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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书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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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我杀的,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一语惊人莫过于此,沈溪一时语塞,她在地界这么些年,第一次遇见这种自己承认罪责的人,吃惊之余更为讶异。

    “你。。。。。。”她打量着宋明,一介凡人,温润的书生气,没有半点妖气与仙气。非妖非仙?不可能!造成那些人消失匿迹的罪魁祸首必定不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宋明神情纹丝不动,自己对着沈溪说得头头是道:“你一定在想没有妖气,也没感受到魔气和仙气,竟然自投罗网,是不是有诈?”

    他说着背对沈溪两人,缓缓地往台上望去:“你们也一定会想,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这种事情在你们的认知中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我必为妖,但恰巧我不是。你们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趁着宋明说话期间,玄烨微不可见地将沈溪往身后拂,右手防备地掐了个仙诀:“你知道我们是谁,你并不想逃!”

    玄烨语气很肯定,复问:“为什么?”

    宋明精明地笑,看看沈溪,再看看玄烨:“我不仅知道你们是谁,还比你们知道得更

    多!”

    “至于其他的,你难道觉得我不是人吗?”他饶有趣味地看沈溪,眼里满是笑意。

    这句话!沈溪气血直往上涌,夙因虫曾说过这句话!

    她有些急切:“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发生了什么?”她觉得自己处于一个巨大的谜团,什么都摸不到,这都让她很惊慌。

    玄烨把沈溪推开些,神色威严:“异志录出了什么事?”

    “对啊,为什么我们都这样说?”宋明并未回答玄烨的问题,声音变得厚重。

    沈溪质问:“异志录在哪里?”

    玄烨眼角抹了沈溪一眼,继而问:“这本书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过你们找到了这本书有什么用?”,宋明看着台上说书时坐的凳子,回答得模棱两可,“宿命里仙亦成魔,魔亦成仙,逃不掉!”

    宋明扭头看了沈溪两人一眼,漫步走上说书的木台,“时间快到了,今天我特意给你们说书!”

    “说什么书?!你别装神弄鬼!”沈溪唤出灵胭锁想将他捆到跟前盘问。

    “沈溪!”宋明唤了她的名字。她的心口蹙地开始搅得厉害,疼得剧烈。

    “嗯。。。哼。。。”她感到一口气快要提不上来,意识开始模糊,眼前一阵白光,纷繁的影子在眼前快速滑过,最后归于窒息的血红色。

    等她再醒来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周遭环境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她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内,这座宫殿她在仙界从未见过。

    殿内穹顶覆盖着玲珑剔透的琉璃瓦,漫天繁星透过琉璃瓦时形成淡淡光影,像潺潺水波在流动。星星跳跃在由七彩的琉璃瓦制成的墙壁上,墙壁放出七彩的光,最后又变为火红。室内的器具都颇为精美,庭院里生长着许多水晶。

    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句:“说书开始了!”

    沈溪疼着捂心口晕过去时,玄烨霎那间变出缙阳枪指向宋明,将晕倒的沈溪扶进怀里,源源不断地向她输入灵力。

    “小花,小花!”

    “她无碍,只是做个梦罢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玄烨看着怀中的沈溪满是担忧,输送灵力的手在微微颤抖,向宋明怒吼。

    “因为你掌控了我们的命!书不是还在你那儿!”宋明答。

    玄烨目光幽冷,阴沉:“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自己承认?”

    “谁说做了这些事我就要逃?那些人都该死!那秀才不思进取,借着家里人辛苦血汗钱在这苍州城过得逍遥自在;那陈修仗势欺人,借着豪爵家世强抢民女,却过得安然无恙;而那屠户愚昧虚伪,借着妻子的爱子之心胡作非为,仍赢得满堂名声。”

    “他们有罪又凭什么活着?我让他们在美梦中死去,又有什么不好,不体面?”宋明的言辞激动。

    “这些事自有人管,善恶终有报,你凭什么把自己当成救世主?”玄烨反驳。

    “那你们仙界呢?就不虚伪吗?像我们这些人被收录在异志录里还不是你们怕,怕我们一旦被放出会危害到你们所说的六界安宁。那我问你,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们这些仙人为了六界把我们封印美曰其名为了苍生,那我现在问你,那书生的娘子,那被陈修欺侮过的女孩,那被屠户言语暴力的娘子她们如今受难,你们却说交给人族他们自己去处理,你觉得这些事他们自己能怎么处理?”宋明说完讽刺地笑了。

    “我做的没错,我为什么不能自己承认?等到你们来抓我,坐实我是个罪人?我在异志录间被封千年,看惯了仙界的尔虞我诈,而后被放出至下界,又经历人族的自私伪善。不,我没错,我不该是个罪人!”

    “不,你错了!”一句女声洋洋盈耳。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干练威武,扶幽走进福祥茶楼先是来到沈溪身边确认她无碍后向宋明发问:“你有真正亲身体验过人族的生活吗?”

    扶幽斩钉截铁地说:“宋明,不,应该说书茗,其实你并没有真正体验过!对吗?”

    宋明有些微楞,他下界入世以来一直只是当说书人,恰好他作为一只书妖,知识渊博,口才了得。真正地体验生活?他细想了想,不知道那个女孩算不算!

    那是很多年前的早春,和如今一样,雨中远山绵延相接,傍晚花灯十里迢迢,万盏灯海,春光寂寥。

    他说完书后,街上小雨淅淅沥沥。他站在茶楼门口一如既往地撑开伞,一个人,准备单独走回家。

    “喂,你书说得可真好!”一句女声传出。

    他有些烦,下雨天更是如此,因为以往经常有人和他搭讪,说什么没带伞,问他能不能顺一路。但他不喜欢改变既定的生活方式,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人。

    “没带伞茶楼里有!”撑着的伞挡住了那个女子的面容,他只看见了一双肮脏的布鞋,破破烂烂的,真脏!

    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路上雨击打在青石板上,扬起阵阵水花,冰冰凉的。宋明穿着白色长袍,很是讨厌这些雨滴溅起来带上的泥,往往如顽渍般爬上他的衣角。

    而他无可奈何。

    “啧!这下雨天的,还穿白色衣服。我看你天天都穿着白色衣服,你不嫌麻烦吗?”那声音糯糯软软,有些粘人。

    真是令人讨厌的小姑娘,为何管他天天穿什么?

    他撑高伞,回头终于看见了那个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模样,圆圆的小鹿眼直转,说不出的鬼灵精。身上穿着粗布衣裳,一看就不是来自达官显贵之家。

    “无趣!欸,是不是你们说书的都像你这样?”本来蹲在茶楼门口的她站起身,昂起头看眼前高大的男子。

    原来是个小矮子!说书的像他这样怎么了?他莫名有些想知道她的答案。

    那小姑娘琉璃般的眼睛,眨呀眨呀,嘟囔:“故事有趣,人都很无趣啊!”

    说完笑出了大白牙,明晃晃的,真刺眼!

    “无聊!”他转头继续往前走。

    身边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原先滴滴答答的雨点带着泥大规模进攻他的衣角。

    调皮的,小气的声音渐行渐远:“已经都是泥了,我再加点你不介意吧?做人不能太小气,说书的,再见!”

    那姑娘在雨中肆意向前奔跑,在青石板上溅起一阵阵水花,水花此起彼伏,绘制成一幅幅奇特的图案。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看着白色衣衫上的泥渍,有些恼火,但愿那小丫头明天不要再来,太麻烦了!

    不巧的是,那个小姑娘一直都在,在他没有发觉她之前一直都在。

    接下来的日子,他偶尔在说书时瞥见有个脏兮兮的姑娘靠在茶楼门口,撑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

    有时在说完书出茶楼时,她拦住他问东问西。

    “欸,那。。。那个秦罗敷最后怎么样了啊?你怎么老是不说话,吊人胃口?”她气鼓鼓地斥责她。

    她鼓着腮帮子,不停地说话,活像一只不停吐泡泡的鱼。怎么样了?反正和她不一样,问了也白问,哪来这么多疑问?

    有时,小姑娘眼波泛光,憧憬着说:“那个孙悟空真是厉害,我真羡慕他,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敢做!那后来呢,取经成功了吗?”

    有什么厉害?还不是一只猴子?!

    他回道:“羡慕他作什么?你可比他敢做多了!”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沮丧:“可是不是所有的孙悟空都能遇上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和仁心仁德的唐玄奘!”

    “但孙悟空让人敬佩!”他想了想,迟钝地拍拍小姑娘的头,一个小姑娘发这么多愁干什么?他有时候在大街上看到与她同龄的,都是些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算了,回家,再见说书的!”她洒脱地摆摆手。

    再有一回,她说:“我觉得你穿青色衣袍应该会很好看!”

    他想,小姑娘事真多!

    有一次,他发现那个小姑娘隔了好几天没来,他说书说着总会不经意地跑神,索性说得熟练,也不曾出现口误。

    那些日子他每天离开茶楼前都等了那个小姑娘一阵子,他偶尔想起好像还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的名字。

    后来,那个小姑娘终于来了,不过样子不太好看了。圆圆的小鹿眼有一只被打到淤青,肿得老高。一双被肮脏的布所包裹着的手也肿得像他曾看过的猪蹄。

    她挥挥两只肿大的手:“嗨!说书的,你最近说了什么书?我好久没来听了,你给我说说呗?”

    看似不在意的态度,让他心底有些不舒服,“不疼?”

    “嘿,我这丑样子百年难得一见,你就得意着看吧!不准嫌弃啊!”她费力睁着一只眼睛,仍然是圆圆的鹿眼。

    他注视着她很久,慢慢蹲下身解开缠在她手上的脏布,小姑娘先是略微挣扎了一小下。疼到直吸凉气的时候她不再动了,任由着他查看自己的双手。

    她语带轻松道:“欸,你不是在可怜我吧?”

    他从身上掏出药瓶,边上药边给她揉着手,温柔的,细致的。

    “你这手也挺搞笑!”

    那姑娘一呆,然后笑出了声,眼眶慢慢泛红:“可不是好笑吗?哈哈哈哈!”

    “姑奶奶就算只是个笨手笨脚的学徒怎么了?我也经不起她们那般折腾,那些绣坊的人还被我打掉了牙,打到脸上起包!敢动你小姑奶奶,吃不了兜着走!”

    她说得气势汹汹,眼泪逼了回去,红肿的那只眼睛越发红彤彤的,滑稽极了。

    “我厉害吧?”

    看着她那异常凄惨搞笑,却又高傲的脸。他揉伤的手加重了点力度,“厉害什么?”

    被别人打成这死样子,也算是厉害?伤敌一百,自损九十。

    “没办法呀,我阿爹欠债累累,我家还有两个弟弟在嗷嗷待哺呢,我只能四处做学徒啊!”,她说完不吭声了,许久之后声音哽咽,“我阿娘她。。。。。。”

    “她死了!”抛家弃子就当她死了吧!

    “喂,我叫盛年,我阿娘。。。别人都叫我小年。你叫什么名字?”她看着低着头的男子问。

    “宋明!”

    宋明乍地抬起头,那小丫头近距离看着他墨色的眸,一时失了神,“哦,这个名字真好记!”

    宋明见她发起了呆,继续给她揉伤:“嗯!”

    小年不自然地转开目光:“那你记得我的名字哦!”

    “嗯?”宋明疑惑。

    “说不定我哪天就死了呢?”她开玩笑地说,垂下眼睑。

    “不会!”

    “嗯?”她又看回宋明,他脸上神情坚毅,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她不自觉地多想,复又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移开话题:“你看你的衣角!”

    “说了穿白色衣衫麻烦吧?你看,拖到地上就脏了!”说完还拿脚在他衣服上蹭了蹭,灰全蹭上了。

    这天晚上,宋明送了盛年回家。

    春来冬去,斗转星移,几年光载飘走。

    当初的小姑娘抽条长大了,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

    宋明还是像以往所有岁月一般地生活,除了多了一个小姑娘。那天小姑娘靠在茶楼门框上等他,整个人神情很是灰败。

    “说书的,我们离开这吧?!”轻悄悄地试探,又带着恳求。

    “去哪?”

    “哪儿都好,比这好!”她有些激动地上前牵住他的袖子。他看落在袖子上那纤长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以往不让别人近身的他破例了。

    但人族的事他不好掺和,他有丝犹豫。

    盛年看出了他的迟疑,莞尔一笑,控制不住地流泪:“算了,跟你开玩笑的!这次你不带我走,你可不要后悔啊!”

    “我阿爹已经把我许给了陈家的公子当侍妾,不日就要嫁人了,你知道的,我们家缺钱嘛?!催债的都三番五次上门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天,宋明看着她消失在街角,没有一句告别。他思考了很久,想着先把事件理顺,再找到最优解,作为书妖的他总有这样的习惯。

    可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只能是错过。

    宋明第二天从家里出来,街头巷尾热议的都是陈家那大公子八台轿子,抬了八个姨娘入门。

    宋明整个人有些冒虚汗,捏紧拳头,手掌心都攒出了血。旁边路人提醒他,他置若罔闻,没有去茶楼说书,晕晕沉沉地回了家。

    听说陈家那大公子是个花心浪荡子,性情极其凶残恶劣,爱虐待身边的侍妾,常常致死,所以他频繁抬侍妾上门。

    奈何官大势大,百姓都莫不敢言!因为和朝中重臣有裙带关系,所以即使苍州官兵也不敢拿他开刀。原来有个胆大的去动他,最后也只落得个丢了乌纱帽的下场。

    至此,官府对于陈家这大公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明对此颇有耳闻,现下心里有了决定。

    作为凡人,他对此定是无能为力。但作为异志录精怪书茗,他不仅脑中有着浩瀚书海,还能出口杀人于无形。凡是被他所杀的人皆会无形中死去,人族定然查不出死因。

    于是他用自己的能力将陈府大公子杀死。

    第二天又是全城轰动,有人说死得好,有人却为那几位新入府的姨娘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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