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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催梦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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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哥哥!安哥哥!”远处传来纪璇的声音,纪白抬头一看,纪璇、肖力等人,朝这边跑来。

    纪璇一看纪白那情形,心痛不已,赶紧跑着上前,去扶泥水里的纪白。

    “安哥哥,你怎么了,喝这么醉?”纪璇心痛地道。

    却没想到纪白早已化作一滩烂泥,怎么抓都抓不起,还是小红肖力一起合力,才把他从地上扯起来。

    纪白半倚着纪璇,耷拉着脑袋,披头散发,一言不发。

    急得纪璇直哭喊:“安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纪白被纪璇的哭喊声惊起,他伸手抹掉自己脸上的雨水,转过头,强装一笑,问:“你们怎么找来了?”

    “首席晚上来水风轻找你,我才知道你一个人出去了,后来你没回来,首席也没回来,我就和肖力他们出来找你们!”

    纪白整了整身子,安慰道:“我没事!”

    看到一边的周敏还倾倒在地,纪白走过去扶起了他!

    “肖力,可以劳烦你送周公子回家吗?”纪白道。

    肖力点点头,从纪白手里接过周敏,周敏却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望着纪白道:“对不起,纪公子!”

    纪白拍拍周敏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要在意,这与你无关!”

    周敏却道:“若是他没看到我,你们就不会闹成这样把?”

    纪白笑了笑,对他道:“周公子,本来是我拉着你喝酒的,整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徐宿他敢对你为难,我必然是不答应的!”

    那周敏点点头,终于肯离开了。

    这边纪璇也扶着纪白回了水风轻。

    宿醉醒来,纪白只觉得自己脑袋发昏,眼睛干涩且肿胀,身体也有些僵!昨夜种种,浮上心头!纪白嘴角发笑,心里滋味,难以言表!

    转头一看,却见窗外阳光灿烂!

    “倒是何必呢!”纪白自嘲道。

    便拾起身子,翻身下床。

    “安哥哥!”纪璇听到动静,从外面跑了进来。

    来到了床前,看纪白在穿鞋,便道:“你再歇息会儿吧!你昨晚喝得烂醉如泥,还又哭又笑地,好吓人,你还记得吗?”

    “昨晚。。。”

    纪白一边念叨着,一边穿好鞋子,直起身子。

    然后就去到桌前,伸手拿酒,却被纪璇抢先一步,藏在了身后。

    “安哥哥!你不能再喝了!”纪璇规劝道,又心疼又着急。

    纪白拿不到酒,便涣散着衣衫,转了个圈,来到了窗前,刚抬眼,却被阳光刺了一道,他努力睁着眼,忍着刺,去看那骄阳,直到眼前一片金黄,原来阳光的颜色是金黄色的,如果阳光有生命,它一定会化身金色海洋,拥抱万物,爱抚万物,让万物在它的身体里自由在在地流动,那该是多么荡气回肠啊!

    突然他眼前一黑,身子一软。

    再次见到亮光,却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床上,纪璇趴在床边,一看他醒来,眼泪就蹦出来了。

    “安哥哥,你醒了,你不要吓我啊!”

    纪白只觉得身体似乎有点沉,从床上支起了身子。

    “我怎么了,我怎么又在床上!”

    纪璇便道:“你刚刚晕倒了,太医说你心脉不稳,需要好好调养!”

    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端来一碗药,纪白避开了那药,然后故作轻松道:“我没事,你别管我了,自己去玩吧!”

    说完便坐在床头发呆。

    纪璇把碗放回桌上,转身对着纪白道:“安哥哥,你不就是因为首席才这么伤心吗?你那么在意他,就应该去找他!有什么都跟他说清楚,何必自己一个人窝在心里!”

    “你这个小丫头,你懂什么?”纪白笑着打趣道。

    那纪璇却道:“我知道可不少呢,我知道你们两人本是心意相通的,只是有些误会了,比方那周敏。。。”

    “与周敏无关,在我出门碰到周敏之前,他就换了个人!”

    纪璇一听,便自言自语得道:“不是周敏的原因,那是为什么呢?你和首席之间的症结,不在周敏,又在哪里呢?”

    纪白听到症结两个字,忽的想起了宝珍昨天的话,难道宝珍昨天话里有话?便再也坐不住了,立马翻身下了床。

    纪璇想要拦住他,又怎能拦得住,只无奈追在他身后,焦急地问:“安哥哥,你要去哪里?”

    “去找宝珍!”纪白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道。

    纪璇不知其中缘由,只觉得难以理解。

    “现在?你吃过饭或者喝了药再去可好?”纪璇劝解道。

    纪白回头望了纪璇一眼,道了句:“我很快就回来!”

    便匆匆出门了。

    纪白出了院子,这才发现骄阳如烤,白晃晃地染白了半边天,一丝风也没有,一幅执意要把万物晒蔫的样子,已经是午后了吗?

    纪白觉得自己脚步有些空,有些乱,却迎面碰上阿新,似乎从破春阁方向而来。

    阿新也看到了他,便驻足问候:“纪公子!”

    “叶公子,您这是,从破春阁来吗?”纪白问。

    “是的!”

    纪白微微舒了口气,便问:“首席,他。。。”

    阿新见他说了一半,不再说下去,便自发补充道:“首席他在忙政务!”

    纪白点点头,没有言语,眼神有些生涩,装作凝视一旁木笔花开的模样。

    阿新见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绿杨阴,便问:“纪公子这是要去后院吗?”

    “嗯!”

    阿新侧着头,望着纪白。

    “纪公子,非得现在去吗?”

    纪白不解,侧头问:“什么?”

    阿新轻吸一口气,然后稍稍低头道:“我是说,宝珍那边,如果有事情需要帮忙,纪公子可以让肖力他们去就好!”

    “我去世找她问点事情!”纪白解释道。

    于是,阿新点点头,不再言语,给纪白让开了道路。

    纪白进了小院,几步赶着进了房门,却见宝珍坐在小桌前,一幅专门等着他来的模样。

    “纪公子,您来了,请过来坐!”宝珍轻轻道。

    纪白依言坐在了宝珍对面,开口便道:“你昨天说,我和徐宿的结?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你真的因此而来了!”宝珍浅浅笑了笑。

    纪白不解,拉着脸问道:“你说什么?”

    “看来您和齐王之间有些不顺遂?”宝珍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纪白反问。

    宝珍则答:“你和齐王,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早晚必然的。”

    没想到宝珍说得这么决绝,纪白抬头望着宝珍,还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却听宝珍又道:

    “您扪心自问,在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障碍,从一开始就已经横在那里了?”

    纪白一听,便低下了头,暗自思索,半晌,才缓缓抬起了头,然后自我反省道:

    “这个问题,从昨晚到现在,我反复思量,大概是我太张扬了吧!我只懂咋咋呼呼往前靠,却不懂有时候,收敛也是一种美德,我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人!”

    “纪公子,您错了,您还知道您自己是谁吗?您怎么能为了取悦老虎,就想着把自己变成猫呢?”宝珍切切地道。

    纪白双手扶着桌子,抬头望着宝珍。

    “你曾说,我和徐宿是一山容不得二虎,难道你是让我继续张扬,做只老虎,去和徐宿去争?”

    “您又错了,您不是老虎,您也不用争,因为您是主宰老虎的万兽之王!”宝珍压着声音道,让人想起战鼓的闷响,总是那么鼓舞人心。

    “多谢公主如此抬爱!”

    纪白道!说完便忍不住笑了。

    谁知宝珍却突然道:

    “当年大家都在说,您是纪垣和王后的私生子,其实这是谣言,您的确是白鉴亲生的儿子!”

    “什么?”

    宝珍点点头,看着纪白,没有说话。

    “你说什么?”纪白又一次追问道。

    只见他瞳孔逐渐张大,略略伸着下巴,右手半悬空,胸中提着一口气,不愿放松的样子,随即,他突然眉头一转,嘴角上翘,又露出了笑!

    “公主,您不能为了抬举我就骗我吧?如果我是白鉴亲生,那白鉴为何非得除掉纪垣不可?如果我是白鉴亲生的,那为何纪垣要救我和母亲!”

    宝珍望着纪白,然后认真地道:

    “白鉴费尽心思除掉纪垣,只是想为你铺平道路而已,他知道他在时,纪垣会忠于他,可是他不在时,纪垣还会忠于你吗?至于纪垣为什么要拼了全力救你和你母亲,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也许只是爱屋及乌,我这么说,您大概理解了吧!”

    纪白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却听宝珍便又继续道:“纪公子,其实,您不必过于纠结,毕竟,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您只需记得,您身上流着白鉴的血,您是帝国的太子,是真正的万兽之王!!”

    纪白的头停在那里,似乎在思索什么,这些天,宝珍给他的惊讶太多了,他已经有点麻木了,但是,他也不是黄头小子,可以被随意捏造。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我发现,这些天你跟我说的事情,一环扣着一环,就像专门为我而织一个网,你到底想做什么?”纪白质问道。

    宝珍听他这么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再大笑几声,接着,斩钉截铁道:“公子,您说得对,我跟您说着一切,的确是有目的的!”

    纪白看着宝珍,看她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她的脸上也越来越清寂,眉眼里越来越柔弱,她的黑玉一般眼珠,光芒越敛,却越让人怜惜。

    “我这么做,不就是想留住您吗?一段故事掰开几段讲,您不就可以多来这里几次,或许,您会越来越习惯来这里。”

    宝珍一说完,眼泪便如涓涓细流,沁了出来,她提起衣袖掩面而泣,抽动着鼻子,胸口也抽动着,落落梨花雨一枝的模样。

    纪白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慌了神,又被她的眼泪震撼,一时不知所措,只是坐在那里。

    宝珍却自己止住了哭泣,然后拿出手帕,拂去眼泪,语气温柔地道:“纪公子,我只是趁着您的话头,聊表衷肠,我心里如何看待您,是我自己的事情,您如何看待我,也是您自己的事,您不必因我的话,为难自己!再者,您想想啊,我要是和您和您相好了,那蜀国复兴岂不是有望了?您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自如多了?“

    说完,还斟了一杯茶,端到了纪白面前。

    纪白听到这里,便弱弱问了句:“你真的是为了蜀国复兴,而假意与我吗?”

    “公子,您先喝了那杯茶,我再告诉你!”宝珍微笑着道。

    于是,纪白便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却一头栽倒,再也爬不起来了。

    “首席,纪公子出事了!”肖力一边喊着一边冲进了破春阁书房。

    徐宿一听,猛地起了身。

    “纪白,他怎么了?”

    “他中毒了!”肖力气吁吁道。

    “他人呢?”

    “在后院!”

    徐宿一听,夺门而出,一路狂奔,冲向后院。

    进门一看,院子里围了一圈人,侍者、太医,低着头站在一旁,中间的纪白,直挺挺躺在地上,像一条搁浅海岸的白鱼,纪璇趴在纪白身上哭得抬不起身,不远处,宝珍被五花大绑,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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