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脸皮
女人面露疑惑，上下打量楚歌：“你不是他？”
楚歌放平思绪，眨了眨眼睛，笑道：“刚才开个玩笑，您好，我就是江风医生。”
女人仍是探究的神色看着楚歌，瞬间让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不过也许是他长得帅的原因，女人不再怀疑，而是娇笑道：“那江医生，我们开始吧。”
说着，人已经贴了过来，伸手就要去脱楚歌的衣服。
“你干什么？！”楚歌大惊，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女人见状，面上的笑瞬间褪了去，用一张讥讽的嘴脸说道：“你装什么清高，今天早上我给你诊所发邮件，让你晚上去我家给我做催眠，是你不同意，选了这里的酒店，况且我说过，你给我做催眠我可没有钱，我能给你的是好多男人求之不得的，你当时可是回复的‘给什么都行’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心里应该明白，你现在装清高，难道是看不上我？！”
说话间，她不断朝着楚歌逼近。
“不不不……”楚歌有些慌乱，连忙后退，“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有几个意思啊？！”女人不依不饶，眼见就要把楚歌逼到了床上。
“我……”楚歌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一时语塞的同时，心里忍不住痛骂那个江风。
他没想到，江风看着仪表堂堂的，居然是个衣冠禽兽。怪不得上次在古木林见到他的时候，他会只穿个浴袍，果然不正经。
不过受害者是江风约出来的，难道凶手是………
不知为何，楚歌突然不想往下推测，他只伸出手臂，试图阻止步步紧逼的女人：“你……你往后退两步，听我说……我……”
他最后一个字音刚说出口，女人的背后突然闪现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楚歌神色一怔，迅速伸手将女人拽到了他的身后，而自己瞬间被突如其来的蛛网缚了个结实。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脚，发觉一点也动不了的时候，急忙冲着身后吓坏了的女人喊道：“快去按警报器！”
女人惶恐至极，闻声缓过神来后，这才动身去碰墙上的红色按钮。哪想手指还未碰到，就被密集的蛛网捆绑住了手脚。
“啊！——”她吓得惊声尖叫，可是这屋子的隔音效果太好，再加上这个时间在沙滩大海嬉闹的人还有许多，声音足以盖过她的。
楚歌现如今无法脱身，可是他不相信，就算在梦里也救不了这个女人。他眼神冷厉的盯着凶手，那应该是一个长发的女妖，披散下来的头发足足盖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颗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左脸上一块似是被火灼烧后留下的显而易见的伤疤。
眼见对方一步一步朝着他们靠近，楚歌突然开了口，语气里充满了不屈的韧劲：“许苗苗是你杀的吧！”
此话一出，凶手神色微变，不由得顿住了步子。他把视线从女人的身上转向楚歌，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扬唇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看到这抹笑容，楚歌立时汗毛倒竖，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旁边，果然，身后左侧的角柜里正放着几根点燃的彩色蜡烛。
之前他和徐恋刚到这间套房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角柜上有已经燃尽的蜡烛。
于是，他用力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身子，目光凌傲地看着凶手继续说道：“你给我邮过去的那个快递箱里的毒气没能杀死我，你是不是有些失望啊。”
凶手收敛了嘴角的笑，眼神狠戾的盯着楚歌，依旧一句话也不说。
“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许苗苗的那颗心脏里放一片缠梦树的叶子？你……到底是谁？”
楚歌说话的功夫，困住双手的蛛网已被火渐渐烧没了大半，他的手腕逐渐有了知觉，慢慢的就挣脱了出来，摸到腰上的□□。
“你——认识辰安吗？”
听到“辰安”这个名字，楚歌眼见对方的眼睛更加红了，阴戾的杀气从他的身上喷涌而出，双手的指甲蓦地变成了两寸长的尖刀。
楚歌一惊，在凶手朝着他扑过来的一刹那，举起□□用力扣下了扳机，紧接着对准凶手连开数枪后，他瞬间将枪口对准警报器开了一枪。
激烈的枪声加上刺耳的报警声立时震惊了整个酒店里的人。听着楼道里几名保安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凶手再次勾唇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来，接着慢慢抬起手来，用尖利的指甲把脸上覆盖的头发撩到了耳后。
一瞬间，楚歌还未看清凶手的整张脸，就突然听到身后的女人惊叫一声：“是你！”
楚歌皱眉，眼见凶手的另外半张脸满是一道道骇人的刀疤，整张脸看上去狰狞可怕。
他的嘴角边仍是挂着那抹诡异的笑，笑着笑着，忽然不见了踪迹。
楚歌有些怔住，转瞬间，他的心口处猛地传出一阵凶狠的剧痛。
他回头，见满脸惊恐的女人同样捂着心口的位置，越来越痛苦不堪。
楚歌知道，受害者的心脏快停止跳动了，他现在在她的梦里，若是她死了，他也就随着梦境消失了，现在是出去的最后机会，他必须得离开了。可是受害者分明知道凶手是谁，所以在问清楚凶手是谁之前，他还不能出去。
“小姐你告诉我，刚才那人是谁？”楚歌的脸已经因为心口的剧痛白的不成样子，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滚落。
女人的意识渐渐不清楚了，瞳孔暗下去的那一刻，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了一个字：“冯……”
话音落地的同时，楚歌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套房里，洛医生见受害者突然没了心跳，顿时满脸的不安：“不好……”他看向叶宇文，“受害者已经没了心跳，可是楚队长还没有醒过来，这可怎么办？”
此话一出，徐恋他们也随之一怔。
徐恋煞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的跑到楚歌的身边，握住后者的肩膀就是一顿没轻没重的摇晃。
“主人！主人！”他的手指打着颤，探向楚歌的鼻息，当意识到对方还有呼吸时，他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似的傻笑道，“还好还好，还有气呢。”
大熊见他这模样，仍是凶巴巴的看着他：“当然有气了，要不然你现在怎么活着的。”
“行了，都别吵了！”
叶宇文的目光一瞬不移楚歌，他心里不安的厉害，不由自主地说话声重了些，震的除大熊之外的其他人忍不住一个哆嗦。而接下来，叶宇文更是不顾一切的喊起楚歌的名字来。
“楚歌！楚歌！……”
——“楚歌。”
又是这个声音。
楚歌猛地睁开眼睛的刹那，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来到了地狱。周围又黑又冷，他震惊片刻，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可除了脑袋，整个身体无论如何都动弹不了。他又努力挣扎了一会儿，身下老旧的床榻随之发出吱吱悠悠的响动，可最终仍是无济于事。
“楚歌。”
那声无数次出现在梦魇里的嗓音再次响起，楚歌一怔，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是他！是辰安！辰安就在他的旁边！
看来他还在梦里。
“楚歌，不是我说你，你的缠梦用的也太差了，居然让梦主人左右你的命，刚刚要不是我，你现在就跟着那女人一起死了，你说，你该怎么报答我？”
听到这些话，楚歌微微蹙眉。他知道，此时此刻，辰安就在旁边看着他，而他却看不见他，所以，他必须最大程度的让自己保持冷静，尽量不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暴露他心里的恐惧。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敢让我看到你的样子？”
他的话音落下，顿时传来几声男人的哂笑。他听到旁边有座椅的轻微响动，有人起身在他的周围慢悠悠的来回踱步。
“楚歌，到底让我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我是辰安，你曾经的妖灵——辰安。”
“你胡说！”楚歌蓦地抬高了音量，“辰安早就死了，你不可能是他！”
男人顿住步子，站定在床头的位置发出一声冷哼，凉薄的嗓音里无端多了一缕悲凉：“是啊，辰安早就死了……”
他说着，忽然附身下来，贴近楚歌的耳廓，压着声音轻笑道：“楚歌，你杀了自己的妖灵，从妖管局一个不起眼的杂工一下子坐上了三队长的位置，挺有本事啊，难道你就不怕晚上做噩梦，梦到你的妖灵？”
“做噩梦？”楚歌神色刚正，语气坚毅，“辰安为了一己私欲，让人在噩梦中死去，好以此吞噬别人的恐惧来提升自己的能力，像他这种残害无辜的行为，于情于理，都死不足惜，我杀他，就是因为他作恶，我问心无愧，为什么要做噩梦？！”
此话一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过度紧张引起的错觉。楚歌似乎听到男人的心跳停滞了一拍。
“原来在你心里，辰安只是一只该死的妖，没有半分值得你留恋的地方……”
留恋的地方？楚歌恍然，他以前从未想过，辰安于他而言，到底是怎样的。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男人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声音冷的如同万年的寒冰：“过去的我对你，每分每刻都在真心的付出，即使我再该死，也不应该由你杀了我。”
他的手心蓦地攥起一把锋利的短刀来。楚歌虽然看不见，但仍是感觉到了丝丝凉意渐渐逼近他的胸膛。
男人用短刀划开楚歌的衣服，每一个字音都带了令人窒息的恨意：“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长了一颗怎样的心！”
话音未落，短刀的利刃瞬间刺破了楚歌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