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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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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小楼被推在二楼青漆铁栏杆处,往下一看,竟有五六米高!犹如身临悬崖峭壁,战战兢兢,不能自已,血汗直流。

    完颜嵩申走到他跟前,嘘声问道:“你想下去吗?”

    金小楼拚着力说道:“废话,是人都不想的。”

    “如果我非要让你下去呢?”

    金小楼疲乏得眼睛都睁不开,朦胧说道:“死都死了,那我就不需要襆被出都、去躲着各位爷了。行行好,你们砸了我的店,我没了营生,活着没啥意思,干脆把我推下去罢……”

    “哎呦?想死啊?”完颜嵩申对着手下们大呼大叫,幸灾乐祸,“哈哈,他居然想死,大活人好好地居然想死,真的假的?”

    众人跟着起哄、吵闹着骂他“小婊杂、小布丁、狗娘养”

    金小楼耍到兴处,随即补了句:“我是白云苍狗!”

    当即惹得众人呱呱乱唱,犹如聚会般欢庆,哪里像是仇家寻命?实实比搭台戏唱《瓦岗寨》要好看得多。

    完颜嵩申拍着金小楼的肩头,积笑满面,道:“金圣叹也会向朝廷低头啊哈哈!……”

    金小楼赔笑着:“大公子将我比作文人金圣叹……我不敢当啊……”体力早不支了,若不是两侧有人架住,早跌了“悬崖”下去。

    嵩申嘲讽他:“就你这吭哧瘪肚地熊样,还他娘的文人?——伺候着!把他给我推下去!”

    “我……cao……别啊……”

    “怎么地、还有什么要说的?”

    “天子脚下,首善之区,你们无缘无故地杀、杀人,可是要吃官司的……”

    完颜嵩申干笑几声,贴着他耳根说:“步军统领衙门里头有我爹的老同年,那里就是专治你这种外来佬、在京里装腔作势之徒的。有胆识,你就来试试。左家庄化人厂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每年到头不计其数。皇上他幽居圆明园里,哪有闲工夫管外头事?所以你啊,就甭想上控了,京里没门路、道道打不通!”

    金小楼如饱酒般酩酊(被削晕了),目酣神醉地说:“步军统领衙门上气通、下气通,无孔不通!签押房里孝敬大烟抽、内宅后头设角门,这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啊……”自己有过在那衙门里头的经历,自然是十分晓得门道。

    嵩申不知道肃顺曾带他去过,还很诧异,问道:“咦,你家亲戚在那里是火工么?你知道的不老少啊。”含了七八分蔑视他的意思。

    “总求公子……”金小楼想不出更好的求饶话语,只好高喊着:“白云苍狗!”

    一语甫毕,当真是惊天动地,地震山摇!

    金小楼如此中伤自己,想来是有十分告饶的诚意了。

    “你不学犬吠,不够形象啊,快叫几声!”

    “汪!汪汪!——”

    金小楼学完狗叫,问道:“我叫的像吗?”

    “还可以,不过我还是想看你摔下去的样子。”

    “啊!不要啊——”

    完颜嵩申就是想置他死地,当即下令给他推下去。

    ……

    “我ri你奶奶!”

    金小楼的一声喝骂,真真把完颜嵩申的那股无明业火给燎得上身。

    架着金小楼的那两名随从左右一脚,将二楼的青漆铁栏杆踢散开,再将他送到“悬崖边”上,完颜嵩申对准好目标,冲上前去抬脚一蹬——姓金的脚底一空,坠了下去……

    嵩申舒缓了口气,对左右说:“你们两个下去看看他还活着没。”

    “是!”

    左右回来禀复:“栏杆尖插进了他的肚子里,想来已死。”

    “嗯?这就死啦?”嵩申到底有点怕了,“待我去看。”下到一楼,踏着血迹,蹲上前去,见他果然翻着眼白而死。

    这时心里总觉得有丝过火,不该这么绝对,闹出了人命,还不知要化多少钱去补平,罗乱事多得很,可若要耽误学业,真是不值得了。

    “大家别拿这里的任何东西!将来追查线索查到你们头上,可别怪我没提醒!”完颜嵩申却待要走,看见柜台里那群细崽吓得脸色苍白,各个抱团在一起不敢言语,生怕自己如金老板那样死去。威胁道:“你们赶快收拾行囊,各人领上十两银子,滚出京城,永远不要回来!”

    不知何时,大使馆洋餐厅那面崭新的大门被打开来,万丈光辉照烁出一名红衣女子,她叫韩江雪,迈上厅内红毯的第一步时,这四周的处境,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

    壁画、窗幔、餐具、盆栽、吊灯、栏杆、水晶桌椅……还有那地上的血迹!——还有,这里所剩下唯一的人——金二爷。

    韩江雪跪在地上,将他抱入怀里,仔细检查。

    根本不需要过于仔细,因为他已经遍体鳞伤,甚至死活还不知晓。韩江雪气得险些没晕过去,恨得不知该去找谁寻仇,只坐在血泊当中,惨淡地笑着。

    只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的下面……

    脸一红,见金小楼嘴唇拨动,便问道:“你醒了?你说什么?”

    “我……地、妈……”

    “你说什么?”

    “疼、啊……”

    “啊?你……”韩江雪闻他鼻息,闻还有生命迹象,抱他起身,道:“你先睡一会,放心,不会死。我抱你去找京里最好的大夫。”

    韩江雪腰上挎着剑,脚踩红缎快靴,双臂擎着金小楼怀婴也似,出了大使馆洋楼餐厅,奔行在街上,四处询问医馆药堂之类。

    照着大家的指示,韩江雪来到一处广善堂的医馆,那堂馆的护医见韩江雪穿着华丽忙从他手中将金小楼接过,招呼几个人毕恭毕敬地抬到病榻上,先给包扎伤口,再做具体检查。

    韩江雪松了口气,叫过一碗茶来喝,向护医略问他的伤是否有碍,护医说:“这里有个洋大夫,他包完伤口后,我再做个细微观察,你别急,回去收拾被褥,派个仆人准备搬来陪伺罢。”

    韩江雪一听这句话,只觉得这伤很重,需要恢复时期,便问:“我来陪,可方便吗?”

    “你是他夫人吗?我们这里整日病患无数,你觉得方便就方便,你觉得不方便,就叫你家下人来喽。”

    “家里没有下人,还是我来吧。对了大夫,求你要细心医治他。”

    “细不细心,须看银两。同等草药,有精、贵之分,三钱一档,要看你腰包的钞票是否充足。”

    韩江雪没什么钱,衣食住行全是肃顺安排,轻轻地按了按腰上的剑,道:“我没钞票,钢剑却又一把。”

    护医瞥了她一眼,细声呢喃地说:“那叫你丈夫等死喽。”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韩江雪的心里防线,再三恳求,日后定当厚金报效。那医馆只以利润为目的,不做这等善事。

    没辙。韩江雪默默不语,真是遇到难处。当初挖空心思地要致姓金的于死地,现在又想方设法地去救他。想到此处,忍不住笑了出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哪……

    “没钱又想治病的,去大栅栏济善堂罢。”那护医如同对付一个叫花子,舍了这句给韩江雪。

    却见内堂中金小楼上身光溜溜地,被一个老头子给扛了出来,交接给韩江雪。

    又见金小楼上身的绷带只缠了一半,伤口里还渗着血,那微末的金创药粉早被融化掉了。

    韩江雪收拾好衣物,抱着他出了医馆,孤独地行在街上。

    “对了,你不是总和我吹牛说你有一万两银票,现在连你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不拿出来替你续命!”

    “那张银票说来话长,其实已经送给了伊丽莎白……就当作……当作中国友人送她的礼物罢……”

    “我该怎么说你!她拿着那么的钱去买洋枪洋炮,到头来对付我们中国人,唉,你呀!见色忘义!”

    “雪姐姐你别说了,我都快死了,那么多钱财留着做什么呢放心,我也给你留好了一份产业,就是那座洋餐厅,下半辈子你可以有的吃。”

    “住嘴!别胡说!等着我抱你去找大夫。”

    韩江雪举目迷茫,不知该去哪里,“那个护医说的大拾烂儿济善堂,我猜测是一家给牲口治病的地方,咱们还是不要费力找寻了。”

    ……

    “好姐姐……”

    “有话说?”

    “咳咳……去步军统领衙门。找肃……肃中堂……记得,走后门……”

    “咱俩水尽山穷,只好去求他了。”当下,韩江雪身怀金小楼,二人相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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