制接管叶鹅鹅的神经，让叶鹅鹅做出它指挥的动作。
但那样做的次数过多，它发出的信号容易与叶鹅鹅本身的神经信号发生冲突，导致动作紊乱，反而容易受伤。
它紧张地关注战场。
叶鹅鹅难得有思维跟得上外界的时候。
但她的身体依旧是跟思维隔绝的，沉重得难以控制。
就在刀锋贴到她小腿皮肉的那一刻，一根刺从叶鹅鹅手上电射而出，像是打冰球一样，乓的一声把旁边寄卖处的东西砸到了对方刀锋上。
刀锋一颤，动作不改，依旧扫了下去。
但有了这么一会儿延迟，叶鹅鹅终于把腿收了回来。
同时，她注意到碰动刀锋的是一只石头雕刻的小熊。
看起来是一个很坚硬的怪物玩偶。
对方扫了石头熊一眼，根本不在意，一抖刀锋，又要冲过来。
然后，他被撞得后退一步。
闪烁着霓虹灯的透明面板凭空出现。
五颜六色带光字体仿佛要亮瞎人眼。
面板：商品离席，寄卖生效。按照距离远近锁定买主。寄卖品为来自第三深渊的怪物零件·石化小熊，卖主接受的付款方式：灵魂深渊的低级怪物零件一个，或第二深渊主要怪物的怪物零件一个。是否支付？
按照距离远近，买主正好是被撞到头的陷阱玩家。
对方怒气冲冲点了否，又横过了刀。
随时可能冲过来的样子。
叶鹅鹅看了掉到对方身后的石化小熊一眼，视线上移，跟随刀锋。
但系统面板还没消失。
叶鹅鹅等了一会儿，发现它在倒计时：在场玩家是否都不愿进行交易？若倒计时内无人支付，石化小熊将退回到卖主手中。倒计时13、12、11……
叶鹅鹅瞳孔一缩，靠着通过的副本对体力的提升，用不标准的跳高姿势跳过面板，朝石化小熊冲去。
对方注意到她的动作，同时竖起刀刃，似乎要跳起来攻击她。
叶鹅鹅思维再度放空。
与之前不同，这次，她能够感受到自己注意力的存在——
并且，她的注意里集中在对方的头顶上。
叶鹅鹅空中半侧身，但由于对空间估量不足，肩头依旧被刀划出一丝血线。
她看着红色的液体顺着刀身淋了下去，却感觉不到痛一样，伸手撑住对方的头顶，以此为支点，弹射出一根长刺，把石化小熊往回勾。
系统面板出现在她面前。
手下的玩家挥刀正挥刀往自己头上砍。
叶鹅鹅飞速点确定，长出第三根刺从书包里掏灵魂深渊怪物零件。
系统比她以为的更智能，立即显示：“交易完成，将自动从买方背包中扣除灵魂深渊低级怪物零件一个。请问买方是决定转卖石化小熊，还是自己吸收。”
叶鹅鹅道：“吸收。”
挡在她面前的系统消失。
她姿势一变，身体前移，玩出了杂技演员顺杆下滑的动作。
敌人从自己脑袋上滑下去的陷阱玩家：……
只能停住即将砍到自己脑袋的手，旋身去切叶鹅鹅。
叶鹅鹅在下滑的同时已经把石化小熊贴到了自己背后，道：“吸收。”
吸收怪物零件这种事，按照她背的内容来看，是玩家凭证的工作。
玩家凭证本就是介于怪物与人类之间的骨头，可以帮助玩家减少怪物零件的反噬。
脊骨做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含糊，在刀扫过来之前，它已经把石化小熊的属性存到了叶鹅鹅身上。
叶鹅鹅心念一动，便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覆盖上了一层硬壳。接着，只听锵的一声，刀就在她皮肤上擦起了火花。
但同时，她心里也多了一个倒计时：三……
叶鹅鹅吓了一跳，直接让后脑勺长出一根硬刺，叽的一声戳进了陷阱玩家的喉咙口。
陷阱玩家眼睛睁大，后退，准备逃走。
二。
叶鹅鹅心中被一种莫名的涌动充满。
她总觉得这场比斗总要有个什么结果才行，就好比被人打了总不能轻轻还对方一拳就算了。
她快速转身，没站稳差点被自己的动作带倒了。好在她伸出了手臂还让手臂打在对方的脖子上，把人打得头歪了一下。
一。
无数短刺从她胳膊里长了起来，扎入对方的肉里。
陷阱玩家只能发出呃呃的短促气音。
时间到。
叶鹅鹅收手，让刺缩了回来，同时从现实当中抽离，重新回到旁观者看待事情的方式。
她恍惚：“真的是我做的吗？”
围观了这场战斗的其他斗篷人都默默离这边远了一些。
只有脊骨真心实意道：“你做得很好。”
系统的面板再度跳了出来：“寄卖处不能有无主之物。现在预备将败者物品放入胜利者背包……正在清算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