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景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妆言摇头：“兴许是我们想错了。”

    褚修低眉沉思片刻，问道“景长生认识陈千演？”

    “不见得。”

    褚修看向妆言，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应该是那个小孩一厢情愿地赖着她。”妆言看到那个女人的夫君对景长生不善的态度，就能猜想到事情的原委了。

    定是那个景家小公子恬不知耻，仗着一张貌比佛子的脸在陈千演面前转悠。不过在她看来，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褚修知道妆言和陈千演一向不对付，看她这态度也没放在心上：“赖着她做什么？”

    妆言轻飘飘地撇了眼一脸不屑的褚修，看他面上好奇不似作假，她着实有些不明白，轻嗤了一声，有点阴阳怪气：“那褚三公子又赖着她做什么？”

    褚修挺起胸膛，义正辞严：“不过是打听打听底细罢了。”

    妆言有些怀疑，斟酌着回答：“也是，一个已有夫室的女人罢了。”

    两人一时无话。

    静谧在空气中流动着，卷起了某些人的心思。

    褚修先开口：“年关。”

    妆言看向坐着的男人，点点头：“但是千万要注意避开天子耳目。”

    “你以为如何？”

    妆言颔首一笑，端的是世家名门的姿态：“只一人可矣。”

    “妻主。”陈子越已经习惯了每天下午陈千演都来接他，见到她来，虽然疑惑她今天怎么这么早，但还是忍不住眼睛微眯，里面是藏不住的欢欣。

    今天李宜不在，他那身子熬不了太久，手把手地教了陈子越这么些日子，心里对陈子越也有点数了，现在在里间歇着。

    小李看到小两口站在一起的养眼画面，识趣地开口：“师弟聪慧，异于常人，学什么都很快，不如你今天先回去吧。”虽然他和这位女君也算认识了，但不知怎的，在她面前，小李还是有些拘谨，唯恐沾污了这位女君。

    陈子越也没放在心上，衡量了一番，解下手套就带着陈千演出去了。

    高天远水，木叶尽脱。

    深秋初冬似乎只在一刹那就席卷了整个通县，仿佛只是片刻的事，一夜之间，整个通县一片肃杀的景象。

    陈千演体弱，即使后来不知陈子越从哪里弄来一些滋补的药物，这十几年亏空的身子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起来的，不过面上气色倒是好看了很多。

    陈子越跟在千演身侧，从他这个角度看去，身边的妻主即使裹着厚重的青色鹤氅，因为身材纤细，也不显得十分臃肿。纵观整条东道二街，这个时候，也就只有陈千演穿着如此厚重了。

    陈千演一个劲儿地往前走，这西风吹得她直哆嗦，不由得紧了紧领口。

    陈子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自是心疼：“今年通县的秋冬倒是来得急。”

    陈千演分出心力应了一声：“往年不是这样吗？”

    她这具身子就被锁在了陈家村，少有出门。

    高大的男人摇头，又想到她看不见，开口：“这一带虽然在北方边境，但这些年来，即使是隆冬初春，也难见到这般天寒地冻的景象。”更何况现在还未完全入冬。

    也不知道陈千演有没有听进去，简短地哼了一声。

    陈千演听得她从领口传出来的嗡嗡的声音，包住陈千演的手，默不作声。

    这身子还是太虚弱了啊。

    任凭陈千演如何防备，终于还是感冒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觉得脑子不太清明，在账房里呆坐久了，更是觉得昏昏沉沉。

    于是李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年轻的账房先生轻轻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她竟不知先生端坐着也能睡着！

    李计小心翼翼地走近陈千演，不太敢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屋里只此两人，身量高大、品行端正的李计居然跟做贼心虚一样，取下自己的披风，正想给陈千演戴上就见她睁开了眼。

    这下子可把李计惊得一哆嗦，手里还拿着解下的披风，慌忙开口：“我担心先生冻着。”

    陈千演烧得糊涂，眯着眼睛瞧人，也没听清楚李计说了些什么。

    李计是个会来事的，一摸陈千演脑门，果然是发烧了。

    她跟着先生这么久，自然知道她内里也就真如她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羸弱，转身就想去叫个大夫过来。

    没想转头就看到褚府那个年轻貌美的管家正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在这待了多久。

    她呆滞片刻，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陈先生素来体弱，偏偏最近北风肆虐，这才让它钻了空子，以至于先生不行，久来成疾。”

    妆言也没看李计一眼，径直走向窝下去的陈千演，弯下身子，素白的手掌在她额头轻抚而过，面上看不出什么门道，又拉起她的手把了下脉。

    这皇女竟然虚弱至斯。

    她紧皱眉头，禹城不需要这样没用的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