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妆言，你可是有了什么收获？”

    褚修屏退了侍人，看向压抑着喜色的妆言。

    外面的侍人虽然觉得奇怪，似乎自妆言管家来了后三公子就经常和她腻歪在一起，而且夫人也不管她们主仆两人，隐隐对她们俩还有些尊敬，在府里给了她们最大的权力。

    但他们也知道，不该问的事少问，所以虽然褚三的贴身小厮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他毕竟和公子一样，是个男儿身，有些事，他替代不了。

    他们都以为三公子和妆言管家有点私情。

    这是妆言来通县后最开心的一天，寻找皇女的事渐渐水落石出了。

    她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如果细看能发现她一个女子居然还擦了点细粉，混着些许汗液，此时才微现端倪。

    妆言也顾不上形象了，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猛喝一口，也没来得及擦拭汗液。

    褚修扬眉，这是有好消息了？

    他也不催妆言，毕竟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现在距年关还有段时间，赶得上。

    等到妆言平复下来，她才捏起一张洁白的丝质手帕，细细地擦了脸上的汗液。

    手帕边角上似乎还绣着什么纹饰，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褚三，我们马上就可以回禹城了！”虽然缓和了自己的心情，妆言语气还是有些激动。

    褚修也无力吐槽好友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穷奢极逸的性子了，他更关注另一件事。

    “你是说你找到皇女了？”

    妆言展颜一笑，似乎这时才显现出这个女子姣好的容貌来，而不是像之前在陈千演面前那样，始终绷着一张脸，活像边边角角都被人用线吊起来的木偶。

    “皇女就在陈家村。”

    褚修看向妆言，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

    大约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妆言勾起嘴角，这才发现她的嘴唇天生向上微扬。这样的人即使不笑，看人也像是多了三分绵绵情意。

    她轻启朱唇，眉眼弯弯，声音是寻常女子没有的柔和多情：“褚公子，陈千演有可能就是皇女。”

    即使有所猜测，褚修还是没忍住心头一跳。

    妆言办事最讲究证据。

    还是褚修没沉得住气，他迫不及待地询问细节：“你怎么这么肯定人就在陈家村？千，陈千演又怎么可能会是皇女？”

    明显妆言心情不错，也不嫌褚三吵闹急躁了，慢悠悠地扔出一句：“我找到了当时的县令。”

    褚修目不转睛地盯着妆言，直到确定她只说这一句话后，他简直是气笑了。

    真就单单开口一句话，剩下全靠猜？？？

    他垂下眼，在思考回禹城后跟妆夫人说哪门亲事给妆言。

    妆言看褚修这副吃瘪的样子，心里窃喜，勉强在褚三面前扳回一成，谁叫他老是把所有事都交给他？

    待到吊完他的胃口，她才继续说道：“我找到十八年前的卷宗，重点查阅了当年进入通县的外地人，特别是那种携带婴儿的年轻女子，符合这种条件的寥寥无几，”妆言觑了眼求知若渴的褚三，话锋一转，“她们又都有明确的身份，最后当然是一一排除了。”

    褚修当然知道其中的艰辛。

    这事说来轻松，只是当年因为先皇的统治，北方边陲一带就已经不太安宁了。在乱世，多的是人浑水摸鱼，认真办事的地方官员十难有一二。一般来说，这种小城里的人口统计实在是难以一一收录在案，更何况时隔多年，物是人非，当年卷宗难找，如果在任官员稍微敷衍一些，更是难以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然后我又看了之后几年的外来人口，十七年前，”妆言垂眼，“也就是宫闱大乱那年，通县倒来了个身份不是很明晰的女人，也是带着个婴儿。”

    褚修看向妆言：“你的意思是？”

    妆言点头：“那人正是张氏身边的侍卫。”

    接下来的一切就是顺理成章了。

    依妆言看，当时的外来人口应该不止这么几个，大约就是没有被完全统计。他阅览完卷宗后又去细察那些人的身份，甚至为了保险起见，她又去细察了之后几年的外来人口，这才确定了她们之前就有所怀疑的对象。

    最后，妆言找到了当年的县令，现在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妆言就知道问不出什么。

    所幸，那个敷衍塞责的老头没有漏掉改名为陈匀的女人，以及她带来的那个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