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怎么罚
“你去。”
徐延不愿，“队长，这种小案子就让新来的实习生去就好了嘛，真的要我去？”
周寻看他，“不愿意？那你去接处警。”
“我去，队长！”
杜月凝瞳孔好奇睁大，“你们刑警还要处理丢外卖的案子吗？”
徐延一拍脑门，“哎！你不是那个吃我们队长豆腐，还喊我们队长美……啊哈哈哈就是地铁上那姑娘吗？”
他感觉到了周寻冷箭一般的眼神，硬生生把美人二字给吞下。
上次在案发现场，这姑娘叫队长美人，在警局里也叫队长美人，早就被耳朵尖的人给听了去。
只不过碍于队长的/淫/威，大家不敢在他面前说。
这会儿看到女主角，徐延一个没忍住，差点把自己脑袋搁在了老虎闸下面！
杜月凝眸光尴尬地看向周寻，带着小心翼翼，她没想到那声“大美人”被人听了去，好像大家都知道了？
周寻他……会生气吗？
她目光正正好好，对上他的瞳仁。
周寻目光清冷，眼睫半敛，似乎不怎么高兴。
杜月凝捏着手指，认真解释，“这是个误会，是我……”
她还没说完，徐延就嘻嘻笑笑打断，“我懂我懂！这场面虽然我第一次见，但类似的我还是见过不少！”
不就是又一个对队长角色颜值，芳心暗动的姑娘嘛！
杜月凝：啊？
她不懂啊。
徐延感受得到周寻的低气压，赶紧转移话题，解释杜月凝刚刚问的问题，“那可不就是！我们也不是一直都办理刑事案件，什么鸡毛蒜皮的治安案件，像打架啊，赌博啊……我们也要管的，就连养个狗不牵狗绳做罚款，有时也挨到我们头上哇！”
杜月凝惊讶极了，粉唇微微张开。
周寻蹙起浓眉，眉宇间有些不耐，“废话这么多，还不快滚！”
杜月凝心里有些愧疚，暗戳戳瞧他，“大家都知道我叫你大美人的事情了吗？”
他发现，这姑娘胆子真的肥得很，竟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提这三个字。
他嗤笑，“是啊。”
“多年积累的形象，毁于一旦。”
杜月凝浑身一颤，瞳孔震慑，嗓音愧疚不已，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这么严重啊……”
“嗯，严重。”
周寻坏透了，这还不算完，他眯着眼睛戳穿她的拙劣心机。
“吃我豆腐，顺走我的药膏，毁了我的名声。”
“小姑娘，这么多罪责，你说该怎么办？”
杜月凝被好重的罪名砸晕，之后回到家里，还晕晕乎乎，不知所措。
面前凉了的蜜薯明明更甜，她却觉得食之无味，愧疚心情沉重到抱不起来。
刚刚周寻接到案情出发，她手忙脚乱把买的生煎包塞给他，不想让他饿肚子，很懂事地塞完就跑。
杜月凝口渴又懒懒不想动，端起茶几上的纸杯子，喝完了下午买的拿铁，口感很差，也不解渴。
她翻出旁边的平板电脑，打开procreate，睫毛垂下，扑腾几下。
白皙的手指捏着笔，在屏幕上仔仔细细画着线条。
她小时候学过三脚猫的美术功夫，到现在早已忘却大半，画他的侧脸却流畅至极，或许是他的样貌在她心里太过清晰。
橙红色的夕阳顺着落地窗，落在她的身上，笼上浅浅淡淡的光晕。
慢慢地，渐渐地，周警官唇红齿白的清晰面庞在她笔下生出。
周寻唇色很红，像是涂了一层薄薄的珊瑚红唇膏，是真真的唇红齿白代表。
遇见周寻以前，杜月凝觉得这样精致的唇形，配上刚毅的脸庞，怎样都是违和，但这一切放在周寻身上，对她来说，是至纯至极的诱惑。
杜月凝握着笔，一笔一划写下，我好喜欢他，几个字。
眸底泛着软软的喜欢，眷眷的依恋，嘴角勾起饱满的弧度。
一个月前，她还觉得地铁遇见，便是再也见不到。
却不想缘分的线重新放在了她的掌心。
从小到大，杜月凝很少自己主动争取过什么，不争不抢，只图安安稳稳地过完这稍显平淡的一生。
周寻对她来说，是吸引，是挑战，是打破平稳生活的开端。
明知不靠近，才是维持现状的最佳选择。
但她也很清楚，有些缘分，很难一直延续。
她想，认认真真，勇敢一次。
整整一周，杜月凝都在忙着写周寻的稿件，里面涉及到的案件信息，她需要跟周寻还有警局宣传部多次核实，确定都是可以发出来的才可以。
杜月凝借着核对稿子内容，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摆出正派端正的姿态，像是真的只是商量正事。
平时安安分分，丝毫不越矩一分的杜月凝，现在进起警局那也算是轻车熟路，都不需要人带着了。
就连警局里的小警员，有些都对这个来采访队长的编辑开始眼熟了。
这天杜月凝来的有些早，周寻去上政治宣讲教育还没回来，她便在他办公室坐着等。
目光好奇地往四周打量着。
他的办公室很宽敞，严肃的黑色色调，办公桌上的文件摆放的很整齐，分门别类。
正中间还放着鲜红的国旗，让人肃穆。
她忍不住想象，周寻坐在椅子上办公的模样，想着想着嘴角就忍不住翘起。
门口传来声响，周寻拿着警帽从外面走进来，“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回来时，门口的警员说，南斯财的杜编辑过来找他，在办公室等着。
杜月凝站直，“刚来一会儿。”
她从包里拿出平板，打开修改好的文档，拿过去给他，“周警官，您再看一下，案件细节弱化了，之前您和何主任说的都已经改过了。”
周寻接过平板电脑，垂眸看着排版极好的文档，难得耐心看完了全文。
“我这边没问题了。”
杜月凝攥紧的手指松开，“那……我再给何主任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公司就安排发稿了。”
“可以。”
“那……我去找何主任了？”
周寻想起什么，“改天吧。”
杜月凝微愣，“嗯？”
“何主任去省里开会了，不在。”
她眨了眨眼，缓缓奥了声，垂着脑袋看着地面，没吱声，也没离开。
周寻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想看看这姑娘目的何在。
杜月凝咬咬嘴角，鼓足勇气抬头，眸光温软期待，嗓音很软，“你现在下班了吗？”
“怎么？”
“我们可以……一起回家吗？”
也是前些天，杜月凝发现周寻也住在家属院，就在离她家两栋楼的距离。
她不躲不闪，迎上他的视线。
“可以吗？”她再次问。
周寻视线落在她强装镇定的面颊，扑腾的睫毛暴露了她的紧张。
他嗓音慵懒，像是故意在逗她玩，“不行。”
杜月凝眼眸里的光亮一点点暗掉，粉唇微抿，压着声调里的低落，“没关系，那……我先回家了。”
她抿直唇线，胸腔里涌着委屈和沮丧，动作温吞地收拾着东西，好想就这么耍赖下去，想多跟他待一会儿。
周寻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似乎都能看到她委屈的表情。
也不知怎么，他有些不忍。
他轻笑了声，笑自己竟然会想要逗她。
“等会要执勤。”
杜月凝愣愣回身，傻傻呆呆地“啊”了一声，扭身看他，“你还没下班吗？”
周寻眼眸沉静，看着她粉扑扑的眼圈，点了头。
这姑娘做起事来胆子挺肥，却又怯懦地像只鹌鹑，人闷闷地，又很敏感，还总是动不动说对不起。
杜月凝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他是因为工作才不能一起回家的吗，他刚刚说他要去执勤时，好像男朋友给女朋友报备工作呀。
“那我先回去了，你工作……注意安全呀。”
但是——
杜月凝没有老实地回家。
刚刚出去时，她听到徐延在说今晚要去新丸百货执勤，突然，她就没那么想回家了。
以前她不会在天蒙蒙黑时还在外面晃。
但今天，知道周寻会在那里执勤，她觉得很安全，很想多离他近一点。
杜月凝脚步调转了方向，准备去新丸吃完饭，地下一层有一家手工粉她很爱吃。
明明点的是嬢嬢跷脚牛肉手工粉，吃到嘴里，她却觉得是甜甜的，时不时还会傻笑一下。
好像外面执勤的人，是专为她而来似的。
吃过饭，杜月凝去一层洗手间，人还挺多，她拍了会儿队才轮到。
杜月凝上完洗手间，刚按了抽水按键，就觉得自己一侧的身子被撒上了温热的水，她被吓得一激灵。
扭头看过去，是从隔壁洒过来的，喷满了她的裙子，鞋子，还有腿。
“啊——”
杜月凝刚刚就听见隔壁好像有训斥的声音，好像是有个孩子跟妈妈一起上厕所。
她赶紧扭开隔断的门，走出去，刚要鼓起勇气拍隔壁的门，就看到一个小男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她惊讶得睁大眼睛，怎么会有男孩子在女洗手间啊！
“你尿到我身上了。”
知道是小孩子，不应该计较，但是她觉得好丢脸，好委屈，平白被人尿了一身。
小男孩立马红了眼圈，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嚎着妈妈说自己害怕，说有人欺负她。
男孩妈妈立马冲过来护住自己的孩子，凶神恶煞地瞪着杜月凝。
“你怎么回事！你这么大了怎么还欺负小孩子！你吓着我家宝宝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