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游戏
“行了啊,知道大老远给俞堤寄熨斗,怎么不知道多给我备几双鞋垫,把我那件常穿戏服上的窟窿给补了啊。”,陈阙这边也被穿穿脱脱的衣服弄得有些烦躁,张嘴就多了些抱怨。
廖宣听着不对味儿,急忙掐着陈阙的腰,要去捂他的嘴,“祖宗唉,这还对着人呢,别有的没的都往外说,这也没几步了,我先上去给俞大爷收拾收拾,你们慢慢上来就行。”,说话的功夫就走出几十米远。
余照初看了一路的戏,没插上什么话,可大少的脸就是一张活招牌,童星出道,别的没捞到,但就人民大众来说,混了个脸儿熟也是好的。这不,作为人民大众中的一员,俞堤就很喜欢大少的前绯闻女友叶盼盼。
“大少爷,您和叶盼盼是真的吗,我是她的忠实粉丝,明天有她的戏吗?”,陈阙都来不及拦一下,俞堤就爷味儿十足的发问了。
余照初见着一左一右俩人,都一脸的好奇心重,就只能现编,“是普通的合作伙伴关系,她那个时候刚选秀出道,参加了几场活动,不缺热度,背后的公司有心安排转型。我那边电影二番,演得是个荤素不忌的花花公子,两边儿公司对接了几次见面,之后那些有的没的,都是媒体炒作来的。”。
大少大大方方的解释,俩老爷们也就没心思继续八卦,只俞堤叹谓了句,“那炒作可真厉害啊,什么花花太岁弃花拾叶,盈亏圆缺心在盼盼;什么游艇跑车玫瑰花,又俗又浪带回家;什么管你在天上,琼楼玉宇住着,珍馐百味吃着,落到地上,那都是叶盼盼的。合着都是炒作出来的啊,我纯纯的一颗少男心,都要碎了。”。
俞堤自顾自地演,见没人搭理,扭头就去搂陈阙的腰,陈阙无奈的任他搂,还不忘讲:“大男人家家的,就喜欢听八卦,信谣不传谣,不知道啊,一个月这心都能碎上七八回,得要几瓶强力胶才能黏好啊。”。
大少眼见润物细无声的手段被狠狠压制,还差点被泼了瓢“花心滥情”的脏水在身上,只得拐着弯儿再同俞堤解释;“演员间的绯闻炒作是很普遍的事情,就像某老牌影帝,最近接了个国内电器的商务,前期因为热度不够,只得拉着一个提携过的晚辈,炒作德艺双馨。还有一对儿明星小情侣,分手几个月了,临时复合去上节目,大肆炒作恩爱般配。所以媒体报道看一看就好,大都是些指鹿为马,糊着纸瓢子去喝水的。
大个子见装不下了,就嬉皮笑脸的回道:“大少爷您讲话真风趣,我刚刚就是演一下,不用搭理我。”。
陈阙也冲余照初挤眉弄眼,“就是故意拿着话酸你呢,不用搭理他。我明天下午有排戏,你明天一整天排戏不少吧,中午有什么想吃的饭菜吗,我帮你直接带过去。”。
大少差点儿被这份体贴羞红了脸,“都行,我不挑食。”,讲话都变得拘谨了不少。
“你要给人家大少爷做什么,大夏天的,也别折腾那么多,吃点清淡的就行,要是嫌嘴巴里没味儿,你俞婶儿的自制调料刚好可以用上。”,毕竟是来帮忙的,俞堤也怕陈阙揽事儿,毕竟是吃惯了玉盘珍馐的大少爷,瞧的上瞧不上另说,这要再得罪了就不好了。但这话里话外替人做主的派头,当真是让陈阙捏着一把汗。
“确实不用折腾,大厨帮我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哪怕抬着炉灶到片场现做,我都安心等着。”,余照初几句话让陈阙安心,弄得俞堤心里犯嘀咕。
陪着陈阙回到房间,瞅着这比自己家都舒坦的酒店布置,再次感叹:“夏总是真阔气啊,每回你拍戏,都给定套房,回回便宜了我。”,陈阙闻声苦笑。
廖宣刚把侧卧收拾出来,:“可不便宜了你,早上晚间都注意着点,陈阙有什么动静也招呼着点,有事儿叫你手脚就勤快着点,没事儿别那么腻。”,听着助理阴阳怪气的说完,俞堤痛快把人赶出门去,去浴室冲刷了一番,出来就瘫在了沙发上,当真一副大爷做派。
“开心点儿嘛,兄弟好不容易来陪你了,怎么连个笑脸儿都没有。”,卧在沙发上了还不消停,陈阙闻言进了浴室,冲洗过后,披着块浴巾,举着一脑袋正滴水的头发,就把俞堤跟前儿凑。
俞堤起身,帮人把头发擦了个半干,从床头柜拿出痱子粉,往陈阙后背擦。“我都进组快有一个月了,三催四请了你几次,你才来,现在还好意思说来陪我,怕不是知道剧组里有你女神才过来的吧。”。
几句嗔怪让大个子没了脾气,“这不要等学生放假,我才能过来嘛,再说你就和我提了那么两回,我把事情处理好不就过来了嘛。”。
灯光下,凑近了看,眼前人一张脊背莹白如玉,既不过分羸弱,也不过分强悍,肌理分明,要不是从小见惯了,怕也是要生出什么旖旎心思。
“你自小就娇贵,我们一起的几个人,平日里有个什么磕磕碰碰的,放着不管,几天的功夫,自己也就好了。就你在太阳底下多晒一会儿就要出疹子,可也没什么亲的痛的多疼疼你。偏生你还是个争强好胜惯了的,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打个篮球都能被省队选上,都以为你是要进国家队,为国争光了,没成想转头进了娱乐圈。现在可好,就你这副犟脾气,十年磨搓哪里够啊,往后有得是苦头吃呢。”,大个子盯着人家的背唠叨了好一会儿。
起初陈阙没个动静,之后大个子就看见他把头埋得很低,脊背还时不时的抽动,便慌了神,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呸呸呸,什么苦头不苦头,我们阙儿天生下来就是吃饴糖乳块的,苦头都是要掰开揉碎碾成末儿,随风撒了去的,和我们阙儿压根不沾边儿,你看我这张臭嘴,刚刚都是胡说瞎说的,我们阙儿之后一定遇难呈祥、得遇贵人、戏约不断、青云直上。”,大个子没啥哄人的诀窍。
陈阙一般也不会露怯,平常最多是伤怀感触了些,也没见过这捂脸痛哭的时候,俞堤只得张开了双臂,紧搂着,嘴里好话吉祥话哄着。没一会儿陈阙便挣开了大个子的手臂,对着大个子一顿挑眉、撇嘴。
“我受得了苦,也尝得了甜,并非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不愿意事事都往人情上扯、世故里谈。这个圈子是乱,是利欲熏心,但是只要我做好自己,那旁人怎么泥足深陷,和我有什么关系。”,陈阙一张端丽的脸上有说不出的认真。
大个子也连忙附声,“说得对,阙儿做自己就好了,兄弟会陪着你的。”。
到了第二日,余照初一大清早就开始等着午间的安排,魂不守舍的,得了导演几次的提点,差点耽误了进度。
中午俞堤提着个食盒子,跟在陈阙后面到了余照初的化妆间,冼清秋刚好也在,见着食盒子也就没着急走。
陈阙煮了粗面条,浸在凉水里,配了俞婶子的秘制调料就要给大少端来。俞堤怕寒酸,从酒店叫了冰粉,填补了进去。
“这才多久不见,陈阙的手艺见长啊,之前煮面条不还糊锅呢吗,现在这煮的口感很可以啊。”,陈阙几年前一部戏是给冼清秋作配,也算有些交集,但这交集只能由人家提,他却是半句不能讲的,毕竟是名利场,是非堆,能避就避才是上策。
“我就负责把面条放进开水里,还差点把自己烫着,没啥长进。”,陈阙眼看着几人吃得痛快,转头就想让俞堤把那冰粉也给分了,正好自己也尝尝味儿。
余照初对着人也不好关心太过,只使唤人送管儿烫伤膏进来,然后把放在食盒里的冰粉端端正正的分成四份儿,挨个儿放到几个人跟前。
“哟,咱们盛大少往日里不都是喂到嘴里,都要吐出来的,说不吃这甜丝丝的玩意儿吗,今天这是怎么还分了往人家眼前儿放啊。”,冼清秋平日里都是端着架子,生怕天仙下凡惹着尘埃的模样,但对着眼前这几个却是没有端着的必要,不如与民同乐。
余照初就着糖汁吃了一小块冰粉,回道“咱们冼天仙不还说,十年没吃过猪肉,喝水只认准一个牌子吗。”,引得冼清秋笑出了声。
下午是场练兵的戏份,刚好赶上烈日炎炎,防晒霜都不知道要多涂几层。同大少一起晒的还有罗燕然,陈阙只要接着演淋雨的戏就成。眼见着罗燕然一脸黑炭似的,半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陈阙只能多拿几瓶防晒出来,帮着脸上、胳膊上都涂满,不至于有那么大的色差。
等高台上的将军训示完毕,十几行几列的将士站满校场,汗湿衣衫,就等着一场瓢泼大雨,这么干熬了有十分钟,没有等来雨,等来了导演的咆哮。知道人工降雨的设备被别的剧组调走了,起码要一个小时才能还回来,无奈,只能招呼众人先休息,让人去协调。
几十个人围坐一堆儿,不知道从哪里起的兴头,只见以木桌为支撑,俩人盔甲卸了一半,手肘支撑桌子,手掌紧握,仅几秒便决出了胜负。输了的一方要拿着随身的竹扇也好、纸板也罢,给赢了的一方纳凉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