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时候愈加冷了起来,一场雪总能从日升下到日落。
这样的日子不多,几日下来,苏离反倒是愈加懒惰嗜睡。但也好像是已经是多年来的习惯,迷迷糊糊的感觉充斥满一天后,竟然还有些久违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感觉会让人觉得力不从心。
“凤凰?”苏离不知是第几次在睡梦中喃喃,她又梦到了之前的一幕,几乎同样的一幕。可她仍然梦不到开始,也梦不到结尾。
忽然有一天,她开始打量着腰间系着的白玉,手指摩挲过的地方,仿佛已是粗糙至极,那一道道的裂痕遍布,太明显了!
指尖一遍遍地摩挲过那一道道的裂痕,一种酸涩感在心底涌出,然后让她溃不成军。
玉碎了?
泪水悄然无息地划过,这已经是她的多少次哭泣了?她本不是脆弱的人。
可她有该是什么样的人?
玉碎了又会怎样?
她一股很糟糕的感觉在心底顿然生出,抓不住,更摸不着。
“月末了,十二月的雪会下得更大些,要是能去长安城里看看烟花就好了。”少女裹着一身风雪,在风里缓缓探出手来,只不过这时候,雪已经停了。
“那时,我带你去长安。”祁渊的声音永远是沉沉的,总是让人感到心安。但让不让别人心安苏离不知,但在她这里,是绝对可行的。
“好。”她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满,堵得她心闷。
这时候,祁渊的心里除却这几分心绪之外,还另有愁丝。
芙蓉镇里的邪气凛然,笼罩起整个上空。这里为何有如此多的异样出现。祁渊又将眸光落在了苏离腰间的白玉上面。
那是神器,他作为上神自是知道一切。
如今的光景,竟是不可多得的。他贪恋着。却没有办法阻止。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想要的,越是得不到。想着,念着,又有什么用呢?
天底下的规则,到底是谁定的?
为何人总是,不能如愿!
红艳的夕阳半挂在天际边上,像是一只含情脉脉的眼,舒缓不开。行人熙熙攘攘,看天边云卷云舒。
刘大婶和往常一样,坐在镇子前,织着手里的布娟。她家就住镇头,应该是住在离镇子还有几里地的地方。夕阳下是农田,只可惜现在入了冬,没办法再看到金黄十里的麦田。今年是是好时节,她希望明年也是,至少希望家里的麦田有收成。
刘大婶只是望了一会儿天,有埋下头去打理手中的布块了。其实今年的收成并不是很好,雪下得太大太久了,刘大婶心里暗想到。
突然,一阵细碎的声音从麦田当中传来,惊落了一大片的雪,还有刚刚飞过的鸟。
刚刚,是有声音吗?
上了年纪的刘大婶,耳朵不好,总听不清楚声音,尽管是很大的声音。她才多少岁?在她这样的年纪里的人,她已经算是老人了。
镇子出事了!
这是一位叫做陈瑞的男子急匆匆的跑到祁渊面前说的第一句话。
祁渊一开始就是因为是捉妖师的身份在芙蓉镇里走动,因此,也在不少人的眼中混了个眼熟。
苏离是认得这位叫做陈瑞的男子的。那日在王大婶的口中,他是领着头出去找她的人。最后呢?没找到,因为苏离自己跛着脚走回来的。
那之后两人简单的碰了个面,苏离简简单单的道了声谢,就没再有下文了。这次苏离见到这位陈瑞,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别的情绪在里面,这位陈瑞是个忠义之士,所以他说的话,一定不会是什么恶作剧之类的东西。
能找道士帮忙的事情会是什么好事?
镇子里闹鬼的传闻传得越来越怪,有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镇子,大家都会死之类的。
不过这次事发突然,苏离在听陈瑞解释的时候有些恍惚。
死人了。死的人是住在镇子外面的刘大婶。镇子上的人去看的时候都吓破了胆。刘大婶一家有五口人,一名老妇,也就是刘大婶,还有一名弱儒,三个小孩,全都悬梁而亡,七窍流血,面目全非。
真是奇怪……
苏离心底闪了闪刘大婶的亲切模样,难免一阵唏嘘,但也就此而已。
“可有动过尸体?”站在陈瑞面前的祁渊沉沉开了口,却并未有多少的急色。
“没有。”镇上的人都吓坏了,不敢动。但这话陈瑞不敢多作保证,只求眼下这人能够早日除去邪祟。
祁渊蹙了蹙眉,偏了偏头,望向了苏离。没有多说什么,便抬腿走了第一步。
“等等!”苏离倏然叫住了祁渊,这举动将一旁的陈瑞看得有些恍惚,眼底顿时流过一丝匪夷所思的意味。记忆中的盛沂并不会这样。难道两人真就和最近传闻中的一样?
但这样的想法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一想要刘大婶一家对她的照顾,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没什么。”苏离的眸光黯淡了些,“明天就是十二月初了,我会到西边的山上去走走。”至于为什么,苏离自己都说不明白。
陈瑞收了收张着的嘴,“盛沂,最近镇上不安全,你……”
盛沂?为什么又是盛沂?
苏离的眸光里闪过几丝显而易见的怒意,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瞎想什么?盛沂不就是她吗?这又有什么错?
“我会去。”苏离的语气坚毅。
“你记得就行。”这话不知是对谁说的,苏离低着头,语气很轻。
“好。”祁渊愣了愣,随后应了声。
他一定会去找她。
断然不会再和上次那般。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骤然间握紧了拳头。
苏离没说话,没有人看到她那时候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镇外的老屋子里。
血腥味里是层层叠叠的妖气,甚至是鬼魂的气息,这些混在一起,像是浓重得化不开的雾气一般,充斥在眼前。修为越是高的对这样的情景越是敏感。祁渊一步步的往里面走去,刚才苏离的话已经让他心乱如麻。
这里的气息从不远处的麦田开始蔓延,像是可以笼罩起整个芙蓉镇。可是一般的镇子都有人气镇压着,又更何况是像芙蓉镇一般有着千家万户的。
祁渊将探灵之法融入这里仅仅残留的几缕冤魂之中。
强烈的浊气试图将他排开,可是,这点点浊气怎能污染得了一个修为甚佳的上神?不自量力!
无数的厉鬼像是在耳边低语,还没有捕捉到一丝一毫的线索,这些低语便随着阵风变得浑浊。
但渐渐地,有一道声音变得愈加清晰。
它在说什么?
忽的,祁渊骤然睁开了双眼,猛然朝着地上吐了一口黑血。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已转身奔入了房子之外。
此时外面的景色灰蒙蒙的,雪花又落满了一地。
这房子里留着用浊气凝结成阵法,在里面,人们常常会淡却时间的流逝,一转眼,一瞬间,就过去了数个时辰。
那只害人的妖特地留下了痕迹。它在杀完人后血性大发,周身的妖气竟横空暴涨了数十倍。这样的结果有什么不好的,它千里迢迢的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杀掉几个碍事的凡人?
不可能的!
它怀着自己的目的,不管不顾的。反正它终于可以报仇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