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挑食
白戈只用余光瞟了一眼，就知道来人是谁。
alpha魁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门框，正缓步朝自己靠近。
“饿了吧。”左凌云露出痞笑，从身后拿出一个保温饭盒，放在病床的小餐板上。“自己家里熬的粥，健康无添加，最适合一天没吃东西的人，先暖暖胃。”
白戈张嘴要怼，但是想到是这人把自己救了出来，嘴巴张合一下，又闭上了。
大概是粥的香味漏了出来，白戈确实觉得饿了。没必要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白戈假模假样犹豫片刻，就打开了饭盒。
香味随着热气四散开来，皮蛋瘦肉粥煮得粘稠，大米看不出原本的形状，和食材融合在一起，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啪。饭盒被盖上了。
“我不吃皮蛋。”白戈言简意赅，原本坐直的身体，又向后靠了下去。
“给。”
又一个饭盒摆到餐板上。左凌云脸上的得意毫不掩饰，好像在说“我早料到了”。
白戈坐起来，打开饭盒看了一眼又关上了，香菇鸡肉粥。
“我不吃香菇。”
“还有。”
第三个饭盒摆到餐板上，不大的小餐板已经被三个饭盒放满了。
白戈好奇地打量身边站着的左凌云，这人会变戏法吗，居然带这么多粥过来。
抵挡不住饥饿，白戈还是第三次打开了饭盒。
丝滑的蛋液均匀四散，牛肉切得很薄，光是看一眼就令人食指大动。为了缓解尴尬，白戈拿起勺子，憋出一句，“就是缺点葱花。”
话音刚落，一个小的分隔饭盒句到面前，一格葱花，一格香菜。
行吧。白戈心里服了，他挖了一勺葱花放到粥里，搅拌搅拌，温度适中就吃起来。
柔滑的白粥混合这蛋液，毫不费力就滑入喉头，牛肉软嫩又不失弹性，搭配香葱在口中咀嚼，一下就打开了白戈的味蕾。
“马马虎虎。”白戈违心地说了一句。
左凌云笑容更深，收好其他饭盒摆到一边。将座椅反过来背对着病床，自己反跨在椅子上坐着。手臂盖在椅背上，头枕着手臂，斜脸痴痴地看着白戈吃粥。
白戈吃完，看着左凌云收拾的身影，淡淡地冒出一句。“谢了。”
声音不大，但是左凌云听的很清楚。他知道这声谢不是因为粥，心中暖意汹涌，却还佯装道：“哎哟，不就一碗粥嘛，再说也不是我煮的，家里煮饭阿姨做的，等我学会了给你煮，包你满意。”
“不是为了粥。”白戈难道认真地看着对方，语气笃定。
左凌云倒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有什么可谢的，应该的。”
白戈重新倒下，揉揉吃饱的胃，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既然不用谢，那就当我没说吧。”
“不是。”左凌云走到白戈身边，一本正经地狡辩，“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可以拿来谢我的？我这是问你，不是不用谢的意思，你误会了。”
白戈宠溺一笑，就着半躺的姿势，抬头看向对方。
左凌云无疑长了一张十分养眼的俊脸，由于刚毕业的缘故，头发没有染色，乌黑的短茬让他看起来野性十足。深邃的眼里像有星辰闪烁，真诚可靠的目光与白戈视线相触。
“行吧，确实是我欠你的。那你说，要什么感谢。”白戈被纯真的帅气青年打动，少有的和颜悦色。
左凌云眨眨眼睛，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真的？”
白戈气定神闲的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左凌云俯下身，用魅惑的嗓音轻声说：“我可是把你从色狼身下救出来的。”他贴近白戈的耳朵，“要不你就以身相许吧。”
alpha炙热的呼吸喷在耳畔，白戈不自然地扭头。他喉咙发紧，心脏忽然快跳几下，声音听起来也有些不自然，“有病。”
左凌云见好就收，站直了身体，举起一只手，“没有，我保证没有病。相反还很健康，不信你可以试试！”
白戈转身侧躺，拿背对着左凌云，彻底不理人了。他觉得好笑，刚才居然觉得这人真诚还纯真，一定是受了麻痹类信息素的影响，眼花了。
白戈这才想起，忘记问小胖针管的事，算了，只有回警队再说了。
过了一会儿，哗哗的水声从浴室里冒出来。白戈住的是单人病房，有独立的卫生间。眼下是左凌云在洗澡，暖黄的灯光从门缝泄露。
白戈听着水声定定地发呆，脑中不自觉地胡思乱想，这人身材应该很不错吧。想着想着，水声停了他也没注意。
咔哒，浴室门被打开了，预想中裸着上半身的青年没有出现。左凌云穿得很规矩，t恤加运动长裤，从冒着雾气的浴室出来。“你洗吗？我帮你？”
白戈摇摇头，“我自己来。”他撑着床站起来，没走两步就举得腿麻的厉害，又坐回床沿。“你过来给我搭把手。”
左凌云伸出一只胳膊，白戈刚想扶上去，对方大手一转，抄到白戈腋下，将人给抱了起来。
“喂！”白戈佯怒，心里无端冒出一些遐想。
“又不是没抱过。”左凌云三两步走到浴室，把人放上马桶，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又将一条毛巾放到白戈手上。“你自己来，毛巾是新的，有需要再叫我。”
左凌云爽快地退出了浴室，门被关上了。白戈有点恍惚，他打湿毛巾擦身，发现自己有点失望。失望个屁啊，白戈暗骂自己一声，加快了动作，随便擦擦就扶着洗手池打开了浴室的门。
“这么快啊。”左凌云尴尬地抬头，手在床头上按来按去。
“你在干嘛？”
左凌云大力按了一下床板，咔哒，不知道弄坏了什么，床头总算平了。他吐出一口气，拍拍手朝白戈走过来。
“我就是想帮你把床放下来，谁知道这床那么不听话，比你还难伺候。”
白戈翻了对方一个白眼，顺从的让左凌云抱回了床。
“你还不走？”白戈慢条斯理地躺下，拉拉被子，将自己盖好。
左凌云玩味地看着对方，手指指边上的沙发，“我陪夜。”
一张双人沙发靠墙摆着，上面堆着条薄毯。左凌云拎起毯子抖抖，坐下沙发，两腿架到扶手上，躺了下来。
alpha个头都高，左凌云更甚，他小腿垂在沙发外，看着就挺不舒服的。
白戈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他睡相很好，可以整夜都不动一下。大概由于才醒没多久，白戈睡不着，但也强迫自己保持着睡觉的姿势不动，脑子里将昨晚上的案件细细走了一遍。
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冷不防的，白戈感觉有人在靠近自己，并且越来越近，直到有热气轻轻拂过颈侧。
白戈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为什么装睡不动，为什么不坐起来斥责他，反而心里生出期待。颈边缓缓靠近的鼻息让白戈起了小疙瘩，这人要是再不动作，躺着的人就要装不下去了。
就在白戈忍无可忍的时候，压迫感消失了，咔哒关门声响起，人离开了。
走了？白戈慢慢撑出一条眼缝，确保身边没人才彻底睁开。
哗哗水声又从浴室里响起，左凌云又去洗澡了。
白戈用手搓搓颈侧，那里还留有余温。他露出戏谑的笑脸，想好了等着左凌云出来，好好说两句话臊臊他。
可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等到白戈听着水声睡着了，也没见左凌云出来。
第二天早晨，白戈迷蒙中感觉有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他舒服地翻了个身，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又来了，只是这回不带压迫感。
白戈调整了一下表情，假装自然的睁开眼睛，想要惊愕地问一句，你干嘛。
出乎意料，眼前的人不是左凌云，白戈揉揉眼睛，放松表情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道：“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