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暂留
分给他们的住所就在四楼，一层四户，有一户门半掩着，里面传出有人讲话的声音。
这人随手拉开一扇门，带他们进去：“门没锁啊，没钥匙，一般没人会随便进出。不过你们注意点，东西都放好。以后如果人多了客厅可能也会住人，没问题吧？”
停了一下，他又补充：“你们也可以到底下去买那种插销锁装房间门，不对，拿东西换，钱没用了。”
“你们这里有人维持秩序吗，还是约定俗成？”娄信又问。
“底下有个派出所，相信警察。”这人快速笑了下，嘴角抿起又放下“有任何需要找派出所，三天不干活就要被赶出去，记住啊。一会儿先去派出所登记，登完记拿牌子才能领饭——现在应该还有饭吧，以后每餐都这样。”
“我叫梁泽成，有事儿可以找我。”他最后指了指自己“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下。”毕修喊了声“我们要拿物资换东西怎么换？”
“街上，有个牌子叫‘物资兑换’，应该挺显眼的。”梁泽成指了指楼下“还有问题吗？”
毕修：“没了，拜拜。”
梁泽成点了点头，赶马似的迅速拉门离开，鞋子在楼梯上噔噔噔跑远。
几个人在屋子里面面相觑。
“这完全是一个末日新城吧。”夏霄眨了两下眼，率先开口“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我都没反应过来。”
“还算合理的末日新秩序。”娄信望了望他离开的方向“他们应该拿那种货车把这整条街都封起来了，里面丧尸全都处理了，至少这一条街安全。”
“但还没恢复通讯，肯定也没恢复交通。”毕修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你们觉得能在这待多久？”
“我无所谓。”娄信环顾了一圈，把背包一放，坐到沙发上。
“我觉得我们可以多留一段时间。”夏霄则说“我们的食物不多了，可以在这做点儿什么换，说不定过段时间通讯就恢复了，也说不定之后可以管他们借辆车。”
毕修便点点头：“那……先把东西清一下？看看有什么可以拿去换。”
“没有什么能拿去换吧，都是必需品。”夏霄抱着手臂说。
其实也有一些能拿出去换的，像酒，他们几个都不怎么喝白的，不知道毕修带那么几瓶干嘛。翻了翻丫还带了一瓶贵的要死的红的，只能说出门的时候还有车，地方够。
“到底下看他们主要缺什么吧。”娄信翻了翻箱子“他们一路在往这边带人，就算只住了这个小区人也很多，东西不可能管够。”
“往这边带人？”夏霄重复。
“像刚刚那个，梁泽成，可能就是在外面找人的。”娄信扬了扬下巴“带人进来做检查的流程也很熟练。”
“挺有秩序的。”毕修忍不住感叹“刚进来我都懵了，劈里啪啦一句接一句的。”
夏霄忍不住乐：“看下房间吧，然后去食堂领中饭。”
两室一厅的布局，客厅挺宽敞，跟餐厅没有隔开。有装修，没住人的痕迹，看上去像商品房。床上有褥子枕头，但没被套。
一间主卧一间次卧，自然是毕修跟娄信一间主卧，夏霄一个人住侧卧。先把各自日用品都拣起来收拾了。
之后到底下去登记，派出所门口有两块小黑板，上面写着有哪些工作可以做。
一块上面都是打杂的小活儿，食堂做饭洗碗、看店、帮忙兑换物资之类的，日结，后面标着的积分都不高。还有一块上面标着清理楼层丧尸、收拾尸体、开车到外面，积分一般。下面则是到街外寻找存活人口并带回、搜集物资、扩大街道范围，积分非常高。
第二块黑板上标着：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谨慎选择，概不负责。
娄信伸手在这行字底下敲了敲，看守小黑板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摇了摇头，跟毕修走出去：“我们不久待，做第一块黑板上的没有意义，可能只是够每天吃食堂，还有兑一点日用品。”
“所以其实最后一个也不是特别危险？可能跟我们去超市那次差不多，或者再危险一点。”夏霄想了想说，又瞥了眼娄信。对这人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毕修张嘴就想反驳她，顿了下没开口，望了她一样。
差点忘了这丫头其实胆子没那么大，说出来估计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他岔开话题：“我感觉……这两天的丧尸是不是比刚开始的丧尸力气要大？”
夏霄：“啊？我感觉我打得越来越顺手了。”
毕修差点一句话说不出来，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还是摆开脑袋先看看这里情况，晚上回房里再看。
食堂的饭菜是热食，还有汤随便打，毕修喝着蛋花只有一点片片的蛋花汤，眼泪都要掉下来：“我多久……多久……没有喝过汤了。”
夏霄：“你怎么能把自热火锅的汤排除汤籍，它会哭的。”
毕修：“那叫汤吗，一锅子辣油，一会儿不喝就糊住了。”
夏霄：“那你少加点红油呗。”
毕修：“那吃的时候又没内味了。”
夏霄：“啧。”
毕修：“呸！”
娄信在他们讲话的功夫喝完了一碗汤，这会儿悠悠站起身拿去再添了。
一个下午他们都在这个街区逛，把这边大致摸了一遍。物资交换是在一家比较大的服装店里，跟派出所隔得很近。当然原有货品都被收起来了，所有架子挪空，地上摆了一排小桌子，东西就在上面，后面标了积分。
毕修看了看，问管理兑换物资的人：“没有食物吗？”
“食物都存起来了，不换。”管理员指着手里的平板“倒是可以拿食物兑别的，积分在这儿。”
还挺高。
“那你们怎么看我们有多少积分，不怕造假？”毕修又问。
管理员指了指桌上对讲机：“问派出所那边呗。”
“挺麻烦的。”夏霄评价。
“那也没别的办法。”管理员耸了耸肩“你看现在人不多，这样就也还好。等人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谁知道还有什么新方法。说不定就有天一个人潜伏期特别长，在街上逛着逛着把人都感染了。”
这么悲观。
还碰到了梁泽成，娄信跟他打听外出任务的情况。
他说那种比较危险的都是凑够人数组团出去的，尤其是找物资这种。他那天碰到他们是出去巡逻，所以才只有两个人。在路上只要碰到零散的丧尸就会去解决掉，免得又跟别的聚在一起啦，或者感染落单的人。
“找到的物资呢？怎么分配。”娄信接着问。
“每个人挑两件，余下的充公。”梁泽成回答“因为本身给的积分就很多，可以兑不少东西。”
娄信便点头。
“怎么，你们想做？”梁泽成来了兴致“可以跟我一个小组，后天就有一组。”
“你们是什么任务？”毕修问。
“到前面商场的地下超市去抢物资。”梁泽成不知道从哪掏出来张纸，递给他们“有兴趣没，算上你们就十来人。”
毕修接过那张纸，三个人凑一块儿看。上面画着商场一楼跟二楼的平面图，有几种颜色的笔做了各种标记。
“商场有电没。”夏霄又抬头望梁泽成。
梁泽成摇头：“所以我们会发头灯跟手电，下去注意些。”
毕修想起了之前遇到的夫妻：“我听说丧尸晚上行动会迟缓些，在黑暗地方也是一样吗？”
“……晚上是没有白天强。”梁泽成皱了皱眉头“在黑暗的地方应该也差不多？不过全黑我们肯定也看不到东西的，都打手电筒。怎么样？去不去。”
娄信看完扬了扬眉毛，伸出手掌对着他。
梁泽成跟他对视了下，伸手握了上去。
两边同时发力，手臂在微颤，分不出上下，片刻后分开。
梁泽成递过来一个问询的眼神。
娄信：“我们考虑考虑。”
梁泽成比了个“ok”的手势：“考虑完了来派出所说一声，我应该都在。”
他走后，娄信问二人：“跟他一起吗？”
“我觉得可以。”夏霄说“不是说做这种任务才有意义嘛。”
娄信的视线转向毕修，毕修说：“干他娘的。”
娄信嘴角又提了提，很快放下：“其实很危险。”
“怎么样都有危险。”夏霄耸了耸肩。
·
分的住所里有阳台。
回去之后夏霄就一直靠着阳台栏杆发呆，夜里没有灯，暗蓝的天空下有微风。人类绝大部分活动停止，散过来的空气清新。
毕修整理完丧尸的资料，笔记本放桌子上走到阳台，摸了根烟叼着：“头发油了。”
“一会儿就洗。生与死之间还是不用太在意这种东西。”夏霄摆摆手。
毕修就笑了，掏出打火机挡着风把烟点着了：“又在想你那个男朋友？”
夏霄瞥了他一眼。
毕修夹着烟，烟雾自火星散开：“我还以为这几天你都忘了。”
夏霄没接这句，拿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哎呦，又抽烟。”
“娄信来了之后这是第二回，我瘾又不大。”毕修吐出一口烟雾，想起了娄信沉沉的眼睛。
“哦，娄信。”夏霄的话语就带上了几分揶揄“馋他身子？这几天相处下来怎么样啊。”
她清楚毕修的品味，这些天老在偷偷瞟娄信的肌肉。但同时她也知道毕修不可能单纯因为一个人身材怎么样就产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