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脸皮
那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长得目秀睛亮的，一见自己被发现后，并没有任何的肢体反抗，而是任由大熊毫不客气的将他推搡到了楚歌他们的面前。
大熊态度凶悍的问：“你谁啊？我已经封锁了整个四楼，你怎么上来的？”
少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时不时的抬眼看向楚歌，然后又迅速低下。
“我问你是谁？！”大熊不减火气，眼见就要动手打人。
楚歌和叶宇文连忙制止：“大熊，冷静点！”
紧接着，楚歌重新看向那个少年，问道：“这里是案发现场，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少年抬眸看他，终于吞吞吐吐的开了口，“我……”他忽地抬高了音量，眸光发亮的盯着楚歌道，“楚队长，我是你的粉丝，你能让我成为你的部下吗？”
此话一出，楚歌不由得一愣。
少年仍在自顾自说着：“我叫张天诚，我叔叔张强是南城高中的一名保安，我跟我叔叔都很喜欢你，我做梦都想跟你一起保护世界。”
“你叔叔张强是南城高中的保安？”一旁的徐恋像是知道了什么，立即接话道，“哦，原来你是老张的侄子啊……”他上前与这个叫张天诚的少年握手，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你好你好，我叫徐恋，是楚歌的妖灵，他的任何事情我都说了算。”
“真的？！”张天诚眼里冒着激动的光。
徐恋不管楚歌杀过来的眼刀多么凛冽，依旧不要脸的说：“真的，我都说了算，来来来，我们那边聊。”
说着，他就拉着张天诚去到了一旁的座椅上。
看到这一幕，楚歌的脸气得一半黑一半青，他张了张口刚要指责徐恋，突然听到床边的洛医生急声说道：“病人心脏受损，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听到这话，楚歌和叶宇文赶紧上前。
叶宇文的神色越来越沉重，他想了一下，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看向楚歌：“队长，要不然，你试试……”
他的话戛然而止，但是在场的人除了那个姓张的少年都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于是，哄骗张天诚的徐恋禁不住插话：“不行啊叶医生，你忘了，我主人上一次入梦，差点没醒过来，我记得那次的受害者只是脑袋受伤，成了植物人，而这次这个受害者，可是快死了，我主人与她梦境相连的话，那不是要跟她一块死吗？再说大晚上的没有日光，我要救他都使不上力啊。”
叶宇文皱了皱眉，面露自责：“徐恋说得没错，是我一时着急思考不周，队长你……”
“我试试。”楚歌忽然打断他的话，目光坚毅地看着他，“这是现在我们唯一能接近真相的方式，除此以外，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话音落下，他就绕到床的另一边，顺势躺了下来。
徐恋见状，难得忧心忡忡的跑到他跟前，哭丧着脸说道：“主人，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我还不想死。”
楚歌看着他淡淡一笑，然后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宽慰道：“放心吧。”
说完，他慢慢闭眼，安静的进入了梦境。
徐恋看着楚歌安睡的样子，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突然被满是好奇的张天诚拉到了角落里。
“徐队长，你刚才说楚队长入梦？难道是缠梦吗？”
徐恋苦瓜着脸点了点头。
张天诚顿时感到不可思议，虽然尽量压低声音，但还是被在场所有人听了去：“怎么可能啊？他以前的妖灵辰安不是死了吗，楚队长怎么还会有缠梦的能力？”
徐恋叹着气坐下来，慢慢与他解释：“你这个问题吧，其实我也想知道，不光我，我主人也想知道，但是不管原因是什么，我主人能保留住上一个妖灵赋予他的能力，也算是一种幸运吧，毕竟能够进入别人的梦境，探寻别人的记忆，这种能力，好多人都想拥有呢。”
张天诚哇了一嗓子，羡慕道：“那楚队长岂不是双重妖灵。”
“双重妖灵？”徐恋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这个叫法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张天诚又往徐恋旁边凑了凑，压着声音问：“徐队长，你能跟我解释一下缠梦这种能力吗？”
徐恋跷了跷二郎腿故作深沉：“这个吗？我最近的游戏卡……”
“我充我充！”张天诚说着就要从背包里掏钱。
徐恋看着他，心里笑得得意。谁料钱还没拿到手，就听到了大熊冷冰冰的说话声。
“所谓的缠梦，不过就是窥探别人记忆的一种形式，它可以控制别人将最快乐或者最恐惧的记忆，以梦境的方式呈现出来，再让自己成为这梦里的一部分，最低级的缠梦，不过就是窥视梦境主人的一举一动，再高级一些，就能够改变梦境主人乃至梦里其他人或物的一举一动，而最厉害的缠梦……”他眸光一暗，嗓音愈发低沉冷漠，“最厉害的缠梦，能够将别人困在特定的梦境里，让这人一直到死都出不来，而且这种梦境又有一个奇怪的称呼，叫‘重生之地’，因为梦里的生者可以在那里死去，梦外的死者却可以在那里重生。”
“死者重生？”张天诚大吃一惊，可是愣神的功夫却不忘把手里的钱重新放回背包里。
徐恋见快到手的钱没了，不禁撇撇嘴，怒瞪了大熊一眼。
张天诚又问：“那楚队长的缠梦能力到了哪种境界了？”
徐恋清清嗓子，刚要回复，却又被大熊抢了话。
“他最多能试着改变梦里其他人的举动。”
张天诚点点头：“那也很了不起了。”
徐恋这才接过话头：“当然了，我主人谁啊，妖管局的三队长，这是那个叫辰安的缠梦树妖死了，要是他还是我主人的妖灵，我主人的缠梦能力肯定步步高升，也能打造出什么……重生之地。”
听到这几句话，张天诚只一个劲的点头附和。
大熊却不屑的瞥了一眼徐恋，语气嘲讽道：“要是那个辰安还活着，你还能成为楚歌的妖灵吗？至于楚歌，还轮着他坐上妖管局的三队长吗？”
话音刚落，徐恋的怒火一下子攻上了心头，他刚要出声怒怼大熊，叶宇文突然斥道：“大熊，不许你这样说咱们队长。”
不得不说，叶宇文的话的确管用，大熊再不服气，也强忍着开口道歉：“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徐恋看在叶宇文的面上，这才不与大熊起冲突。他看得出来，大熊一直想让自己的主人叶宇文做妖管局的三队长。确实，叶宇文各方面都不输楚歌，但是谁让楚歌是上任妖管局局长纪言明亲封的，叶宇文再有能力，不是他的位子就不是他的。
“徐恋，”叶宇文好声好气的说道，“不好意思，是我这个当主人的管教不好自己的妖灵，还望你不要在队长面前提及大熊刚才那些不妥的言论。”
徐恋并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妖，更何况大熊和叶宇文都是他们三队的人，他们曾经宣誓要做彼此一起为正义而战的伙伴，怎么可能会计较这些。
“没关系叶医生，”徐恋笑得随和，“我已经忘了大熊刚刚说什么了……”他动了动眼珠子，一把搂过了大熊的肩膀，看着对方笑道，“你刚刚说啥来着？”
大熊没好气的板着脸睨徐恋一眼，然后用力甩开他的手，继续环抱起手臂，独自到窗户边呆着了。
徐恋看着大熊的背影，撇嘴嘁了一声，忽然就听到那边的洛医生声音沧桑的急道：“楚队长！楚队长！”
其他人闻声赶紧凑上前，只见楚歌的眉宇深深的蹙起，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小的汗珠来，似乎梦里很不安稳的样子。
的确，没有人知道现在楚歌所在的地方，虽然和现实一样，是这座华光酒店的四楼，但是由于受害者命在旦夕的缘故，整座楼摇摇晃晃的，让他站都站不住，“咣咣当当”的摔了好几个跟头，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在四楼那间套房的门口站定，抬起手臂用力敲了敲房门。
门里立时传出一道女人的尖声细语：“请等一下！”
“咔嚓”，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的时候，楚歌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裹着浴巾的女人，不觉神色有些尴尬。但是转念一想，受害者遇害的时候就是只裹着一条浴巾，那眼前这个长得美丽动人的女人，看来就是受害者了。
楚歌正低头思索着，不想被女人直接拽进了屋里。
“快点进来呀。”
女人说得娇声娇气，让楚歌愈发有些不自在。
她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钟表，嗔怪道：“你说你也真是，说好了九点钟到，现在都快九点半了你才过来。”
听到这话，楚歌不觉愣住：她在等人？什么人？
“江医生？江风医生？！”女人见他出神，突然张口喊了这个称呼。
楚歌立时怔了怔，问她：“江风医生？你在等江风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