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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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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苏恬在厉琤怀里哭了许久,泪水像开了闸的大坝涌个不停,仿佛要将路上一切心惊、害怕宣泄干净。

    最后她哭累了,喝下药很快就睡着了。

    红烛摇曳,灯火将息。

    她不记得厉琤是什么时候走的了,只是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好像看见床边还坐着个影子。

    她想问,他怎么还没走,张了张口,又抵挡不住困意陷入梦乡。

    翌日清晨,天边泛出鱼肚白,古花来叫苏恬起床。

    陌生的声音一钻入苏恬耳中,她顿时清醒了。

    苏恬之前一直昏迷着,还没同古花正式见过面。

    此时一个面生女子站在她面前,回想起昨日厉琤说要带她治病,苏恬想当然地把古花当成这家医馆的大夫。

    苏恬挣扎着跳下床,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多谢大夫救治,在下问仙门掌门之女苏恬,等回仙门后我必定提礼道谢。”

    那美艳大夫像是听见了什么恐怖的事,顿时变了脸色,问道:“你是仙门之人?”

    苏恬不知自己触了她什么霉头,眼睁睁见她头顶的好感度从“60”降到“42”。

    苏恬不知道大夫的态度为何变化如此之快。

    她点点头,算是应了古月的问。

    苏恬腿上有伤不能久立,站了没一会她就脱力地坐到床上。

    苏恬从小在爹娘的教导下,注重礼节,在恩人面前这般,让她觉得失了应有的教养。

    再挣扎着想站起来,腿上越发疼了,让她白了一张脸。

    古花收起晦涩不明的眼神,重新扬起明艳的笑,她牵着苏恬的手坐在床边,同她讲自己不在意这些虚礼。

    见古花是真的不介意,苏恬心里稍稍好受一些。

    古花又告诉她:“其实我不是大夫,救治你的是我奶奶。”

    今日天气好,阳光少有地泻进古泽镇,古大夫在院子里晒药材。

    苏恬顺着她的目光向门外望去,但门阻挡了她的视线,她看不见古花在看什么。

    “那我得去向古大夫道谢才行。”苏恬伸手去够床下的拐杖。

    古花按住她的手,自然地拍了下她的头,“诶,别瞎折腾了,晚点我奶奶来给你把脉时,你再道谢也不迟。”

    苏恬红着脸,摸摸脑袋,“好吧。”

    “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古花,虚长你几岁,你不嫌弃就叫我花姐吧。”

    “好的,花姐。”苏恬在宗门里排名最小,多的是师兄师姐,这声“花姐”叫得也十分顺口。

    古花笑眯眯地应了,等她穿好衣服,扶着她去洗漱,再给她端来早食。

    苏恬感受到古花的体贴,再看她头顶的好感度,倍感人心难测。

    感情真是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苏恬时常感到困惑,觉得自己像在迷宫里绕着走,却总走不到出口。

    她忽去心中的怪异感,怀着感恩之心喝下古花递过来的药。

    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口还没恢复好,苏恬近日总是觉得疲惫,昏睡不止。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

    今夜有月,苏恬打开靠床的窗子,静静地倚在窗边,想到自那晚后已经许多日子没见到厉琤了。

    关于此地,她有许多不解想亲自问他——问陌生人总是不放心地。

    苏恬的汤药都是古花送的,期间古大夫给又给她把了几次脉,但都没见到厉琤。

    那天苏恬高热不止,烧得迷迷糊糊,说了一筐子胡话,还让厉琤像她爹娘一样安慰她,最后哭得把眼泪鼻涕通通抹在他胸口。

    苏恬回想起那时的场景,心里仍是抑制不住地发颤。

    她原本只是胡闹一说,以为按照他的性子多半不会答理,或者见她这么大了还老念着爹娘要嘲笑她。

    可他他向她伸出了手,将她拥入怀中,修长的手指轻抚她颤抖的脊背。他的怀抱带有夜里的凉气,离得那么近,她才发现他身上还有股好闻的香气,似一棵独自挺拔的雪松。

    苏恬托着下巴望月,夜里凉风吹进窗来,鼻尖仿佛又闻到了那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她为自己在幻想厉琤而羞红了脸。

    那晚的他是如此温柔,仅一个怀抱便让她翻来覆去回忆。

    而如今又为何不愿见她,是厌烦她了吗?

    苏恬的心里泛起酸来,密密麻麻的刺痛,让她有些喘不上气了。

    一路上,苏恬有许多东西不懂,就是个从未离过家的小傻子,全靠厉琤带领,不然她也不能找到那么多灵石。

    而她没有古花那般美艳惊人的外貌,修为又不高,总惹祸,连自己的安危都保障不了,总是拖累他。

    害他掉入密道,被毒蛇咬,之前的伤还没好,又受伤

    等等,毒蛇?!

    对了,之前他被秘境里的毒蛇咬伤,之后他们一同掉到这个地方,苏恬没见他处理过自己的伤口。

    厉琤这么多天都没来看她,是不是出事了,毒很重吗。

    那条红黑相间的蛇,早在苏恬心里被扔飞一遍又一遍。

    坏东西。

    苏恬暗骂道,眼里却忍不住盈了层泪水。

    厉琤是这样好的人,却被兄长设计,差点死在秘境,现在又因为她陷入险境。

    短短一瞬间,苏恬已经脑补了无数种厉琤的结局,每一种都令她心惊。

    她撑着拐杖,一步一跳赶到门口,推开门望见庭院里凉凉月色,倏然生出一种迷茫。

    她还不知道厉琤住哪间房。

    檐下有一袅娜身影向她靠近,是古花。

    来得正好,可以让古花带她去看看厉琤的情况。

    古花端了一大碗漆黑苦涩的药,苏恬没像以往那样磨半天才慢吞吞喝完,她接过海碗,一口气闷了苦药。

    “花姐,你来的正好,厉琤现在怎么样了,这么多天没见到他,我很担心。”苏恬扯扯古花的衣袖,“你带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古花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道:“他的情况不大好,之前你身子也不好,我不敢同你讲。你跟我一同过去探望下他吧。”

    苏恬听了这话,整个身子都瘫软下来,她握着拐杖的手瞬间发白。

    在古花的搀扶和拐杖的双重助力下,苏恬终于艰难地到达了厉琤的房间。

    没想到就在她房间的对角,只是两人都昏睡不出门,因此没碰过面。

    厉琤躺在花花绿绿的棉被里,同苏恬之前盖的一样,大概是古花的审美。

    他那样冷淡的性子,盖着如此花哨的棉被,放在往日苏恬会毫不犹豫地大笑,此刻面上僵地扯不出一个表情。

    苏恬好不容易到了厉琤面前,见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毫无声无息,心里胆怯起来,那样虚弱的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变成蝴蝶离开了。

    古花替苏恬搬了把凳子,和她一起坐在厉琤床前。

    苏恬颤声问:“他怎么了?”

    古花娓娓道来:“他中了一月春的毒。此蛇毒性霸道,因中了蛇毒之人往往活不过一个月而得名。”

    话才到这,苏恬的心就凉了一半。

    “但是我奶奶可是杏林高手,天下就没有她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奶奶已经给他扎针放血过了,现在还未醒是因为他的药少了一味。”

    苏恬急道:“少了的那一味是什么,如何取得”

    古花飞快地瞥她一眼,继续道:“是人首乌。这东西长在不归林里,只有林内瘴气弥漫之时才会显现,数量很少。不归林的瘴气有毒。”

    苏恬才不管这些,不论多困难,她都要拿到人首乌。

    苏恬望着厉琤苍白的脸,坚定道:“我会拿到人首乌的。”

    不归林之所以叫做不归林,便是因为这个林子邪门得很,进入林中的魔修,很少有能活着走出来的。

    那些瘴气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吸入一点,人就会中毒,陷入美好而危险的幻境。

    最后变成一把枯骨,化在不归林。

    古花不着痕迹地打量苏恬,她十指素白,肌肤细腻,明显是从未受过苦的。

    作为掌门之女,修炼至今也不过是个金丹,没有实力。

    她进了不归林,还能出来么?上赶着给不归林做肥料。

    古花心中发笑,笑苏恬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

    她面上不显,反倒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用钦佩的语气对苏恬道:“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吧,下个月十五,月圆之时,就是瘴气弥漫之日。”

    苏恬将古花交代的都记下了,谢过她的好意独自回房。

    夜里,苏恬一闭上眼就是厉琤双眼紧闭的样子,让她心里堵得难受。

    她很担心他,但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里不断乞求,早点醒来。

    苏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厉琤身上,除去帮古大夫干活的时间,其他时候就全跑他房里。

    心里装着事,有时难免忘了喝药。

    药凉了变得更黑更苦,苏恬趁没人注意便偷偷浇在树下。

    一段时候后,她倒觉得自己更有精神了,便不去在意喝药的事。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很快就要到十五了。

    天上的月已经渐成银盘之态。

    经过大半个月的修养,苏恬的腿伤大好,除了快跑外已经能够正常行走。

    出发前一晚她去了厉琤房间。

    苏恬趴在厉琤床边静静看他,长长的睫羽在他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忍不住戳了戳他的睫毛,抿嘴偷笑,很快又无力地垂下手,在他耳边呢喃道:“早点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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