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后日谈
作者有话要说：</br>如题，俞在铃司黎死后的事。
这篇有cp琼楼，沈琼x贺小楼。
感谢观看。
秋拾是一个快穿系统的打工人，她的系统是513号。在老板的要求下，她穿梭于各个世界收集主角的情绪，当情绪值达到一个数值，她就可以选择脱离世界，然后去下一个世界继续工作，全年无休。
秋拾对此十分不满，甚至撺掇系统跟她一起去对老板进行长达十小时的法律科普，但是她的老板不听。因为快穿世界根本就没有法律。
按照以往，她都是在穿越到一个世界后利用金手指和主角打好关系，在不改变原有命运轨迹的情况下做出一些事情，或者加快主角们遇到危险、暗生情愫、表白心迹的时机，方便更快完成任务。
而当她进入这个随手选择的末日世界，照常看完主角的前半生，思虑良久，最终只主动加入了主角司黎和俞在铃的小队，没有下一步动作。
513号系统催促道：“快点，我们还有一百多个世界没去。”
秋拾伸了个懒腰，回应道：“哎，等着在这里养老吧。除非俞在铃死了，或者出事了，否则这个情绪值永远堆不满。”
在她跟着主角队伍漂泊的途中，偶尔也会吐槽自己这手气该去仙侠世界找个大师开个光了，前几十个精心挑选的世界她都过得如鱼得水，上个季度甚至被评为“本季度最佳员工”，没想到一时疏忽随手选了一个，就碰到个要么英年早逝要么安享晚年的棘手世界了。
无他，这个世界有点复杂，除却司黎和俞在铃这两个怎么看都知道会是主角的之外，还有两个隐性主角。秋拾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就是这个世界里有从别的世界穿越过来的穿越者，穿越者来之前这个世界就有两个主角，穿越者来之后就成为了新的主角，原来的主角就会变成次要的。但原来的主角还是主角，会有平行世界里没有穿越者的故事线。这个穿越者，就是俞在铃。
如果主角只有俞在铃也就罢了，偏偏情绪条里有一半还必须得是司黎的，好巧不巧这司黎因为俞在铃穿越受了影响，能产生的情绪很微弱，要是靠日积月累的攒估计到这个世界的秋拾老死也攒不完。
想要提前完成任务也不是不行，只要想办法让俞在铃出事，这情绪值不是倒豆子似的来了。以前秋拾也不是没这样做过，反正有的主角就是要遇到危险才能明白心意，她不介意加把手。
但是这个世界里她敢吗？她不敢。她刚来这个世界她老板就给她传信了，说司黎有大问题，要是作死被司黎搞死了，那就是真死了。穿梭不了世界，吃不了美食，不能公费旅游了。司黎太精，还有异能，她要是动了手两天之内必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她选择当个乖巧地鹌鹑。
她闲得快傻了的时候，也有想用别的办法破局，比如成为司黎的好朋友，然后让自己出事。但是她刚想到就否决了，没办法，她就是和司黎的关系好到贺小楼这个地步，那她就算死在司黎面前，可能也只能让那可怜的个位数情绪条上涨到两位数出头。
没过多久俞在铃的情绪值溢出来了，而司黎那边依然寥寥无几。
秋拾认命了，不打算再挣扎了。
反正跟着主角福利待遇好，过得也很滋润。
秋拾私底下跟贺小楼关系比较好，经常拜托贺小楼去跟沈琼求情让她少干点活。某天她在偷懒，513突然说道：“情绪值满了，可以脱离世界了。”
她一下坐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513回答道：“俞在铃死了。”
她愣了愣，感叹道：“哎，没想到……我当初居然一语成谶了。”
秋拾没有立刻脱离世界，爬起来去找了贺小楼。
这时候俞在铃的消息还没传回来，贺小楼还在因为俞在铃不带她一起去气得抓头发，嘴里嘟囔道：“下次我就是坐车头也要跟着去！”
秋拾刚到门外就听到这一句，忍不住心想：没有下次了。
她调整好表情进门找贺小楼聊天，很快，外面传来刹车的声音，她们回来了。贺小楼眼睛一亮，站起来就要跑出去，被一下车就赶过来的沈琼堵在了房门口。贺小楼笑嘻嘻就要喊姐姐，看着沈琼严肃的表情，下意识皱眉道：“怎么了吗？”
沈琼拉着她的手进了房间，看秋拾也在，没说什么，言简意赅道：“俞队没跟我们一起回来。”
贺小楼问道：“什么意思？”
沈琼把遇到丧尸后的事说了一遍。
外面响起了鸣笛声。
贺小楼哆嗦了一下，脸上奇怪的没有表情，冷静到有些不合常理。她微微歪了歪头，开口的声音却是发颤的：“……什么？”
她闭了闭眼，努力调整呼吸，好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那黎姐……？”
沈琼没说话，轻轻拍着贺小楼的背。她身体一颤，一滴泪从她僵硬的面颊滑落。接着像是豁开了口，啪嗒啪嗒地狂掉眼泪，却死死咬着牙没发出声音。
秋拾见过很多次贺小楼哭，她是个泪腺发达过头的人，随便讲些感人小故事都能哭得撕心裂肺，沈琼意识到这点后吩咐手下的人在贺小楼在的时候不要搞些莫名其妙的感情故事，免得让贺小楼看了又要哭得地动山摇。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基地里的人就都知道贺小楼情感旺盛、很能共情还泪失禁体质了。
但这是秋拾第一次见贺小楼这么哭。
天生一副明媚笑脸的贺小楼满脸都是泪水，声音却被压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她一只手攥着沈琼的衣角一只手捂住胸口，像是很想将心口的郁气通过尖叫发泄出来，却久久无法出声。
是，以往每次贺小楼哭都是一副恨不得把山给喊塌的模样，哭天喊地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时的她，一点声音也没有，哭得肝肠寸断。
贺小楼哭完，鸣笛声还没有停，她恍若未闻，小声道：“姐姐，我们去找她吧。”
沈琼回道：“俞队如果真的有办法脱身，我们现在赶过去也见不到她。”
“那如果……就算是……尸体也好啊……”贺小楼还是控制不住眼泪，一边用袖子把脸颊擦得通红一边低声说着。
“那里太危险了，丧尸群背后的应该是比小桑更厉害的高级丧尸，如果俞队没有走，我们去了也只是给那个高级丧尸送食物。只有司队可以一试，但是她现在的情况，恐怕也不能坚持到去那里了。”
“姐姐，”贺小楼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到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沈琼说，“其实一起死，也很好，不是吗？”
沈琼把她抱进怀里，安慰道：“或许俞队真的有办法呢？她让司队相信她，我们也相信她，好么？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俞队的情况，我们等司队调整好后带消息回来，再做决定，好不好？”
“嗯。”贺小楼轻声应着。
沉默半晌，她吸着鼻子恶狠狠站起身，拉着沈琼就走出了房门，远远地道：“我要去问孟柒为什么不听指挥！”
秋拾赶忙跟了上去。
贺小楼先是敲了几下房门，没有人回应，她又敲了几下，高声道：“孟柒你在里面对不对？”
房间里传来几声低低地呜咽。贺小楼推门进去，孟柒坐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缩成一团，一边哭一边发抖。
看到孟柒在哭，贺小楼也忍不住又哭起来，哽咽道：“我就想问你，你为什么不听指挥啊？”
孟柒呆愣愣地没回答，“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贺小楼蹲下来，仰视着床上的孟柒，问道：“为什么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俞在铃想救你，你会死在那里的啊？换个人早把你抛下走了，那么多丧尸，你就不怕她真不管你？还是说有什么事，让你觉得付出生命也一定要做？”
“对不起……”孟柒扭过头不看贺小楼，但还是顶不住她炙热的目光，轻声道，“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不差。”
“他？谁？”贺小楼皱起眉，“谁说你差了？去的人都是精心挑选的能力最强的，谁敢说你差，谁配说你差？就算是她们队伍里挑出来最强的也没有资格说你差。”
孟柒低声说了个名字。贺小楼没印象，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摇摇头问沈琼：“是你队伍里的吗？”
沈琼却记得这个人，她道：“是你队伍里的，之前你说，跟俞队表白的那个。”
贺小楼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孟柒：“就他？我队伍里有这号人我都不知道，他居然敢说你差？他也配？”
孟柒不再开口。贺小楼道：“你疯了吧？就因为这个你就不听指挥，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证明给他看？”
她一拧眉，“不对，他又没去，你证明给谁看？”
这话一出，一时间几人心下雪亮。没有人再接话，贺小楼一想到居然是因为一个不管哪方面都很一般的男的才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就很难接受，五官拧成一团，站起身时踉跄了两下，搀着沈琼走了。
513问秋拾：“我们走吗？”
秋拾摇摇头，道：“再等等吧，我想知道最后会怎样。”
513道：“俞在铃已经死了，这个世界没有复活机制，她不会回来了。”
秋拾闭了闭眼：“我知道。”
晚上，贺小楼抓着被子，闭眼就是以前和俞在铃拌嘴的画面，越想越难过，久久无法入眠。望着被昏暗的灯光照得黄黄的天花板，她小声开口：“姐姐，如果俞在铃真的回不来了，那黎姐怎么办？黎姐会不会……”
沈琼也没有睡着，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想让她放松下来，回答道：“司队会怎么做，我想你心底已经有答案了。”
贺小楼慢慢眨着眼睛，没有扭头看沈琼，“可是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我不想黎姐再出事了。虽然，我知道她一定会去陪俞在铃的。或者说，是她想见俞在铃。”
她的声音小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语，音调因为颤抖而有些走调：“姐姐，如果留下的是我，死去的是我，你也会……对不对？”
“别害怕，”沈琼把贺小楼拥入怀中，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我会一直在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
“你知道的，我会怎么做，你知道的。这个答案，不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很坚定地认为是这样，我也一定会这么做。永远不必怀疑。
“让你因为这件事感到害怕，是我的错。小楼，你对我产生的一切问题和答案，我希望你可以永远都坚定不移。你有这样做的底气。”
通往外面的森林一夜之间白了头。
后来秋拾远远看过几次司黎让贺小楼备车，她眼下的那粒痣，以前觉得是给这张寡淡的脸添了几分颜色，那时候再看，只觉得越发像一滴眼泪，衬得脸惨白。她冷淡地抱着猫钻进车，然后带着基地里一个小孩离开。没过多久又会回来，周而复始。
基地里怕司黎的人很多，俞在铃走后，只要司黎在基地，大家都会自觉地降低声音，生怕司黎哪天被吵得暴起杀人。
只有秋拾知道，司黎整日整夜耳边都是喧闹声，走到任何地方都无法消减。但她从来都不会因为这些生气。
甚至俞在铃死亡的打击和痛苦，她都无法用任何情绪发泄。
俞在铃穿越带来的意外影响，对司黎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直到一次出去后再回来，司黎主动找贺小楼聊了几句。
从房间出来之后，沈琼问贺小楼司黎跟她说了什么，贺小楼看着基地里高耸的大楼，回答道：“黎姐说俞在铃以前希望在末世结束之后，盖一栋大别墅，和黎姐一起住。黎姐还说，‘你要替她看日出、日落，看山河万物，要带着她的期望，走过很多地方，做我们无法完成的事。’”
贺小楼垂下眼帘：“姐姐，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黎姐了。”
最后一次驱车离开，司黎再也没回来。太阳快落山时，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大地震。秋拾知道，这意味着主角全都死亡了。但这个世界还存在着两个隐性主角，所以世界没有坍塌，还在运转着。
黎肆以及贺风鸣的基地都受到了波及，但她们基地在建立之初就被俞在铃设了结界，保证这一片不会受到自然灾害。俞在铃死后，异能削弱，她们也感受到了震感，或许是俞在铃或者司黎有意，并没有造成伤亡。只有城外围没有住人的几间平房塌了，惊现一番，倒也没什么大事。
贺小楼正巧碰上了坍塌的平房，被沈琼护着回到了安全区内。
贺小楼眨了眨眼，想起来什么似的喊道：“我哥！！”
沈琼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道：“别着急，你哥的基地地势很好，而且一般基地应该都早有防范，应该不会出事。”
贺小楼背负着司黎交托的重任，和沈琼好好经营起她们的基地。由于职位空缺，秋拾也被晋升为小队队长，日子过得更滋润了。
一年后，黎肆基地率先研究出了疫苗，后与国家部队联合，各大基地收到消息，前往首都打疫苗。
随后黎肆基地又花了五年时间研究出了使丧尸恢复成人类的针剂。抓丧尸、与不愿意打针的高级丧尸搏斗、驯化有灵识的植物和动物，终于在第十三年，地球慢慢回到了末世之前的样子，太阳变得正常，一场大雨后，天空澄澈起来，动植物回归末日前无意识的模样。
贺小楼沈琼等人坐拥一座城市，除了偶尔出门游玩，生活还是和以前无甚差别。她们在郊外建了一栋大别墅，有事没事都要邀请许三秋她们去玩玩。
她们没有给司黎和俞在铃立碑，即使都心知肚明这两个人不在了，但依然在心底留下一个这两个人只是单独出去旅游的美好幻想。贺小楼觉得只要她认为她们一直在，她们就会一直在。
每到一个地方旅游，贺小楼就会寄出一个明信片，寄到她们的别墅里，等回别墅了，再把这些明信片收起来。
就当她们已经看到了。贺小楼想。
末世结束后，513又问秋拾：“我们该走了吧？”
秋拾一边和贺小楼沈琼几人坐在大桌子前狂吃美食一边答道：“我要在这里养老！”
513问道：“为什么？”
秋拾接过贺小楼递过来的一只蟹腿点头致谢，嘴角微微翘起，道：“想陪着贺小楼她们一起，等俞在铃和司黎很久很久。”
513毫不留情：“她们已经死了。”
秋拾摆摆头，“我知道啊。”
513心里警铃大作，皱了皱并不存在的眉毛：“你不会喜欢贺小楼吧？秋拾，员工守则第23条：禁止喜欢任务世界里的npc。我想你清楚的。”
秋拾哈哈大笑：“喂，你个笨蛋，贺小楼那个呆瓜，也就只有沈琼才会喜欢吧？你看我像是能拆散这俩的人吗？我连让她俩分开一会都做不到。这俩跟个连体婴似的，谁喜欢她俩谁倒霉。”
513严肃道：“你最好不要违反规则。”
秋拾晃着酒杯，远远地敬了胡来妍一杯，并抛了个媚眼：“哎呀，我亲爱的吴肆姐姐，我只喜欢你，可以了吧？”
513冷冷地道：“员工守则第30条：禁止对系统产生感情。”
秋拾撇了撇嘴，接收胡来妍可爱的wink，心情大好，毫不在意道：“吴肆，你真的好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