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爸爸
“谁能打得了我，”顾青山不自在地摸摸嘴角，“昨晚碰到拦道的了。”
迟于睁大眼睛，掏出手机就要报警，“还把你打成这样？”
“没，”顾青山笑了，“我们把他打得更狠，也没吃什么亏。”
他指指迟于的手机，“昨晚报过警了，你这收起来吧。”
“去医院了吗？”迟于问，脸色有点不好看。
“待会儿去，”顾青山说，“先吃饭。”
“我跟你一起去。”迟于立马说。
“不睡觉了？”顾青山笑问。
“我还睡个屁吗？”迟于叹气，“我昨晚要是没去通宵你也不至于被拦了。”
他看了眼云齐，“看把咱小可爱吓得，小脸都白了。”
云齐叹气，指了指他的手，“猫条。”
迟于一低头，车车都已经在慢吞吞地舔他的手了，他叫了一声，连忙又多挤了一点出来。
“所以我还要管你一顿早饭？”顾青山问。
迟于的脸瞬间就绿了，“我其实饿死也没关系。”
怕被白薇看见，一群人打车去了遇医附院，手忙脚乱地检查了一通之后坐在大厅里等结果。
“顾青山是哪位？”小护士从诊断室探了个脑袋出来问。
三人同时从座位上站起来，“这里。”
“啊，这是你的诊断报告，”小护士说，“没什么大问题，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平时注意休息就好了。”
云齐心里一紧，“脑震荡？”
“不是什么大病，”顾青山握住云齐的手，“别紧张。”
小护士微微一笑，“嗯，最近两周不要做什么剧烈运动，多注意，很快就好了。”
“好。”顾青山说。
脑震荡连药都不需要拿，几人出了医院又一起吃了饭，然后开车去了学校。
驾驶座上是迟于，他伸手打开音乐，听了一会儿问后座的顾青山，“这浓郁的欧美风，你平时不是听周杰伦比较多吗？”
“这是云齐的歌单。”顾青山说。
“云齐？”迟于扭头，“你爱听欧美啊？真看不出来。”
云齐舔唇，淡声说：“我也没想到会有人开车不看路。”
“哎呦我……”迟于失笑，把头扭了过去，“行，我好好开车。”
后座，云齐靠坐在顾青山身上摩挲他的手背，眼睫低垂看上去有点虚弱，“真的没事吗？”
“没事，”顾青山用嘴蹭了蹭他的耳朵，“要不是检查结果说我脑震荡，我都没什么感觉的。”
云齐抿着唇点点头，“那就好”
“你呢？”顾青山问。
“我也没事。”云齐笑笑。
顾青山到底还是有点包袱在身上的，车子刚停稳他就带上了口罩帽子，严严实实的，要不是身边站着云齐，可能班里众人都认不出来他。
杨教授有些好奇，“顾青山，你怎么了？”
顾青山隔着口罩瓮声瓮气地说：“我最近有点过敏。”
“过敏？”杨教授看了眼今天的课题，笑了，“来来来，正好，你上来给大家展示一下。”
顾青山当场愣住，“啊？这不太好吧？”
“教授，”云齐温声说，“青山哥哥的脸不能见风，医生不建议摘口罩。”
杨教授理解地点头，“行，那就不摘。”
迟于憋着笑往桌上一趴，顺带给云齐竖了个大拇指。
十一月第一天，距离跨年只有一个月，遇医大早早就挂上了红灯笼种花结，路旁的书上挂了红色飘带，各处都有站在树下拍照的男生女生。
“青山哥哥，”云齐摇了摇停车场边挂着的红色种花结，“这是什么？我也想要。”
“你怎么什么都想要？”顾青山随口吐槽，“前几天刚去儿童天地捉了两条小金鱼，刚才下课还网购了一堆小破娃娃……”
“不是小破娃娃，”云齐皱眉小声反驳，“是小狐狸，特别可爱。”
“……买回来别放床上好不好？”顾青山跟他商量。
云齐扭头看他。
顾青山叹气，“放吧，放。”
吐槽归吐槽，顾青山还是带着云齐去了饰品店，然后满脸不自在地拎着几个精致的纸袋子出来。
“把风铃挂在阳台上好不好？”云齐满脸憧憬，“到时候我们天天开着窗户，风铃就会一直响。”
顾青山心说到时候我会被烦死，嘴上宠溺地说：“嗯，挂。”
云齐翻翻袋子，从里面摸出一袋彩色小石头，“把这个放在鱼缸里，我们家的小金鱼也要有漂亮的家。”
“嗯，”顾青山突然有些心酸，“我们都有漂亮的家。”
云齐扭头朝顾青山笑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头欣赏自己刚才买的东西。
驾驶位上的顾青山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说：“你看我这样，要是哪天当爹了，一定会把小朋友宠得无法无天。”
沉浸在饰品世界里的云齐闻言，动作猛地一顿，然后舔舔下唇。
“青山哥哥，你想当爸爸了？”
“我没有啊，”顾青山怕云齐多想，连忙说，“就是感慨一下，我现在带你跟带小孩似的。”
云齐收起纸袋子，满脸严肃，“青山哥哥，算算日子，你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顾青山说，“啊，除了有点脸疼。”
云齐皱眉，“真的吗？”
“真的啊，”顾青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青山哥哥，你不是想要孩子吗？”云齐有些失落，“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顾青山疑惑地瞄了他一眼。
“我们在一起睡了那么久，前段时间也挺频繁的，怎么还没有宝宝呢？”云齐低声喟叹，抬眼幽怨地看了顾青山一眼，仿佛在说不争气。
顾青山险些手抖松开方向盘，他咬牙，“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怎么还没有动静呢？”云齐很听话地重复，“不应该啊，我们也没怎么做保护啊。”
顾青山深吸一口气，“云齐，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无法无天了是吧？”
“不是，”云齐说，“你一直都很惯着我。”
车子驶进碧水湾底下车库，顾青山熄了火，把云齐圈在副驾，“顾云齐，一直以来都是我让着你，但我没有任何女性的征象，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顾云齐眨眨眼，“青山哥哥，你生气了？”
“你说呢？”顾青山咬牙，他知道云齐从不会开玩笑，说出来的话都是他本人的真实想法，“你把我当女的了？”
“我没有，”云齐吓了一跳，委屈巴巴地说，“不要就不要嘛，你别生气。”
顾青山迟疑一下，觉得云齐是真的有病。
妄想性障碍。
云齐这次是真的惹到了顾青山，下车后也不牵手了，顾青山劈手夺过云齐手里的袋子就大步往前迈。
“青山哥哥，”云齐小跑跟上，在电梯里死皮赖脸地抱着人家的胳膊，“你别生气了，你在气什么啊？”
顾青山冷着脸往下扒拉他的手，未果，干脆就着这个姿势哼道：“小白眼狼。”
“我不是，”云齐怕一会儿电梯门开了以后顾青山又要丢下他自己走，于是直接蹦他身上，双手双脚地盘着他，“你告诉我吧，你在气些什么，我下次一定不做了。”
顾青山抖抖身子，“下来。”
“我不，”云齐试图撒娇过关，“你告诉我嘛。”
顾青山笑了，“云齐，你再不下来，就做了两件惹我生气的事了哦。”
云齐皱眉，脑袋拱了拱顾青山的脖子，下来了。
“我下来了。”
眼前人整张脸皱成一团，一副委屈透顶的模样。云齐今天穿的是顾青山的湖蓝色外套，小小一只被松松垮垮地罩在里面，看上去特别乖。
顾青山突然就不生气了，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他伸手，“过来。”
云齐连忙握住跟他十指相扣，顺势抱着他的胳膊又摇又蹭，“你原谅我了？”
顾青山鼻子哼哼，说：“没有。”
两人最终还是光速和好了，两周后的周日上午，云齐僵硬着从衣帽间出来，“我真的要去见叔叔阿姨吗？现在就要去吗？必须要去吗？”
“去啊，”顾青山笑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昨晚就打电话说好了的，你忘了？”
云齐深吸一口气，抓着顾青山的衣摆委屈巴巴地说：“我怕。”
“怕什么？”顾青山抱住云齐，带着他在怀里转了个身一起看全身镜里的人。
顾青山的脸已经好全了，今天穿了简单的淡蓝色休闲西服配暖黄色衬衫，头发用发蜡稍微打理了一下，露出精致的眉眼。云齐还是粉色圆领卫衣，上面印了简单的白色图案，搭配一条简单的项链和一顶针织帽。
风格不同的两人站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
天生一对。
“我找了个这么好看的小男朋友，我爸妈做梦都能笑醒。”顾青山笑着亲了云齐一下。
“我紧张。”
“有我呢，”顾青山亲了亲他的耳尖，“走吧。”
顾家别墅，顾青山的车子稳稳停下。
“走啦云齐，去见你的公公婆婆。”
云齐苦兮兮地抬起脸，语气带着明显的慌张，“可是我真的害怕，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喜气洋洋的呼喊。
“云齐，”白薇站在大门口，“你来啦。”
云齐急忙扭头回应，“哎，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