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割树胶?”沈溪不知玄烨是在问她还是过于震惊。
此时的她和玄烨已经随着大队伍来到山顶,安安静静地跪在一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参天古树前,因周围再无树木,这一棵古木有种遗世独立之姿。。
只见队伍前方突然有两个灾民站起来走到大树前拿出割树胶的工具开始割自己的手腕,放完血后伤口瞬间愈合。后续队伍里的灾民两两接上去重复割腕的行为。
沈溪从那两人的行为中收回视线,再看看身边跪着的灾民,每个人都昂着头,眼里都透露出一种神圣的敬重,脸上还隐隐有一份激动。
“谁能解释,这是割什么树胶?这些人里没一个正常的?”玄烨凑近沈溪低语。
谁知他话音刚落,沈溪就感受到周围灼灼的目光。
她一抬头,就看到跪着的所有灾民不约而同地用同一种目光看着她们俩,那种目光里全是愤怒和指责。
看了一会儿,他们又扭头继续看着树前割腕的人,目光回复到之前的痴迷。
沈溪甚至看到前方在割腕的人几乎都会回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看着那些人放出的血落到树根上,一瞬间就被根部吸取,急忙传音给玄烨:“这是一棵血桑树!”
“你看这些人手腕上都有之前我们见过的银丝!他们估计都被控制了!”玄烨观察着周围灾民的手腕,传音给沈溪。
“是他们!”沈溪大惊。
玄烨抬头,看到古树伸出两股粗大的枝条从队伍里捆出两个灾民抛到半空中开始吮吸,枝条变得愈发彤红,那两个灾民正是他们之前遇到的那对夫妇。
其中的那个妻子已经昏迷,而丈夫还是清醒着,只是脸上那惊喜的表情和他的处境两相对比,让人觉得甚是惊悚。
玄烨挥手击向那两股枝条,然后挥手击向那棵血桑树,“妖障!”。
血桑树受到重击,停下了动作,将那对夫妇抛到了地上。
沈溪注意到此时整个队伍的灾民貌似定住了一般,然后他们缓缓地转身过来,用极凶狠的眼神怒视沈溪和玄烨。
沈溪看着所有的灾民拾起放在地上的割胶工具慢慢地朝自己和玄烨靠拢,“玄烨,快解决掉那棵树!”
玄烨蓄力对付那棵血桑树,血桑树每收到一次攻击,藤条就变得愈发蠢蠢欲动,但树身上毫发无损。
灾民越来越狂暴,不断围上来挥刀乱砍,沈溪应付着。
“玄烨,你快点儿!”
玄烨看了一眼穷凶极恶的灾民和血桑树,发现血桑树一受攻击,灾民的反应就越强烈。他想着看来要一击而中!
他细细打量血桑树,再联想到之前的事情,随即有了猜测。他对着树根加以重击,只见白光一现,他忙拂袖遮眼。
白光过后,血桑树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枯萎。
“树根扎地固本,根基不稳还出来混?假繁荣!”玄烨看了一眼血桑树,遂扭头去寻沈溪。
沈溪对付接连不断的灾民时,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她蹲下闭紧双眼。
待她睁开双眼时,看到周围的灾民一个个都瘫软在地。
玄烨拉起她,替她拍了拍衣衫,确认她无碍,“看来这个女妖有点本事啊!”
沈溪先是一愣,后无奈道:“女妖现在想缝了你的嘴!”
“我们现在走?”玄烨问。
“慢着,还有事!”沈溪扯着他道。
崎岖山路上,一条队伍的人正下山。
沈溪看着身边与灾民正津津乐道的玄烨,感叹他也是有用的!
等那边话题终了时,玄烨回过头来含笑看着沈溪,“看来我想的事儿和你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想这么做?”
“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我刚刚问了,这些灾民什么都不记得,反倒还多了段记忆,以为自己没采到能用的树胶!”玄烨道。
“还有据他们说,南苑那边每到这个时候,次日都会给他们提供树胶!”
“他们不记得那棵血桑树发生了什么?”
“别说血桑树发生了什么,他们现在连那棵血桑树都看不见!”
“他们每次都会采不到树胶无功而返吗?”沈溪再问。
“暗中的人很谨慎,我留意了刚才那灾民的措辞,今天所见的这事大概七天发生一次!”玄烨垂眸。
沈溪与玄烨跟着队伍回到东苑,趁机偷偷溜回南苑。
第二日早晨,王管事来到南苑,沈溪趁机与其攀谈。
“管事的,请问你家主人何时能通个方便?”
“秦庄主一直陪着夫人,无事不会召见我等!”
“南汇的知县大人托小的替他传个口信给你家主人!劳烦管事通传一声!”沈溪屈身道。
对面的王管事怀着迟疑的目光,“敢问是什么口信?”
“若无你家主人到场,小的绝不开口将此透露!贵庄的事知县大人早已耳闻!”沈溪心中有了计较。
王管事拱手准备告退:“容我先去禀告庄主!”
“王管事,我听说最近山上有树倒了,劳烦提醒贵庄主暂时不要让人上山了!”沈溪叫住他。
“树倒了?听谁说的?可昨晚东苑的人才割胶回来,没人提及此事!”
“我就是听东苑的人说的,您告知庄主即可!”沈溪徐徐道。
待王管事走后,沈溪慢悠悠地回房。
“如何?”玄烨问。
“这个不是我们昨晚遇到的,人的气场和举止很难掩盖!看来我们得会会这个秦庄主!”
“女妖姐姐英明!”
“玄烨你最近有什么毛病?”沈溪拿着手旁的一个茶杯朝他扔去。
用完中膳,阿香像以往一样来与沈溪唠嗑。
“东苑昨晚动静挺大,你知道他们去干什么吗?”沈溪状似无意聊到这个话题。
“听说东苑那边隔一段时间就得凌晨去割树胶!”
“凌晨前去岂不是很危险?”沈溪问。
“是啊!”
“我听说昨天他们上山时,一棵大树倒了,拦腰截断的,里面还流出红红的液体!”沈溪接着说。
“山顶的树倒了吗?”阿香迟疑了一会儿问。
“对,近日不要再让人上山,免得还有其他祸患!”沈溪担心道。
“哦,好!”
“沈姑娘,我一直以来很好奇一个事情。”阿香困惑地开口。
“什么?”沈溪反问。
“你和这位玄公子是什么关系?”她凑近沈溪耳边问,满脸期待。
沈溪一怔,回头瞟了一眼半倚在榻上的玄烨,压低声音与阿香窃窃私语。
玄烨在听到阿香的提问后,全身紧绷,警觉起来,毫不在意地~~~竖着耳朵听。
无奈沈溪声音压得太小,他漫不经心地~~~听不见。
阿香和沈溪聊了一会儿便离去,离开前看着玄烨欲言又止。
玄烨见她离去那表情,心里莫名其妙,但为了给沈溪带来暂时的好印象,先揪着正事说,“现在就等着,看谁先动!这小姑娘也不简单,你都没说这棵树是山顶的那棵!”
“不过我有点好奇,我和你是什么关系?”玄烨满不在意地摸摸自己的手指。
沈溪一脸古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关系!你问这个作什么?你喜欢我?”
“我喜欢的是端庄高贵的女子,像你这种爱金野蛮的女莽夫,啧~~~”他支起身子,放下双手冷冷道。
“你再说一句这个,我就恨恨扇你一巴掌,你信不信,玄烨!”沈溪站起来指着他,笑意盈盈。
玄烨笑容灿烂,“我说这个怎么了?”
啪~~~
一声响亮的声音在房内久久回荡,玄烨脸上落下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沈溪,你找死!”玄某人气急败坏。
隔空怒扇玄某人一巴掌的沈某人逃之夭夭,“玄烨,你不能这么小气,是你自己让我扇的!”
沈某人心里一叹,真解气,看着你就手痒,想打!
王管事晚间来传消息时,就见房内两人分着桌子隔很远地用膳,那位女子在吃着白饭,而那位男子和着菜大快朵颐。
“沈姑娘,庄主待会儿想见你一面,不知是否方便!”
“嗯,行!”
“那我就不打扰了!”王管事看着屋内两人有要吵起来的气势,说完一句悄然退下。要是我家庄主也有这个福气就好了!
“玄烨,你就不能好好吃个饭?”沈溪眼角余光看见王管事已退出房间,终于爆发。
“我是在好好吃饭!”玄烨低头自顾自吃着。
沈溪气短,“你有必要这么小气?把所有的菜都这么罩着?”
她看着他把所有的菜都用仙力罩上,她根本一样都吃不到,只能看着干急眼。
“现在这才是要么你死要么我亡的关系!你觉得怎么样?”玄烨停下筷子,抬眼看她,漂亮的桃花眼间全是清冷。
沈溪啪地撂下筷子,挪开凳子往外走,“你自己慢慢吃!”
玄烨见着她步履匆匆,重新拿起筷子吃饭,“脾气那么大,谁受得了?!”
院子里,掉落在地的树枝被踩得嘎嘣响。
沈溪心里火烧火燎,想着饭是吃不成了,也不想见那眼嫌的人,干脆去主院会会所谓的秦庄主。
她踏入主院,发现院内种着大片大片的桑树,穿梭其间,繁盛里隐隐透着凄清。
王管事已在院内等待,他引着沈溪来到一间屋子前,抬手扣了扣门,“庄主,沈姑娘来了!”
“进吧!”
沈溪听到的是低沉的男生,微微有些嘶哑,透出些疲倦。
但更令沈溪觉得惊异的是她站在门外都感受到了一股,死气。
小剧场chapter:
某个奶娃娃一踮一踮走过来,“娘亲说玄烨,你这个不成气候的!”
“阿爹,什么是不成气候!”
“不成气候就是你娘亲脸上会打雷下雨,你爹爹我不会!”
“娘亲说以后你再乱花钱,不吐出520个金子,不许回家!”
玄烨觉得势必得重振夫纲,于是扯着儿子的小肉手,“嘿,我玄九爷怕过谁?儿子来,爹爹我带你离家出走!”
某小人儿一掌拍掉他的手,“娘亲说走好!”说完小屁股一扭一扭地跑远了。
玄烨惊,哼,急忙跟着小奶娃追上去,这个龟儿子,居然敢甩了你老子!
唉,儿子,等等啊,我还有话让你传给你娘呢!
娘子,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