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传闻中的白月光
李园无奈和盘托出：
【只是有点好奇翻墙的感觉，以及想在空旷的操场上安安静静地看一次星星。】
姜来：【胡闹。】
这是姜来第一次在群里发言。
过靖几乎同时：【你知道这很危险吗？】
李园立刻道歉。
道完歉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又要道歉哦？
与此同时，向苇杭悄悄问：“学姐，你大学是在林城读的吗？还有，你知道祥云街那家有名的餐馆吗？”
李园一惊，难道她认出自己就是上次在那个餐馆不小心听到她讲八卦的人了吗？
“大学是在这读的没错，至于那家餐馆——”李园有些心虚，只好在不撒谎的前提下稍微掩饰下，“以前同学安利过，在林城待过一段时间的人应该基本都知道。”
向苇杭脑补了一口糖，内心抑制不住地发出土拨鼠尖叫。
正想继续追问她大学时和过学长有没有去过，可李园已经回了房间。
向苇杭原地跺了下脚，这样问的话，意图好像有点太明显了，只好作罢。
回到房间，向苇杭立刻点开微信戳了戳她表姐蒋玥。
向苇杭：【亲爱的表姐，我今天见到了你的初恋！以及，你的一位同学！】
蒋玥回复很快：【是吗。】
向苇杭：【想当初过学长可是你的意难平哎，现在反应这么冷淡。】
蒋玥：【时间久了山海都能平。】
向苇杭：【也是哦，你娃都有了。】
向苇杭：【不过，你绝对想不到，过学长居然住我楼下~】
蒋玥：【小杭……你现在体温多少度？】
向苇杭：【365……我说真的！对了还不止，你的同学还是我室友！你能猜到是谁嘛？】
蒋玥：【我同学那么多，你不给提示我怎么知道是谁呢。】
向苇杭：【提示来了！初中、和过学长认识、看起来关系很好！还有你让我想想。】
蒋玥：【李园？！】
向苇杭：【我去，表姐你真聪明！我都还没说完。】
蒋玥：【他初中关系好的女同学就我和李园。】
一不小心被喂了一小口糖，向苇杭在床上扭了扭，继续和表姐聊天。
向苇杭：【那高中呢？】
蒋玥：【高中我就不知道了。对了，你把李园微信推给我，我找她有个事。】
向苇杭：【你能有什么事哦。】
蒋玥：【叙旧，全是你不知道的事。】
向苇杭微信上问李园介不介意自己将她微信推给表姐，说表姐想和她叙叙旧。
李园虽然不明白她们之间有什么旧可以叙，还是同意了。
微信很快提示有新好友验证，备注是蒋玥。
李园接受后顺手将她分到【同学】一组里。
蒋玥：【李园，最近还好吗？】
李园认真回顾了下最近发生的事，回道：【不太好。】
蒋玥想，如果她是第一天认识李园，可能会认为李园态度不好。
当初班里也有很多人和她吐槽李园，她当时还将这些吐槽当作趣事讲给了过靖听，结果……
结果过靖笑着和她解释，李园只是有点直，和她相处，有话直说就好。
过靖说这话时的神态，牢牢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以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吃醋，忘不了过靖的原因。后来才隐约明白，可能还有她刻意回避的一点：自己也曾肆意取笑过别人。
过靖还说……
还说了什么呢？其它的话她想不起来了——他们只谈了4个月而已。
只依稀记得，李园对过靖来说，应该是挺特别的。
可能，就像过靖对她来说一样。
当年的她意识到这种可能，下意识的反应是有些害怕，随即又有些窃喜。
这窃喜像是有自主意识，在她的自欺欺人中不断壮大。它蒙住了她的双眼，还悄悄蛊惑她：没关系，这只是你的猜测啊，更何况过靖自己什么都没说。
那时候，班上没有男生喜欢李园。因为李园很封闭，看起来很沉闷。就算偶尔说话，也不太讨喜。
后来初三分班，自己和李园还有另一个男生分到了同一个班。有一天，她听说那个男生喜欢李园了。
那个男生她有些印象，以前他每次和自己说话都会脸红。
原来同班的男生还嘲笑他，说他是不是被自己拒绝之后自暴自弃了。
她当时也在场，可能那些男生还有点想引起自己注意的意思，故意在她面前大声说这些话。
那个男生涨红着脸，说他觉得李园很可爱。
可爱？她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无数次回忆当时的细节，告诉自己那声笑其实没什么恶意。但是那群男生见状，立刻哄笑起来，而且起哄声越来越大。
那个男生直直地看向她，眼里满是失望。
现在想来，当时自己应该跟他们解释的，然而她什么都没做，任由他们嘲笑那个男生和李园。
啊不，后来还是做了一件事的……
那次之后，她随意寻了个借口去找过靖，假装不经意地和他提到，原来班的一个男生现在喜欢李园，他们两人关系很好，说不定会成为班对。
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许是心虚作祟，她总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过靖看穿了。
回去后她想了很多，为什么要做这种令人不齿的事呢？过靖会不会对自己很失望？过靖意识到了怎么办？可是……自己也没撒谎啊，都加了【说不定】了……
等第二天她想再去找过靖解释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有些错事，在做下的那一刻才是最好的补救时机。
唯一让她感到有一点安慰的是，过靖对此并没有在意，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这些年来，她偶尔回想起当年，总会笑自己太幼稚。14、5岁的少年人，情窦初开，很多事情明明都还不懂，却自以为是地认为整个世界都是由爱情组成的。
她嘲笑自己幼稚的同时，还会想起有根刺，还一直扎在心里。
没想到今天表妹会提起李园，还刚好和李园是室友。
蒋玥想，这可能是在提醒她，是时候拔掉这根刺了。
整理好思绪，她看见李园发来的另一条消息：【你呢？】
蒋玥回道：【我挺好的，刚出月子。】
李园立刻送上祝福，同时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脑子里居然冒出了“那不就成了蒋王”这个念头……默念一声冒犯了，李园准备继续看书。
蒋玥在家里来回走了几步，慢慢平复下心情，斟酌好措辞，说：【你记得同班的关飞吗？】
李园沉思许久，才想起来他是不计前嫌、经常借书给她看的那个大度的同学。班花这样问，难道这位同学后来终于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
李园：【记得，是你先生吗？】
蒋玥看到李园的回复，一脸懵逼。
蒋玥：【不是不是。】
李园：【啊，不好意思。】
蒋玥正要告诉李园关飞当年对她有好感，忽然反应过来这样做有些不妥，于是又隐去了关飞的名字。
蒋玥：【对了，当年有个男生说，你很可爱。而且我还跟过靖说，你和他可能会在一起。】
这转折也太生硬了吧？看到这，李园愣了愣，忽然求证道：【这里的可爱是喜欢的意思吗？】
蒋玥：【是的。】
李园觉得挺神奇的，还有些受宠若惊。她说：【我听人说，如果一个人实在没什么优点可夸，就夸ta可爱。没想到不是的。】
蒋玥哭笑不得，回道：【不是的。】
想了想，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对不起。】
李园下意识地回：【没关系。】
不过……只是夸了下可爱吧，为什么要道歉？
蒋玥补充解释道：【当时过靖应该也喜欢你，我却和他说了那句话。】
等等……李园感觉这事有些莫名其妙，按自己的理解梳理了下剧情。
李园：【我没理解错的话，过靖一边跟你谈恋爱，一边想着……别人。你为了报复他，就说那个人马上就要有对象了，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他跟那个人是不会有结果的……】
嘶，初中生的感情世界好幼稚好复杂，就是如果不cue自己就好了。
为什么突然感觉好羞耻？蒋玥硬着头皮道：【那时候我跟他分手了，而且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你。】
李园心情颇为复杂：【……】
蒋玥急忙补充：【我猜的。】
李园回了个更长的：【…………】
蒋玥有一种越解释越乱的无力感，干脆跳过那段，说：【大概就是这个事，我一直想跟你道歉，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李园不解：【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蒋玥：【……】
话说，这句话不是当面说的话，真的很容易让人理解成多管闲事。
李园补充：【这是你们两个人的私事，不用跟我道歉的。而且你也说了可能和应该，只是你的猜测，何必为一个假设介怀。】
蒋玥突然明白，自己纠结了十多年的事，于对方来说，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
蒋玥释然道：【我明白了。】
李园想了想，还是多嘴道：【当然，我个人感觉是这没什么哈。如果不道歉会成为你的心病——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着，你应该找过靖。】
蒋玥：【过靖以前说不会和前任联系。】
高中她也只是偷偷关注他而已。
李园：【……】
哦豁，原来过靖才是最无……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蒋玥又说：【还有，我也觉得你很可爱。】
李园一惊，呆愣了好久，才颤颤巍巍地打字，十分感动地拒道：【虽然你很漂亮……但我不喜欢女生，谢谢谢谢……】
被温柔漂亮大方的女生喜欢，谁会不感动？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劝她：【你看哈，你都有家庭了，孩子也有了，千万别想不开……】
！！！蒋玥反应过来，她简直无法理解李园的脑回路，几乎是抖着手指回复：【你乱想什么！！我说的可爱就是可爱的字面意思，没有其它意思！！！】
李园看到她的回复，松了一大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半晌，李园难得有些羞涩地打字：【你还记得关……】
顿了顿，李园将关字去掉，换了个说法。
李园：【你还记得那个男生为什么会喜欢我吗？】
蒋玥疑惑：【这我就不清楚了，怎么了？】
李园有些发愁，说：【我现在不太喜欢自己了。】
然后又说：【所以想知道对方喜欢我的原因，我参考一下，说不定也会喜欢我自己。】
蒋玥……蒋玥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要失控的迹象。
她深呼吸，冷静许久才回：【我不知道！！！】
蒋玥深深觉得，可能是因为关飞当时太单纯……
李园看着那三个感叹号，感觉蒋玥此刻好像很愤怒。她将手机屏幕拿远了点，回道：【好吧。】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这么凶做什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