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吃药
“哎”得太迅速太欢乐，反应过来时白薇已经捂着嘴角矜持地笑了起来，“快进来，叔叔在里面等你呢。”
云齐难以避免地窘迫了起来，见家长什么的在六舟根本不存在，看上哪个喜欢的直接抱走就是了，哪能像这里这样那么多规矩。
他舔舔唇，想躲在顾青山后面又觉得不合礼数，只能局促地跟在顾青山旁边小动作地揪他的袖子。
“我爸真在家啊？”顾青山握住云齐的手，小指在他的手心轻轻划了一下。
云齐突然就安了神。
白薇说：“当然啦，特地在家等儿媳妇呢。”
简简单单一句儿媳妇瞬间让云齐红了脸，倒是顾青山心中暗爽地接受了这一称呼。
“什么是儿媳妇啊？”云齐明知故问，生怕自己听错了。
顾青山轻笑，手腕随意地搭在云齐的肩上，右手掐住他的脸，凑近了低声笑着说：“我的宝贝媳妇啊，就是我妈的儿媳妇。”
云齐动了动喉结，手心沁了一层粘腻的汗，心脏一跳，浑身像通了电一样又软又麻。
顾家别墅完全是中式的装修，长廊水榭，花鸟鱼虫，亭下还有一只小阿拉斯加在蹦来蹦去。
进了大门，入眼是一副巨大的水墨屏风，后面是青花瓷大鱼缸，再里面是雕梁画柱，气派华丽。
顾寻南穿着中式家居服手捧报纸坐在圈椅上，听见动静后也没太大的动作，只是微微抬起眼，凌厉的目光在镜片后打量几秒云齐，然后声线浑厚沉声说：“来啦。”
云齐勉强撑住气质，大大方方地说：“嗯，叔叔好。”
来的时候顾青山已经交代了，就算是紧张死也不能在他爸面前露怯，一定大大方方不能刻意放低姿态。
云齐问为什么，顾青山说：“这样的话，万一要挨揍，你就可以跟我爸对着干了。”
云齐：“……”
“叔叔喜欢打人？”云齐问。
“比较喜欢打我，”顾青山默默鼻子，“我是被我爸从小打到大的。”
云齐立马心疼地摸摸头。
眼下，顾寻南的大半张脸被报纸挡着，别说是云齐了，亲儿子都看不出来喜怒。
“爸妈，这是云齐，我男朋友。”顾青山又正式介绍了一遍。
白薇招呼着云齐坐下，自己也笑着坐在顾寻南身旁，轻声细语地说：“我知道，当初在医院的时候就见过，真是个标志的孩子。”
“身体好些了吗？阿姨给你买的那些东西都吃了吗？”
说着，藏在长裙底下的脚出其不意地踢了顾寻南一下。
顾寻南轻咳一声，顺坡下驴，尽量柔和音色，问他，“身体不好？”
“有一点，老毛病了，”一张圈椅云齐只坐了一半，两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腿上，勾唇一笑，“谢谢叔叔关心。”
一旁的顾青山小声笑了一下，嘴角微扬，给云齐递了个剥开的橘子。
云齐接过，分了一半给顾青山。
一边的顾寻南终于肯放下他的报纸，说：“今年多大了？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
来了来了，问题来了。云齐丝毫不敢打岔，按照在家里顾青山教的一一作答，“十八岁，山城人，家里做一些小生意。”
顾寻南长长地“哦”了一声，随后又问：“山城人？那么远？怎么想起来跑到遇城了？”
云齐不会撒谎，咬着下唇有些不知所措，顾青山连忙说：“云齐不是身体不好吗，遇城环境好，来养病的。”
云齐白着脸点头。
“现在在上学吗？”顾寻南问，“在哪里上？”
云齐说：“还在休学，现在一直在家里画画。”
“云齐最近在跟朋友办画展，”顾青山说，“就年后，倒时候一起来看吗？”
白薇立马点头，“小齐还是个小画家啊，真好。”
顾寻南显然也更加满意，“不错，咱们顾家没什么艺术细胞，你小子倒是会找男朋友。”
顾青山含蓄一笑。
氛围突然变得尴尬，白薇连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青山，你带云齐在家里转转，我去准备午饭。”
顾青山一愣，“不继续聊了吗？”
“现在聊什么？”白薇笑笑，“都饿着肚子，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也不迟。”
云齐松了一口气。
白薇进了厨房，没一会儿顾寻南也跟了进去，摸摸这摸摸那，半天才问：“那个云齐，你看出什么了吗？”
“嗯，云齐确实……”白薇犹豫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才把后半句接上，“比一般十八岁的小男生瘦了点，是不是炖个汤给他补补？”
顾寻南眉头一周，想说点什么又摇摇头，“算了，吃饭的时候再问吧。”
“你就不能安生吃个饭？”白薇叹气。
“见家长不都这样吗，咱们刁难刁难云齐，探探底细。”顾寻南说。
“你还刁难人家，”白薇边择菜边说，“人家云齐爸妈不一定看得上你儿子呢，你还不好好把握。”
那边，云齐跟着顾青山去了他的房间，锁上门后两人对视良久，云齐最先开口，委屈巴巴的，“吓死我了。”
“吓什么？”顾青山搂着人往阳台上带，“我爸还好吧，已经很努力装作温和的样子了。”
云齐难以置信，“我觉得叔叔生气了。想想也是，等我以后有了孩子，他跟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男人在一起，我肯定也很生气。”
话是这么说，可顾青山总觉得不太对。
“你哪来的孩子？”顾青山眯起眼睛，“还没得到我爸妈的首肯你就飘成这样了吗？”
云齐“啊”了一声，莫名其妙，“我跟你的孩子啊。”
顾青山一下子就想起之前云齐盯着他的肚子问他怎么还没有动静的话，当下脸色一片酡红，压着云齐倒进一边的吊椅里，“云齐，你毛病又犯了？”
“你不想要我的孩子吗？”云齐问，并且开始委屈。
顾青山哽了一下，咬牙切齿，“我没那功能。”
“什么功能？”云齐问。
眼前人脸上满是迷惑，看上去是真的不知道，顾青山咬了他一口，问：“之前带你去听课，都不记得了？”
云齐回想一下，豁然开朗，“你是说你没有子宫和卵巢吗？”
顾青山冷笑，“是啊，你第一次知道吗？我没有！”
“没关系的，”云齐兴奋地搂住顾青山，腿也盘着他，“吃药就有了。”
“吃药？”顾青山皱眉，“你没事吧？”
“不啊，我们六舟族男生那么多，不吃药怎么繁衍哦。”云齐笑道。
“真的？”顾青山问。
“对啊。”
顾青山吞吞口水，突然后背一阵发凉，“宝贝，那你是胎生还是……药生啊？”
“很重要吗？”云齐凑近他的脸，对着他的眼睛吹了一口气。
顾青山眼睫轻轻眨动，诚实地摇摇头。
没什么重要的。
云齐立马笑得更欢，“那我们生一个吧，好不好？”
“嗯？”顾青山回味了一下，之后猛地松开云齐，激动地站了起来，“云齐，你给我下套呢？”
云齐笑得整个人都缩在吊椅上，双手双脚蜷起来，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
顾青山火气十足，直接上前跨坐在云齐身上，凑近他的耳朵低语，“宝宝，你挺会啊，嗯？”
“我不会。”云齐连忙正色道。
吊椅不算太大，云齐怕这个姿势顾青山会掉下去，连忙往里缩了缩，想让顾青山往里来一点
结果顾同学完全会错意，以为云齐挑衅他呢，当下长臂一揽，把人拦腰抱起后利落地往床上一丢再迅速压上去。
“宝宝，你跟我宣战呢？”顾青山扣住云齐的双手举过头顶，两条有力的长腿毫不客气地压着云齐的身子，“胆子怎么越来越大？”
云齐急促地喘了两下，皱眉，“压疼我了。”
“怎么可能？”顾青山说。
“真的，”云齐撇着嘴快哭了，拖着嗓子撒娇，“青山哥哥——”
顾青山犹豫了一下，稍微松开一点手，“这样呢？”
“可以了。”说着，云齐弯弯唇角，毫不费力地翻身把顾青山反压在身下。
“卧槽？”顾青山难得爆粗，挑眉不可思议，“你怎么每次都是这招？”
云齐俯身笑着亲了亲他的鼻子，“兵不厌诈啊青山哥哥。”
他还想再亲，被顾青山扭头躲过，“不给骗子亲。”
云齐叹气，右手掰着顾青山的下巴迫使他张大嘴巴，又凶又狠地亲完后又轻柔地吻上他泛着水光的嘴角，“你确定要在上面？”
顾青山顾不上被强吻的羞涩，连忙翻身压住他，“当然。”
“好吧，”云齐枕着一只胳膊，另一手摸上顾青山的脸颊，“那你自己动。”
顾青山：“？”
“但是叔叔和阿姨还在外面。”云齐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顾青山：“……”
今天也是反攻失败的一天呢。
为了防止自己被云齐气死，顾青山从他身上爬起来，顺便理了理衣服，“带你玩去。”
云齐翻身趴在床上，只露出半张脸，懒洋洋地问：“去哪？”
顾青山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皮，“我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去不去？”
云齐笑笑，伸手勾住顾青山的脖子，“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