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商议回京
当金小楼睁开眼睛时，看见的是双双，心中生起一阵暖意。
“妈了个巴子！疼死我了……”
双双无话，拿毛巾给他揩脸。
金小楼一把抓紧她的手腕，将她吓得站起身来，退后两步。
金小楼见她与自己生疏起来，好不顺心，说道：“你就一定要当秀女进宫不成？你给我当秀女不行？”
双双道：“金二爷，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待我进宫领了俸银，我拿给你买新衣服穿。”
金小楼道：“我不稀罕你那两个子儿！我奉一趟差使便可捞他一笔，你那点子钱，留下熟络宫里的门子罢。就你这软性子，去了那里，就是柿子，踩一脚不当紧，日后都来寻你好看！天底下，你无亲无故，好歹有了我对你百依百顺，自个儿不珍惜些个，受了委屈该怎地好？”
双双觉得他的话甚是有理，只是唯有入宫，攀附上大清皇帝才能够为冤死的赵惟勤翻开密案。这事金小楼当然不知道，想破了脑筋也不能想到赵双双会为了父亲走上献身歧途。
金小楼似乎早将她爹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一心只以为她追崇富贵。双双真是有苦不堪言。
过了一会，双双又不搭话，径端尿壶去了，门掩了半，不时被人推开，只见走进一个文士装扮的男子来。
金小楼见是救命恩人董海川，大笑道：“大伯！你教我几手八卦掌，双双不跟我回老家，我又打不过她，我跟你学神功，她不听话，我掳她。”
董海川按住他道：“别动！你肺中气体在压缩，不可坏了它。”
金小楼对自己身体内的毒大是好奇，在炕上跳来跳去，问道：“什么气儿？可我现在好的很啊。”
董海川骗身坐在了炕上，叹道：“你险些死到临头，如何不较紧儿呢？你可知，你肠内的肺叶已被毒虫侵蚀，再耽搁片刻，就窒息而死了!”
金小楼问：“肺叶什么用处？可以再生长吗？”
董海川摇头不语，面目悲怆。
金小楼记忆模模糊糊地，追忆道：“雪姐姐……雪姐姐这个女人也忒狠毒罢！喂我吃这个毒不是教我死么？”
董海川道：“姓韩的并未有你想的那般心狠。”
“哦怎么说”
董海川续道：“肃中堂问过韩江雪，欲为你拷打出解药，经此深查，原来韩江雪给你下的毒是咱大清子民共有的毒。”
“啊？共有的毒”金小楼一脸坏笑地道：“敢情是‘情花毒’，只有雪姐姐一人能够解得，无非是‘睡一觉’之类的行径，哈哈，大伯，这毒无须你给我解啦，就教我一辈子患此情毒罢!”
董海川的话尚未说完，却见他浮想联翩无数，不禁笑了起来，心想这孩子如此滑稽，无怪中堂喜欢。说道：“姓韩的心不坏，她给你种的毒与其说是药，还不如称之为蛊。她为了能够控制你替她卖命，将蛊中掺了福寿膏。不过剂量小的很，调节好日期给你服用，你就会上瘾成性，非找她不可了；然而你的毒之所以会变得如此严重，还要怪日照寺的智能监院和邪灵喇嘛。”
这句话彻底挽回了韩江雪在金小楼心中的形象。
金小楼听了，便对她的恶意少了七八分，反增了三分爱恨之心，接着又问：“臭喇嘛给我控毒我是知道的，可是，那个智能监院也没为我吃什么丹药啊？是不是在饭里下的毒？”
董海川道：“你昏睡时，我查过你的身子，在后腰的位置上有一处掌印，叫‘结核印’。你应该是先受了智光的掌力印记再吃的邪灵喇嘛的抗毒丸！”
金小楼边听边拾掇着回忆，原来那日为了迷魂散，智能亲自搜的自己的身子，看来是在那时的亏！
董海川毫不斟酌地说：“智能也打算控制你。这结核印是抗你烟瘾的，这手法韩江雪估摸也会，可以证明一件事——日照寺内藏有太平天国拜上帝会的人！”
金小楼心想：“你真是废话连篇，那个秃驴监院将《顺天指引》藏在了二堂匾后，林凤祥二话未说顺手摘下，这说明俩人同流合奸不是一时了，还用你来说？”
但听董海川续道：“可邪灵喇嘛眼高一筹，看出智能的意图，又骗智能拿毒丸与你说是抗体，智能相信了，心想对结核印也无大碍，只管拿给你吃……”
金小楼听完早已膛目结舌，连连呼道：“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秃驴监院多么机灵的人居然也被臭喇嘛骗过，无怪这俩人反目成仇，中了迷魂散后也要斗个你死我活，我的妈！我没死在他俩手中真真万幸……”
董海川蹙了蹙眉头，金小楼不知他所想何事，见他愁眉苦展，便道：“你继续、继续说下去。”
董海川直言不讳地说：“你是不是感到呼吸不畅？对，用药调理现在为之已晚，棘手得很，也不是说不能治，以你的性格，不知能不能够忍受。”
金小楼道：“只要不回京，穿刺碎胸亦可忍受！”董海川道：“你不回京只有死路。”金小楼一口气险些没噎过去，说你不要唬我，有什么病必须要回京才能医治的？
“你的病天底下只有肃中堂能治。”
“啊”
董海川道：“听闻肃中堂有个宝贝，是一张雪花彪皮，传闻可驱邪治病，那真正是在长白山等了三年才捕到的。中堂老人家如果肯送你，便是你修来福气，毕生恩德；如不送你，你亦死路一条。”
金小楼从来没听过彪皮可用药，可他刚刚不是说吃药无用吗？难道是穿在身上就能治病了？如此神奇效应，人生初闻，不免想入非非。问道：“肃中堂好说，他是我雨亭兄嘛。”
“胡扯！”董海川嗔道，“你不可直呼中堂姓名。此一时，彼一时，在北京万不可乱了规矩!”
金小楼见他脸色铁青，打住嘴，“不说就不说，我叫中堂总可以了吧？刚刚说到哪？对了，白彪皮，那东西是教我披在身上驱挡风寒么？”
“不是，现在先不和你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金小楼瞧他卖关子，白眼一翻，威胁道:“董伯伯如果不说的话，小心我在中堂面前参你一本!”
董海川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狠，起身便要走，临行前说了句：“你还是求中堂肯舍那件宝物与你治病罢！据说已经上奏皇帝，要呈上作寿礼呢！”
“喂!你!……”
金小楼欲穿鞋下炕，突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过去。
他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已经鼓成包了。
“不好，这不是好征兆……”
他试图大口地呼吸，但还是觉得吸不进空气……
“这……”他从未害怕过，但此次他终于有些害怕了。
“我真得赶快回北京求中堂治病，再这样下去我要一点点窒息到死……”
转念一想，正好回北京去见韩江雪一面，这些月着实想得受不了。
“不行，得赶快走!我这就去找董伯伯商议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