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在高大的机械面前，小云的身影显得非常渺小。
“这个机械的分数一定很高。”小云感慨着机械的那个将近三层楼高的身躯。
“估计是仿照那天静他们击败的那个做的。”小樱认真地开始了分析，“这次是真的要上了，小云。”
“好的。”小云用手中的棍子重击脚下的对面。
短小的岩元素水晶如雨后春笋般地在小云和小樱的周围出现。
这是小云自创的岩柱改版，用于隔断机械那里不间断发出的地面震荡波。一旦被机械这种特殊的波形打中，符文师的符文很容易被打断。
因为还无法使用实战级别的远程符文，小云只好把自己定位成小樱的辅助，想办法给队友创造尽可能舒适的输出空间。
小樱对于小云的符文心领神会。她没有进行常规的走位，反而是抓紧一切时间准备装填连弩。
“狙击模式。”小樱准备一发带走步伐沉缓的机械。
按照面试官交给她的知识，小樱睁开眼中的瞄准符文，对准了此刻正在发着强光的机械核心。
核心的位置处在机械身体的正中间，随着机械体型的增大而增大。
虽说巨大的核心半裸露在外面，非常容易瞄准，但是由于第一次面对如此巨大的机械的缘故，小樱稳中求稳，打开了能够透视百米外的瞄准符文。
粉红的花瓣飞向小樱手中的连弩，把空余的凹槽逐渐填满。
“发射！”
即将溢出的元素一泄而空。一抹粉红的直线划破漫天的尘埃，如同无可阻挡的刀锋，剑指机械胸口的核心部位。
然而，无形的元素盾牌将转变为深红的箭矢劈成两半，随手抛向两侧灰蒙蒙的天空。小樱蓄力射出的、力量足以击穿至少三个小云护盾的一箭，被轻而易举地化解。
机械的元素盾牌上甚至没有显现出裂痕。
“怎么回事？明明前两天我还能乱杀的。”小樱心中开始不安，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传递不安的时间，所以把这话憋回了心里。
机械似乎又锁定了小樱和小云。它迈开沉缓的步伐，朝着小云和小樱的方向走去。
行进间，机械背后出现了几个符文构成的法阵。法阵一半粉红，一般金黄。
粉红的圆环先行旋转，凭空射出无数条和小樱的招数一模一样的狙击线条，像是没装准心一样，七零八落地射向小樱的方向。
“结晶护盾。”小云拿起法杖，横着举在空中。
她抓住武器的手五指缓缓张开。武器脱手浮空，自动开始了顺时针旋转。转速在极短的时间内大幅度提升。
顺着旋转的方向，一块块透明结晶甩出来，形成一面直径三四米的圆形水晶护盾。超过小云身高的部分直接插进地面。
与训练时相比，这个护盾的强度提升了远不止一个强度。那时的护盾是单薄的一层，而现在的水晶结晶像是抽不完的蚕丝，层层覆盖，并且每一层都保持着单层原有的强度。
纵使深红的线条漫天飞舞，小云的护盾保护着自己和小樱没有被伤到分毫。
若是线条正中护盾上的结晶，那么结晶一定会被穿碎并抵消这次攻击。
万幸的是，机械的瞄准并不准，可能是两人在机械面前太过渺小的缘故。就这样，小云的护盾顶住了至少两轮的冲击。每一轮都有所损耗，但是小云一直在努力补充着新的水晶。
乌云抢占了天空，盾后的二人看不到机械停止开炮的迹象。
跟拍的无人机刚刚结束烟雾中的迷茫，就被倾盆大雨般的深红箭矢吞没。无辜的螺旋桨瞬间阵亡。
监控考场的图书馆内，不时传来机械或者考生误伤无人机的现象。
不过，多数情况下，仍然有足够的其他视野提供给面试官来考察考生。时常是一阵重连过后，面试官能够看到有考生击败了机械或者被机械打得落荒而逃。
可是，唯一没有连回来的，只有那两架已经阵亡的无人机。在其他面试官纷纷忙于记录考生表现的时候，静和空的屏幕除了一片漆黑，还是一片漆黑。
空不断地拨打主管阿伦的电话，希望他能赶紧过来看一下情况。
而静则是拼命翻阅无人机和大屏幕使用说明书，想要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考生们都提前上交了手机以及包括元素护身符在内的一切与外界联系的手段，图书馆内的人员暂时还无法接触考场内的考生。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考场内巡查的老师和其他符文师也收不到外界传来的信息。那个机械的头顶升起了悬浮的三角，把仅存的通讯信号一同屏蔽。大厅内的其余屏幕也迅速陷入了无信号的状态。
考场内的佩勒姆校长发现情况有变，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张折迭的图纸，向空中甩开。图纸中产生了一把崭新的黑色镰刀，刀口闪过亮白的反光。
“肯定又是哪里的机械在捣乱。”校长不再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将暗元素大量注入自己的元素武器中。
校长的镰刀号称“黑莲”，是与静的红莲大剑同款的武器。唯一不同的是，这把一次性的武器对于机械更具杀伤力，以每把镰刀只能使用一次为代价，一刀便能切开机械最为牢固的核心。
校长屏气凝神，心中默念：“好久没有动过手了。没想到今天也要让老家伙出马。”
在他这么想的同时，校长用自己的通讯符文一遍又一遍传达出新的通知：“考试终止，请考生在引导下有序退场。”
校长的通讯符文的范围并没有因为其符文能力的强大而变得更广，但是覆盖整个考场还是绰绰有余。唯一的例外便是小云的那一片区域。
佩勒姆带着数量大于模拟机械数量的武器图纸，穿梭于各个相连的影子之中。每到一处机械和考生共存的地方，他不管什么情况，都上前用镰刀一刀收走核心，然后通知老师和学生撤离。
考场变成了校长一人的屠宰场，可怜的模拟机械被全部终结，用烂了的武器图纸扔了一地。
直到校长用完了他的镰刀，参加测试的机械全军覆灭，通讯的隔断依然存在。
这一刻，校长意识到问题可能并不是出在阿伦所投入的测试机械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校长不敢相信自己使用感知符文后得出的结果。
他明明已经清空了全部已知机械，感知符文却还在将他指引向某个方位。于是，校长再次一头钻进了大片乌云下的阴影，缓慢地感受着来自未知方向的微弱气息。
一道明雷打穿了本就嘈杂的战场。
雷声面前，机械的声音显得软弱无力。似乎是有什么地方过热了，那个机械的肩膀上冒着水蒸气一样的白烟。
终于，机械短暂地冷却下来。在停止脚步之前，它扭头转向了云川城的方向。
小云的法杖似乎和机械保持了同样的节奏。
机械一停，法杖也停止转动。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无论小云如何尝试注入元素，法杖也不为所动。
小云有些着急，乱了释放元素的节拍。一整块水晶从她手心飞出，打在一动不动的元素武器上，弹向小樱的方向。
小樱的反应速度没有下降，她伸手握住飞驰而来的结晶。但是，她一点也不为此时的自己而感到骄傲。
“小云，我们跑吧。”小樱第一次打起退堂鼓，“这个明显不是机械狩猎里的机械。”
“考试怎么办？这是可是场成为符文师的考试啊！”小云冷静下来，将掉在地上的武器收回。
“别想考试了，活命最重要。”小樱看见小云没动，上前就去拉小云的衣领。
小云的衣领被小樱不小心拉破，露出了里面的运动内衣肩带。很明显，小云没有半点走的意思。
“我的父亲告诉我，符文师是守护大家的人。而我，要成为最棒的符文师。”小云推开了小樱的手，“我父亲不会走，我也是如此。当然，你也没有说错什么，我有我的选择。”
“你爸是四皇之一，怎么说都是有底气的。”小樱不明白小云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会听不进别人的话，“我们目前与他还有很远的距离，牺牲和白白送命是不同的概念。”
“那其他还不如我们的人该怎么办？”小云坚持不走，“这个机械即将正走向那些不会使用符文的居民。我也曾是他们的一员。我比任何天生就会各种符文的人更加明白面对机械时的无力。”
“四皇或者六冠的人会来的。”小樱虽然没听见校长的通讯符文，但她始终相信着这一点。
“那我就拖到他们过来，我也算是符文师。况且我也能够当下它的攻击，还没有到打不了的地步，不是吗？”小云坚定留下的眼神让同样坚定离开的小樱产生了动摇。
“如果是静，他也会留下的吧。”小樱在心里自己鼓励着自己，“我始终以首席为目标。首席不走，那我更不能走。何况，是我把小云带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也应该陪她到底。”
“既然还有胜算，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小樱假装不知道所谓的胜算是多么的小，“在月华，面对种情况，再保守的人都会放手一搏。”
“不为无法挽回的败局，而是为了不在之后留下我本可以怎么做的错觉。”小云接了下半句，修修改改的，明显没记住原话。
“猫猫教你的吗？这是四皇之一的艾小姐说过的话。”
“是啊，如果空在的话，一定也会这么讲的。”
“这可不好说，他可配不上现在的你啊。”
“换做是他，他能搞定一切的。我会证明，我也可以。”
“不要谈男孩子了，你一定有计划了才这么说的吧？”小樱冷静下来才发现，小云并非只有一腔热血。
小云的心跳自收回武器之后都是那么的平和。
“我用通讯符文告诉你，比口头表达快一些。如果有你帮忙，一定会顺利不少。”小雨这么对小樱说道。
接收完小云的计划，小樱表示值得一试。
两人望向机械头顶的三角体。确认了那就是她们接下来的目标。雷鸣阵阵，习惯了背景音效的机械逐渐恢复动力。
小云的武器亦是如此。那根被用于近战的法杖也开始复苏。小云的巨量岩元素正在填充她手中的元素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