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欢迎光临
来之前，两人熟读了孤儿院的各种资料。
孤儿院的一楼是大厅，食堂和活动室，上面两层都是孩子们的住处。
“刚才发出声音的是……”
“！！”
微弱的光线下，一只洋娃娃安静地坐在楼梯口。
它的眼珠是用纽扣缝的，笑着的嘴巴几乎咧到眼角，看上去非常诡异。
闻眠下意识放轻声音：“刚才是它在笑吗？”
“如果是的话，洋娃娃会笑这件事就很吓人。但如果不是它的话，我们找不到是什么在笑，好像更吓人了。”
宛躬拍了拍闻眠手背：“没事，那我们就当是它在笑吧。”
紧接着，宛躬继续说道：“你看它的手里是不是拿着什么东西？”
闻眠努力地眯起眼睛：“好像……是由张纸条？”
“我过去看看。”宛躬径直走过去。
仿佛再恐怖的气氛都无法影响到他。
闻眠咂咂嘴，心道不愧是鬼差。
嘴上还不忘了说道：“一路顺风。”并拍了拍宛躬的肩膀以示鼓励。
宛躬轻手轻脚地靠近了一些，弯下腰去看那张纸条上的内容。
“欢迎欢迎。”纸条上写着。
闻眠嘴角一抽：“欢迎……谁？”
和宛躬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冒出一个答案，却谁也不愿意主动说出来。
“先别想这么多，说不定人家本来就是个讲礼貌的洋娃娃。”
“这几十年间都在这里欢迎，跟我们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这个说法……
行吧，闻眠勉强相信：“……但愿。”
这时，宛躬突然笑了一声。
闻眠被吓了一跳：“干、干什么，你怎么也开始笑了？”
“之前看你无论面对什么都波澜不惊的样子，本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闻眠有些不服气，她才不想说她从小就讨厌甚至厌恶洋娃娃。
“哼，你一个鬼差不也害怕嘛。”
虽然，她并没有看出来。
宛躬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惜命呢，要是我以后的老婆大人找不到我了会哭的，你说是吧眠眠。”
“问、问我干什么！”
黑暗中，闻眠的红晕已经爬到了耳朵尖上。
这一来一去，气氛便没有刚才那么恐怖了。
被宛躬这么一打岔，闻眠紧绷的情绪也多少缓解了一些。
哎，也不知道这是宛躬独有的安慰方法，还是只是凑巧。
放轻松了下来，闻眠四处打量了一圈：“嗯？这里贴了好多照片啊。”
宛躬闻言转头看去。
看清之后说道：“这里应该原本是天使慈善堂的展板。”
接着，他指着一张照片说道：“这张合照里面，左边的就是老院长。”
闻眠凑近些仔细瞧了一番：“看面相，是个严肃的人呢。”
“也许是吧。”宛躬眸中魏光一闪。
孤儿院的院长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很多基本的道理和守则，都是院长教导的。
“眠眠，你怎么了？”
“……这、这张照片——”
“合照上的另一个人，我认识。”闻眠心中大为震撼。
怎么、怎么可能会是……她？
“认识？”宛躬微蹙眉头。
“我、我不可能认错的——这是我奶奶。”
闻眠此刻也觉得天翻地覆，为什么在这里会看见她的奶奶？
站在老院长身侧，直视镜头的那个人，和十几年间抚养闻眠长大的慈祥老人，容貌完全相同。
闻眠一边摸着照片，一边喃喃自语：“但是怎么可能呢，就算这张照片上的人真的是我奶奶……”
宛躬接着说道：“也应该是年轻时候的她，没有‘人’可以做到几十年如一日，面容毫无变化。”
宛躬特意加重了“人”字的读音，闻眠知道，他替她说出了她不敢说出口的事实。
闻眠看向宛躬，嘴唇微微抖动：“……你对这张照片有多少了解？”
宛躬摇摇头：“在此之前，这对我来说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
“天堂慈善堂会接受一些社会的自主，合影留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闻眠低下头：“我能把这张照片带走吗？”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当然。”
宛躬知道闻眠现在心情不太平静。
自闻眠有记忆的那一天开始，就是奶奶一直在照顾她，直到她十六岁那年她因病去世。
在她的印象里，她总说自己没什么大见识，只是个普通的乡下爱妇女，给不了她更好的。
“……我好像有点理解当年司左的了。”
闻眠苦笑：‘如果是我站在他的立场上，恐怕也很难轻易怀疑老院长。’
宛躬揉了揉闻眠的头发：“照片毕竟只是死物，，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两个人长着相同的脸，也有很多种可能，未必就是最糟糕的那一种。”
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热触感，闻眠闷闷应道：“嗯……”
“嗯？”
“怎么了？”宛躬问道。
闻眠看向洋娃娃：“那个洋娃娃……是不是动了？”
这些照片贴在楼梯口的左边，他们刚刚一直在看照片，没有注意端坐在楼梯口的那只娃娃。
但闻眠记得很清楚，它原本应该是面向前的，现在却转过了脸，看上去像是在头盔他们。
“……不止，它手上的纸条好像也不一样了。”
宛躬凑近读出纸条上的字：“来唱歌来唱歌吧。”
“唱……歌？”闻眠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话音刚落，楼上突然隐隐传来一阵十分欢快的音乐。
说是欢快，但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只能令人产生一些非常不妙的联想。
闻眠有些欲哭无泪：“这又是什么情况。”
“之前是欢迎仪式，现在变成文艺表演了？”
“说实话，之前他们任一一人独自前来的时候，这座孤儿院可没那么好客。”
“看来这里还是更欢迎我们美丽的眠眠。”
闻眠嘴角一抽：“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宛躬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孤儿院。
回归正题，宛躬说道：“你觉得，这个洋娃娃会不会是在‘引导’我们？”
闻眠摇摇头：“不管是不是，我们现在好像也没有第二个选项了。”
“也是。”宛躬冲闻眠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上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