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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夙因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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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烨疑惑,照着沈溪的修为,这层结界的化解并不在话下。他在沈溪身后看着她抬手化解结界,然后猛然抚住心房向后退,便立马想伸出右臂来接着。

    沈溪本是往后稍稍后退,不在触碰那层结界心口便也无异了。她直起身来,往后看去,视线下撤,惟见玄烨的右臂悬在半空中。她再抬眼,满面疑惑地无声询问他。

    玄烨在沈溪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挥动着右手抹去了第二层结界,咳了几声,走过沈溪身旁上前无声地推开了院门:“这等结界都解不开,还需修炼仙术!”

    沈溪看着玄烨老神在在的模样,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无暇多想跟着他进了春升院。

    夜晚的春升院,在夜色下显得十分祥和,除了间或的低语声。

    沈溪和玄烨绕过一片假山石,慢慢靠近声音的所在处。

    “对啊,我喜欢蒋记的那个簪子和花钿,我们以前不是去看过吗,你都没买给我,我就要这些好不好!”沈溪在没见到人之前,便听出了陈夫人季谣的声音,如今再看那亭中巧笑倩兮的女人,一人坐在石桌的一边,石桌的另一边放着一个茶杯,俨然一副和人喝茶谈天的姿态。

    如果不是在常人看来她是对着对面的空气自说自话,那她便也再正常不过了。

    季谣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先用一个壶里的沸水冲淋面前石桌上的白瓷茶具,隔着升腾的热气说:“我记得你最是喜欢这茶叶了,往日里天天都要喝上好几壶,你且看看我泡茶的技术如何?”

    说着她开始置茶,然后将开水冲入壶中,浸泡良久。

    玄烨移开打量亭中人的目光,侧头看着沈溪:“你说她知道她丈夫不是人吗?”

    “待会儿就能见分晓了!”沈溪盯着季谣对面的那一个透明的白色灵体,看着它从季谣身上不断地吸取精气,而季谣身上黑气环绕。那团灵体陡然侧头看向沈溪,微微颔首。

    一白一黑,衬得十分诡异。

    沈溪和玄烨走近时,季谣将冲泡好的茶倒进茶海里,再从茶海里倒进对面的杯子中,忽听得有人走近,她募地侧头观望来人,先是一愣接着满面笑容。

    “沈姑娘怎么进的院子,都这么晚了?来这有什么事儿?”

    “陈夫人,陈公子让我们这个时辰来找他,说是有要紧事相商!我们现在见他可方便?”沈溪目不转睛地望着季谣,倒想看看她的反应。

    “我夫君已歇了,我不知道他找你们何事,你们明日再来吧!”季谣虽回答得沉稳,但手中攥紧的帕子彰显了她的情绪。

    “陈夫人,天凉了,去歇息吧!”沈溪挡在了她和透明灵体的中间。

    季谣微一转身,缓缓前行。她走至半路突然回头,眼里噙满期冀,似乎在望着沈溪,又像是越过沈溪看向后面的灵体:“沈姑娘,人都是能做选择的对吗?”

    沈溪眼神清明,缓言道:“人可以选择明日,但不能滞于过去!”

    季谣一听迟迟晃神,但最后还是转身头也不回地进屋。

    沈溪转身面对那团灵体,对方示意她坐下来交谈。

    “你可曾后悔做了这个选择?你向来是旁观者!”沈溪心平气和地问道。

    “在无尽的生命里当个旁观者太寂寞,当个人也挺好的!”那个人形的灵体笑得儒雅,确凿是陈源的模样。

    “陈源呢?”沈溪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扔给了玄烨。

    “不就是我吗?”陈源笑道,颇有意趣地回视着沈溪。

    “你这是说什么瞎话?活的还是死的,给个准信!”玄烨手里用仙术转着酒杯。

    “你问她,凡是向我许愿的人能有什么后果!”陈源低头凝视着面前热气升腾的茶,淡淡开口,“或许我给你们说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只丑陋的虫子,它万寿无疆,历经过世间朝代倾颓,民不聊生;也见证过天下太平,万民安乐;见过世人出身通显,享用爵禄;也旁观过世人孤贫无援,怀才不遇。

    有一天它遇上了雷劫,偏生没能躲过,被劈得满身脏污,体无完肤。这时它遇到了三个打扮精致的孩童,一对姐妹和一个男孩。他们把它捧回家中,每日各自前来与它分享吃食,男孩偶尔会来与它说说学堂趣事,女孩有时来与它絮絮少女心事。

    此后,它看着他们愉快地嬉闹,看着他们慢慢地长大成人,看着女孩家里被抄,看着两家渐渐地不再往来,看着其中一个女孩嫁给了其中的一个男孩。

    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它觉得这样的结局也算圆满。于是它便觉得是时候退出旁观者的身份,幻化成人形四处走走看看人类的生活。

    何期蹉跎多年在广东偶遇当年的男孩,彼时他已是形容清减,咳嗽吐痰,恹恹成病,浑身冷汗如雨,身如炭火一般。

    这时它才知道当年女孩家被抄是男孩家做的手脚,男孩费尽心思保住了女孩的家人,无奈其父母还是忧思过甚,猝然长逝。女孩的妹妹想方设法地收集证据。男孩不愿家族生计断送,恶从心生,视其表妹有爱慕之心,撺掇其杀害了女孩的妹妹。

    从那以后男孩惶惶不可终日,悔恨和内疚交织缠绕,就算妻子在他最爱饮的茶里下了慢性毒药,他也视而不见,甘之如饴。”

    “不可能,是他害死了我的阿爹阿娘,还害死了灵儿,我知道的!他不爱我,他娶我是答应他爹要拿到我们季家最后的传家宝!”忽地里面的房门打开,季谣面色激动,双目赤红地冲了出来。

    “她果然能看见!”玄烨道。

    “夙因虫,以执念为食,朝现夕匿,入世若为人许愿,被许愿者皆视之”,沈溪顿了顿,看着灵体周身的光华渐渐消散,“存于执念,亡于执念,这便是它选择入世的因果!”

    眼前的季谣不复之前的平静,发丝散乱,双目里似有不可置信,又有深深的怨念和恨意。

    “我问他想许什么愿,他最后说:‘愿你能从新开始,若有来世也愿自己能心无芥蒂地与你年年岁岁长相伴!’他允你写一封休夫书,也将当年你家被抄之事和你妹妹之事皆交由你定夺!这里是证物!”

    夙因虫从掌中幻化出一封白纸,白纸底部赫然签着陈源的名字,还有画押的手印。此外,还有一包方才言及的证物。

    “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季谣喃喃道,整个人像突然抽空了般颓丧,她几乎站不稳,只能扶着石桌。

    “这么说是我杀了他?!不,他害了我的亲人,我没错,我做的没错!”她突然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叫唤着。

    “姐姐,放手吧!”

    庭院的暗处走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搀扶着另一个。等两人走到光亮处,一切就明了。

    陈玥还是异常虚弱,她望着身边的人噙满了悔恨的泪水。

    她身边的人对沈溪说:“掌柜的,原谅我当初没能对你说实话,此事过后都听你处置!”

    沈溪凝睇着枝梧,缓缓地点头。

    枝梧满面悲伤地看向季谣,“姐姐,这些仇与怨已经扯不清,当年我被陈玥推下楼梯后,又被姐夫扔到了荒郊野岭,是他把我救了回来!”。

    说着她语气一顿,转眼看看“陈源”,再看看沈溪,接着道:“他嘱托我一定要在玉枫坊找沈掌柜,寻个去处!”

    “前些日子姐夫去广东的事儿也是我托你们家烧饭的老婆婆旁敲侧击提醒的,沈掌柜来陈府,我也本想来悄悄看看你的,却不料正撞见了陈玥!”

    沈溪听着眼里有着了然,重新看向“陈源”。陈源也移开了放在季家姐妹身上的视线,转身对着沈溪道:“我等你们很久了!”

    “你早就安排了老婆婆和那个道士?也是你让陈玥每晚做噩梦?”沈溪发问。

    “是,都是我安排的!但你想知道的事我也没有料到!恕我难以回答!”“陈源”平静地说。

    “你是不知道那个瞎老道和那个老婆婆是一个人?还是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变数?还是不知道谁放你们从书中出来的?”玄烨犀利地发问,黑瞳中神色难辨。

    “貔貅玄烨,素闻你桀骜不驯,如今何出此言?”“陈源”眼中流露出一丝兴趣,隐隐还有几分欣赏。

    “你安排好一切,如此平静地等着我们来抓你,不对,或者说你让我们来的目的根本不是抓你,你只是办完自己的事情后,想告诉我们另外一些事情,所以引我们前来,对不对?”玄烨看着眼前的灵体慢慢消散,快要消失。

    “好一个龙之九子!”“陈源”听后大笑。

    “你觉得我现在是真正的人吗?”他突然饶有趣味地对沈溪发问。

    “你既已做出选择,那便是人了,不是吗?再说我初见陈玥并没有在她身上感知到妖气,但你也知道按照异志录书中记载所得,你原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人!”

    沈溪歪着头,转念一想,“不过照你这么问,那你便已经是个凡人之躯,你来告诉我,明明你还有妖性,为什么又会是真正的凡人?”

    “你下界收妖这么多年,没有发现什么吗?”

    “什么?异常在哪里?”沈溪肯定地追问。

    玄烨眼睛死死地抓住“陈源”脸上的表情,紧接着问道:“既然传闻异志录中妖怪与书相连,你们有异动,书中自会变更内容。现在书无异常,所以是有仙力更深厚的人动了你们,还是书本身出了问题?”

    “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告知你们了。说起来你们俩还真是相配!”“陈源”眼神流连到沈溪和玄烨两人身上,突然打趣道。

    “呵!我怎么会喜欢她这么一个庸俗爱财的女人?!”玄烨一脸不屑。

    沈溪本来听了玄烨的发问和“陈源”的回复,心里就在思量异志录最近内容没有改动,但也不排除出了异常,只是还能有什么仙人可以动这里面的精怪,那就值得思虑。

    倏忽之间听到玄烨那欠欠的发言,徐徐出声:“也不知道谁最近软饭吃了一大缸!这么有志气,可能自给自足地赚金子!”

    玄烨一听,大悟:“你说得没错,但有人道,做大买卖之前盘缠不够,总是要赊账一阵子!”

    沈溪转头看他,一脸难以置信,也就这几百年未见,他脸皮愈发厚了,这说的是什么话!

    “要是我,可不会像你这样,为了别人搭上自己!”玄烨看着沈溪吃瘪的模样,心情大好,于是飘飘然地向对面的“陈源”道。

    “那可不一定,千年前?”对面的人点到为止。

    沈溪在听到玄烨荒诞的话后,震惊了没多久就继续想这几百年来有什么异常之事。于是她便没留意身旁的玄烨在听到“千年前”这个字眼时,偷偷瞟了她一眼。

    夜晚没有星月。陈家院子里渐渐恢复沉静。

    沈溪二人对面那团灵体的气息越发虚弱。

    陈夫人季谣突然伏在沈溪面前,看着那团灵体,暗哑的声音透出点点苍凉:“沈姑娘,如果可以,你救救他吧!”

    “说来他最为无辜,从一开始我便有错,我知道回来的人不是我的丈夫,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我还是贪恋那份虚无的温暖,同时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去他的茶水里下毒手!”

    沈溪默不作声,望着那团将近消失的灵体,“我也无能为力!”

    流逝的时间有时带着残忍,陈府春升院中随着白色灵体的散去,亭子里最后只掉落了一个笛子状的物件。

    “便是它了,一切皆它所起,我们家的祖传之物——箜篌引!”枝梧看见这个物件后哀痛道,而陈夫人季谣像是老了几十岁,坐在地上看着箜篌引出神。

    “掌柜的,我知道你和玄公子是高人,你们把它拿去吧!”

    沈溪拿着箜篌引与玄烨往香凝院走,在路上远远地看见一个身形虚浮的黑影。

    “这小猫蛋子!”玄烨用仙法将墨瞳吸到跟前,然后一手封住它的猫鼻子和小猫嘴,另一只手拼命地把它的猫耳往后拽。

    “呜呜呜,恩恩恩~~~”哪个狗崽子,放开?!!!

    玄烨一见墨瞳睁眼,先是用得意戏谑的目光盯了它一会儿,待到面前的小黑猫炸毛到想用自己的两只小爪子疯狂挠他时,他才松手。

    "居然敢这么对待你猫大神,玄大魔王你不想活了?!!!\"墨瞳愤怒地冲向玄烨,不管不顾地又咬又撕。

    沈溪在一旁观望着两人,叹了口气:“你俩差不多得了啊!”

    “不行,还差很多!”墨瞳怒,嘴里边咬着玄烨的衣袍边嘟囔,皱着小眉头看向沈溪,眼神委委屈屈。

    玄烨捏着小猫的后颈提起来,将它转向沈溪,“看,那是不是你说的圣物?”

    墨瞳一瞥见沈溪手中的东西,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玄烨这边小心翼翼地靠近沈溪手中的箜篌引。

    沈溪蹲下身来把箜篌引凑近它,好让它细看一番。

    墨瞳试探着拿手碰那黑色的笛子,刚碰到就嗖地把手缩回去,“这个我只在族里的书上看过!”

    “知道有什么用吗?”沈溪问道。

    “没,已经遗失很多年了,书上除了模糊的插画什么都没有!”墨瞳挠了挠头。

    沈溪听后,与玄烨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各有计较。

    次日午后,季谣约了沈溪见面,沈溪也正好有意作别。

    沈溪出来时手里捏着一个锦囊,面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玄烨突然凑到沈溪跟前,拿手肘推了推她,“唉,你刚刚跟陈夫人说了什么?我觉着昨晚你对她说的那话甚是有理,我再细细琢磨~~~”

    他语气一顿,一脸精明,右手摸摸下巴,透出高深莫测之感。

    “什么?”

    “那欠钱是过去,你能不能选择一笔勾销!”

    沈溪睃着他,“你这个无赖,滚开!”

    “把那只死猫扔了也行,我给你双倍的金子!”

    “滚!”沈溪没好气地想,还好他口中的死猫还在满心崇敬地探究自家圣物,没跟出来,要不一场大战又免不了了。

    “你刚刚为什么救夙因虫?”

    “你无能为力,不代表我也束手无策,再说了这虫子我看着顺眼!”玄烨微眯着眼,漫不经心地回道。

    “谁?”玄烨猛地正色,拂袖施动法术击向院中的某个角落。

    沈溪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显然是之前遇到的那个瞎老道。

    “你先回玉枫坊,小心点儿!”空气里传来玄烨的声音,他早已追着那老道去了。

    玄烨性情是不正经了点,但不论是他的师傅水德星君还是后来的佛祖,皆头疼于他的狂妄自大,却也赞赏于他的悟性和担当。

    沈溪倒也不担心他,反正死不了,也对,他都祸害了她上千年了!

    沈溪清楚地记得当初玄烨伤她本体,后来佛祖发怒,殷烨每天就从他父王的水晶宫叼着水玉或者凝露来助她修炼,还经常自己用仙力替她护法,也时不时给她说说天上地下的趣事。这一下来就过了几百年。

    然则沈溪重修成人形后,干的一件大事就是用业火烧了他的尾巴。于是两人之间再次开战,这一折腾又折腾了数百年,直至异志录反常。

    沈溪回玉枫坊的时候,墨瞳已经趴在她肩上呼呼大睡,她身后跟着那只丑陋并发着恶臭的虫子,一步一步地蠕动着。

    枝梧手脚局促地走到她身前,弯身低头道:“掌柜的,我。。。。。。”

    “做饭,做饭!我要饿死了!”沈溪对着枝梧挥挥手。

    “好勒,掌柜的!您等着啊,我这就去!”枝梧鼻头一酸,眼睛亮晶晶地离去。

    沈溪推开房门时,偏头瞥见身后的小虫子还在呆头呆脑,不急不慢地蠕动。

    她转过身来,作势凶凶地教训道:“你们这些精怪尽给我惹事吧!”夙因虫虽然被玄烨救了一命,但灵力和心智已降到幼虫时期。

    夙因虫一听,耷拉着小脑袋使劲拖着自己笨重的身体蹭着地面往前蠕动。

    她回到房中用仙力化出乾坤袋,准备打开异志录与夙因虫结印。

    等到她默念口诀只能从乾坤袋里召出异志录,然而袋中书籍迟迟未有动静。

    这时她陡然有种不祥的念头,异志录不见了。怎么会?

    异志录被收于文曲宫,详述天地间百种精怪,能力有别,善恶有度。被缚精怪皆与书结印,方保太平。解印者法力必将高于结印者。

    当晚明月高悬,云州城郊外,玄烨追的瞎眼老道跪在一位全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身后,手上高捧一个布包,一开口,用年轻的声音恭敬道:“主人,已成!”

    那黑衣人用法力把包吸到手中,解开后拿出里面的物件端详,开口:“很好!去吧!”

    接着身后的瞎眼老道很快不知所踪。

    异志录其五《夙因虫》:

    开天一只,状陋,善还愿,逆转阴阳,以执念为食。逢人许愿,易以半数阳寿,无论生死,不受冥界所束。幻化人形,与人无异,朝现夕匿。若为人许愿,以自身精力耗之,催动阴阳,竭之,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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