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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独钓韩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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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权率众追去,眼见那木桶被一伙猎人拖着过了河,正滚向对岸,韩江雪却不顾寒冷趟水过溪,顺着腰拔了火铳,“当当”开了两发子弹,却未中的。

    原来射程根本达不到。

    故又耐着刺骨的冰水向前奔了两步。

    “啊!……”地惊呼!

    浑身跌在了水里。

    她忍着无比疼痛,拿出来一看,竟是一个狩猎夹子将脚腕儿活生生地钳住了!

    “韩姑娘!”

    刘权忙冲了上去,一个踉跄也跟着栽入了水里。

    “啊呀!”刘权满脸都是血,狂喊:“都别过来!水里有铁蒺藜!”

    夜幕降临,根本看不清水中的陷阱。

    所以众人不敢再趟半步,只能眼见着对岸金小楼和罗雨亭被一群猎人所簇拥着,无不甩手泄恨。

    而且韩江雪和刘权还在水中受困,众人也不好绕路废时地去抢人,商议了一会,只好制造一个简易的木筏下水去相救二人。

    “别管我们,去拿人!”

    韩江雪忍着巨痛也不愿让金小楼再次逃跑,因为天王洪秀全曾亲自提名要拿问此人。

    如今金小楼在自己眼皮下逃走,定然会有失职之罪。

    非但如此,还会连累义父,故而自己狠了心也要先杀了此人,拿头颅去见天王不可!

    拜上帝会的人分拨去到对岸找人,可全部中了暗器而亡。

    韩江雪的鹿绒靴早浸透了血,双脚在水中像是被刀割一样,只好勒紧面容,强忍着泪水。

    一旁的刘权也伤得不轻,铁蒺藜扎在脚心,导致愈来愈痛。

    他这时刚要起身去扶韩江雪,可脚心的巨痛直传心窝。

    “哎呦”一下,又扑进了水里。

    落汤鸡也似地爬起喘道:“韩……韩姑娘……罢了,别追了,救他的那些人都是高手……”

    韩江雪愤恨长叹:“让金小楼给跑了,我好不甘心!……”

    刘权道:“洪天王只说有机会拿住金小楼,而他却是半路杀出来的,这事兄弟们就当没发生过,日后韩姑娘在天王面前也不必提起这事,这样可成?

    “唉……”韩江雪嘴里暗念道:“别再让我遇见你了!……金、小、楼!”

    “——雪姐姐!我在这呢!”

    韩江雪往岸边一望,立时愣住了!

    罗雨亭率一伙群猎人伫立在岸上,人堆里的金小楼兴高采烈地朝自己大摆臂膀:

    “雪姊姊!我来救你!”

    “滚开!你这该死的!”韩江雪盛怒之下,背过了气,昏倒在了水里。

    岸边正要造木筏下水相救的几个拜上帝会的人顿时也吓住了,回身便要杀去。

    这时罗雨亭身旁冲过去了两个武功好手,手起刀落便将这些人给宰了,但听后面金小楼喊道:

    “必要我韩姐姐活着!”

    “喳!”

    水里的刘权见大势已去,生命危在旦夕,便要扶着韩江雪过河,誓死也要保得她的性命。

    此时,远处摇来一支小舟,速度极快地在河上穿行而来。

    那舟行只站了一人,一身蓑衣,草帽也斜着盖住了脸,看不清长相,只从暗地里一撒,一张诺大的渔网将韩江雪牢牢地裹住,单臂一甩,毫不费力地便将渔网收了回去。

    昏迷不醒的韩江雪就这样被活捉了。

    刘权正要去追赶,“啊……”地一声,被人给剁了脑袋。

    岸上的金小楼吓呆了,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正是罗雨亭的朋友,二十来人齐声声地叫他“大哥”。

    罗雨亭不以为然地拍拍金小楼的肩头,饶有兴致地问:“咱俩这回可算是死里逃生了吧!该不该算是患难之交?嗯?”

    金小楼如梦初醒一般,说:“是你救了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吧。”

    罗雨亭道:“那你欠我得可多了。”指了指舟上那正在“卸货”的渔翁,“韩江雪也算是你欠我的人情吧?”

    金小楼觉得这样得来韩江雪必然不能获得她的芳心,况且她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全是拜自己所赐,心里酸溜溜的说不出个滋味来。

    “老兄,你必须要把她救活,她要是死了,这个人情可算不得的。”

    “这是自然。”罗雨亭挥挥衣袖,吩咐下去:“你们快去熬一锅飞龙肉,再找些药材来给韩姑娘疗伤,给我伺候好了,知道么!”

    “喳!”

    永陵埋葬的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父、祖辈的地方,通常是由军机处直接管辖。

    罗雨亭住在在永陵的呼兰哈达山下,那里是框架和干草堆起来的撮落,依然保持明末女真人的居住风貌。

    他率领的这些人全是在此处靠狩猎作营生的,居无定所,风餐露宿都是常事。

    他将打猎合围的技巧全部讲给了他。

    金小楼赞道:“你们各个武功卓绝啊!”

    罗雨亭道:“就是看家的本事,靠这糊口而已。不过我答应了你,你来我家做客我请你吃芝麻酱韭花蘸料,现下没来得及调制,且胡乱喝几碗肉汤罢。你不如在这多待几天,白天就随我上山打猎,晚上就通宵畅饮,如何?”

    “下回吧,”金小楼道:“我还要去找双双,那时我带她一起来,定要多叨扰你几日呢。”

    罗雨亭奇问道:“那姓韩的呢?”

    金小楼道:“先安置在你这养伤,办完事我就来接她。”

    “我还要去京城呢,恐怕顾及不上她……”

    “去哪?”

    “上京。”

    “你若是不想收留她,那我也不强求了,毕竟一个女子和你们在一起也有诸多诸多的不便。”

    金小楼看他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又问:

    “怎么突然就要上京了?这里冬天的猎物不肥么?还是老兄你在京城要做别的营生那房租贵得很呢!”

    “我……”罗雨亭寻思了一阵,缓缓说道:“老兄我有一件长远的打算没和你说,你既然问,我就跟你说说,你给大哥拿个主意,如何?”

    “等等。”

    金小楼在房中央的大吊锅里盛了好大一碗热肉汤,移身到床边,一口口地喂给韩江雪,“你说吧!”

    “朝廷近些年筹划八旗生计,打算先从我们奉天的这些旗人里面试行,每人二十亩的薄田分配在密云县以作日后营生,然后一年一年地削减旗人俸禄,待五年期满后便彻底取消月例银。”

    “你老兄我便被划到了第一批试行的名单里,按期去内务府报道,不然,交由各旗旗主议处。”

    金小楼道:“这是好事啊,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去领地不就完了?你若不想耕,大不了将地卖了,那可是白来的银子。”

    “条例之中已经说明了,凡有私自变卖国土者受凌迟之罪,不但要追回土地,买者也要被定罪,你看看,谁还敢卖!”

    罗雨亭吐了口寒气,默默地低了头。

    “不去不就成了?”

    罗雨亭道:“削减八旗俸禄,旗人自谋营生已列入了国策,哪里有人敢不遵循。”

    “既是不去就是死路一条,那还有何可说的”

    “你还是去罢,白白得来的土地也算作一份家资。”

    “想当初我在湖北那时,几百亩的地都被满洲人给强占了,太平军打进来刚好又成了‘贫农’,如今世道好转了些,那些地也要不回了,不然也能卖个万两银子,逍遥自在地生活,何苦来跟神将军后头打下手?说白了还不是奴才……”

    “你跟他多长时间了?”

    罗雨亭冷不丁问了一句,薄如刀削的眼睑微微上挑,偶然间释放出了他那隐藏久矣的尖锐的目光,那份笃定的眼神似乎像要把刚才的话题驱逐个烟消云散。

    金小楼却没有看他,说道:“从湖北到山东,再走渤海到熊岳,转瞬至奉天,由南到北……”

    “噢,数月而已嘛。”

    罗雨亭点了点头,倏然便收回了那凌人的目光,奇问:“胜保待你如何”

    “你们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你讲给老兄听听,我年过半百的人,除了奉天哪都没去过,对方外天下可真真好奇着呢!”

    金小楼有意卖弄双双的才艺与美貌,故将廖庆谟带自己去望京园,如何偶遇恭亲王、双双的唱功及作词、勒敏如何杀敌、自己如何舍生取义地保护恭亲王和双双、事后恭亲王如何赏识自己、如何求着自己拜在他门下的事一一说了。

    尤其是自己如何砍掉太平天国陈玉成和洪仁发的蛋蛋儿,说得简直是出神入化。

    罗雨亭听得亦是如痴如醉,笑道:“你小子福泽不浅哪!”

    “怎么说?”

    “你不仅结识了大将军胜保,又拜入了恭王府,更收揽了美人双双,来了奉天又赚到了韩江雪,啧啧啧,人生得意的几件事全被你赶上了!”

    “唉,倒也是。”金小楼也不胜感概,又说:“以前在老家整日和英叔他们混吃等死,倒不如出来见识,没想到才几个月,就遇见了这么多趣事,人生无常啊!”

    笑到最后,当然不忘眼前这位罗雨亭的恩情,故又补了一句:

    “但最令我庆幸的是,我遇到了大哥你。”

    “怎么说”罗雨亭饶有兴趣地问。

    “大哥怡然于山水之间,不问世事,逍遥且自在,令我羡慕得很啊!”

    “我如果没有遇到恭王爷,而是先遇到了你,一定要跟随你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在这片关外净土永远快活下去!”

    一语甫毕,二人相对,会心一笑。

    “我也想在关外永远的生活下去,可彤云出岫,身不由己啊。”罗雨亭哀叹着。

    “水——水……”

    忽然听得床上的韩江雪在呻吟着。

    金小楼忙将煮好的雪水吹凉,喂她喝了下去。

    忽而闻到了她颈间幽香。

    本想借着她梦寐值间行些苟且,却有点碍着面子下不去。

    “她是雪,我是尘埃……玷污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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