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为争男人而杀婢的女人10
何母又说道：“余姑娘长得好，平哥儿平日里也没见过几个姑娘，现在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余姑娘也正常。我看不如这样，我娘家有个出了五福的表外甥女，把她接来，平哥儿见过别的姑娘说不定就会改变心意。”
何母看到何父的迟疑，说道：“那姑娘小时候我还抱过，长得玉雪可爱，跟粉团一样，长大也定不差的。对外就说我想她了，让她来陪我些日子，到时候我私下里跟我表姐通个气，如果两个孩子看对眼了，亲事自然就成了。不成也不影响什么，就当走个亲戚。”
“那姑娘今年多大啊？对方愿意吗？”
“放心吧，我这些年一直跟表姐有书信往来，她当年嫁到镇子上，信中的意思也是希望能把女儿嫁到长安。而且平哥儿知根知底，又是读书人，肯定满意。”
何父还是更喜欢余幼微，但是看到夫人目光殷殷地看着他，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想着看到人再说吧。
“对了，那孩子比平哥儿大三岁。”
“十六啦？这……方便吗？”何父微微皱眉。
“她跟我住有什么不方便的？不是有句俗话吗？女大三抱金砖!”
何母平时一直跟娘家书信往来，那位远房表姐也有意平哥儿，这门亲事早就在她心中过了无数遍了，如果何父不说平哥儿的亲事，她过几天也是要说的。
余家。
此时余母正兴奋地转圈圈。
“天啊!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么多银子都是我们的吗？”
她抱着钱袋子，这话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
余幼微哭笑不得。
“娘，钱都在你手里，不要怀疑了!”
余母说：“几百两银子啊!你爹在的时候，娘都没有见过这么钱。这下好了，娘不用愁你的嫁妆了。”
余幼微心中感动，余母有钱不是想着自己如何花用，第一时间想的却是她。
“娘，这些钱并不全都是我们的。”
余母这才醍醐灌顶，想起女儿的歪主意，抱怨道：“是了，你还要印书。你说你赚这些钱自己留着多好，干什么多此一举呢？出词集，那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干得事吗？有多少官家老爷还没出书呢!”
“那说明你女儿比官家老爷还厉害!”
余母心中又是骄傲又是担忧，更多的还是忧虑。她们只是小门小户普通人家，女儿这样能干也不知是好是坏。
“唉!也不知出书要多少钱，最后还剩下多少。”余母又问：“你是如何想到这个赚钱主意的？家里什么时候有本残卷，我怎么不知道？”
“你除了打扫书房的卫生，也喜欢看爹爹的书，当然不知。也可能爹从前跟你说过，你忘记了，毕竟你对诗词又不感兴趣。也许当年爹跟你说的时候，你可能还会说‘不如捡银子实惠’。”
余母想想，还真有可能像幼微说得那样，她也不再深究，只是烦恼另一件事。
“这些钱够不够出书的？如果不够可怎么办哟!”
“娘你就放心吧。三四百两尽够了，剩下的钱我们买地佃出去，或者买个铺子租出去，这样我们不用干活也衣食无忧了。”
余母一听，可不是这个理，她也可以喘口气了，这都是托了女儿的福。
“好，就听你的，不过地我们要多买些，还要把房子修修，多存些粮食。”
“还要买两个下人给娘使唤，这样娘就真正轻快了。”
余母忙摇头：“买人就不必了，不用花那个冤枉钱。”
“买个下人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如果娘累出病，不但自己不舒坦，还要花更多的钱。”
“你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买了人就完了吗？下人的吃喝，四季衣裳，一干用度不都得花钱啊？家里就我们娘俩也没多少活计，娘一个人就干完了。”
余幼微确实忽略了这点，不过这也不是问题：“娘，你要换种思维。买了人，如果我们再有赚钱的营生就不用请人了，能省下不少工钱。如果平时活不多，我们还可以让下人来帮我们做活赚钱，比如帮人浆洗衣服什么的。”
余母有些意动了。
余幼微趁热打铁：“就像这次，平哥儿的工钱就能买两三个下人了。”
想起那三十多两银子，余母还有些肉疼：“其实也不用给那么多。”
“关键是没有合适又稳妥的人，平哥儿这几天出了不少力，他娘的病也正需要钱。”
“我儿就是心善，对了，我还没说你呢，别人装签纸糊个箱子就好，偏你乱花钱，还弄个花灯，白花几十文。”余母指着桌上了花灯，一脸可惜。因为要装签纸，被余幼微把里面改装了，花灯也用不了了。
“不白花，正是因为我用花灯看着雅致，才吸引这么多人来。”
“娘说不过你。”
两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余母实在担心家里安全，锁门之后还把每道门都用石头、桌子等抵上。
第二天一早，余幼微就看到了余母脸上大大的黑眼圈。
“娘，你没睡好吗？”
“是啊，家里放这么钱，娘不放心啊!你想买人就买吧!”
余幼微忍俊不禁，说道：“好，听娘的!”
两人决定买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或者买对身体健康的老夫妻。
买卖下人要么去牙行，要么去找牙婆，要么去西市。
西市曾经很繁华，不但有西域过来的各种新奇货物，甚至还有卖胡姬、昆仑奴的，现在萧条不少。有时候有犯官家眷也会被拉到这里贩卖，现在更多是穷人家实在吃不上饭在这里卖儿卖女，很多大型牙行也开在附近。
今年到现在都风调雨顺，再不济挖野菜也能糊口，卖儿卖女的倒不多见。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余幼微和余母没有遇到合适的夫妻或两个婆子。
最后，她们在牙行买了一对母女。母亲刘氏长得粗壮结实，女儿刘草儿却柔柔弱弱。刘草儿十二三岁，如果卖到教坊勾栏会更值钱，只因她脸上长着块手掌大的青红色的胎记，看起来实在骇人，这才没有被牙行的人卖到那种地方。
刘草儿病了十来天也不见好，牙行怕人没了砸手里，就便宜卖了。
所以，刘氏二十两，刘草儿八两，不然像这种将近成年的姑娘哪怕长得不好看，也至少十五两以上。
回去的路上，一行人先去了医馆让大夫给刘草儿诊治了一番。
刘氏当场就要跪下：“多谢夫人，老奴一定当牛做马报达夫人小姐。”
余母不知如何是好，余幼微扶起她，说道：“不必如此，只要你们懂得感恩，别做那狼心狗肺之人，就不枉我们一片好心。”
“老奴发誓全心全意照顾夫人小姐，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刘氏最近一直为女儿忧心，牙行不肯花钱买好药，女儿的病一直不见好，到时小病拖成大病说不定人就没了，幸好遇见了好主家。
刘草儿的病很容易治，治好至少要花十两银子，牙行担心亏本，难怪不肯花这个钱。
刘草儿知道余家只是有些薄财的普通人家，但是看到只有几间屋子的一进院子，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失望。
余家有六间屋子，除了余母住的主卧，余幼微的闺房，书房，一间杂物间，还有两间空屋，正好腾出一间给刘氏母女。
第二天一早，刘草儿母女就早早起来了，刘氏尽职尽责地开始干活，刘草儿因余幼微特许她先养病就什么也不用干。她的病自己清楚，大半是因为心病，如今不用再为未来担忧，吃了好药病也好了大半。
她想自己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干，一些简单的力所能及的活还是要做的，好给新主家留个好印象。
刘氏在扫院子，她心想自己去扫扫大门。
刘草儿一开门，就看了一个沐浴在晨光中，如同翠竹一般挺拔的少年。
何宁之见开门的人不是余幼微，笑容僵在了脸了。
“你是何人？余姑娘呢？”
刘草儿红了脸，侧过身不让自己带着胎记的那边露出来，然后说道：“你是想找我家小姐吗？我给你通报一声。”
何宁之恍然，看来这是余家新买的奴仆了，他客气地说：“有劳了。”
刘草儿脸颊红红的地去找余幼微，她刚才听见小姐的屋子里有动静，估计小姐已经起来了。
刘草儿来到门口，说道：“小姐，外面有位小公子找你。”
余幼微早早就起来了，她正忙着整理《八角亭集》的文稿。
“好的，我知道了。”余幼微出来看见刘草儿，对她说：“你的病还没有痊愈，还是好好休息吧，不差这几天。”
“谢谢小姐。”刘草儿一步三回头是看着门口，最后还是听话地回屋了。
余幼微来到大门，看到背影就知道对方是何宁之了。
“宁之？你怎么来了？”
何宁之转过身，余幼微才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一只二三个月大的小奶狗。
何宁之腼腆地笑笑，说：“我想着你们住着不安全，就想着给你抱了只小狗，它长大了就能给你看家护院……没想到你们已经买下人了。”
余幼微看着那只眼睛湿漉漉的望着自己的小奶狗，一颗心都要被萌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