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考场内的目光还是在向佩勒姆校长那边聚集。
校长将他自己掀起的地毯重新踩在脚下。现场的一位监考老师为校长递来了话筒。
“信号枪只是幌子，你们一定没想到未来的校长会这样出场吧？”庄严的四皇之一在此刻开心地像个孩子，得意地等待着考生们的惊呼。
“完全没想到呢。”前来参加考试的小樱也是表面配合。
她的内心想着：“谁还感应不到皇冠级别的符文早就流淌在地表？”
大部分的考生也和小樱差不多的反应。
“好神奇，不愧是四皇！”小云一下就放弃了寻找猫猫的动作，转而感叹校长独具创意的出场。她的感知符文目前还不能像小樱一样随时开着。
“你不会真的没发现吧？”小樱悄悄绕到小云身后。趁其不备，她把两手搭在小云的肩上，然后从小云的后方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真的没有，你和校长一样神出鬼没。”小云知道这是小樱在和自己贴贴。
“你不要把我和四皇比较啦，”小樱贴得更紧了，“你刚学会感知符文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和你组队。打败的机械，分数一人一半。”
小云没有感知到校长和小樱的出现，但是她不用感知符文也能感受到小樱的内心充满了愉悦。
事到如今，小云也不太好拒绝。于是，小云小声对着小樱的耳边说道：“我的后背交给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小樱害羞地把头埋了下去，双手还搭着小云的肩膀。
“讨厌我了吗？”小云模仿起了某只猫猫的口气。
“怎么可能？我们一定会一起录取的。”小樱的脸似乎红了起来，“以后，还请你来当我的室友。”
“那也要先过考试吧。”
“跟我组队，保证没有问题。”
“我早就答应过你了啊。”小云稀里胡涂地多了一个队友。
考场中心的佩勒姆很欣慰还有人能欣赏他的表演。校长从口袋中掏出铃铛，摇了起来。
铃铛的声音宣布着考试的开始。
狩猎机械的考核正式拉开帷幕。考生们纷纷召唤出自己最拿手的元素武器，跃跃欲试，仿佛四周的符文隔离墙一落下，他们就要冲锋陷阵。
“最后提醒一下，独行或组队皆可，组队分数自动平分。击败难度越高的机械得分就越高。每一个目标的评分将在考后公开，为的是让大家努力去打败每一个我们投入的模拟机械。”佩勒姆重申了规则，“比起分数，我更希望大家展现出使自己能够成为符文师的基础。”
“叶琳娜老师，请你解开隔离。”佩勒姆向远处那位身披斗篷的符文师示意。
叶琳娜老师手持翠绿的法杖，向地面一指。一长串符文从法杖的尖端划过。
隔断考生和实战场地的透明符文墙消失了，虽然墙壁存在的时候也看不出具体的样子。
考生们一拥而上，前去寻找藏在规定区域内的机械。他们一个比一个积极，就怕被别人抢先动手。
“再次提醒大家，请不要离开考试区域，否则取消成绩。你们的面试官正通过无人机看着你们。”佩勒姆突然想起还有没说完的话，赶紧用通讯符文传达给了每一个起身离开的考生。
数架小型无人机盘旋在考试区域上空。
面试官们在远程遥控着这些小东西，通过上面搭载的摄像头和元素感应设备来观察考生们的一举一动。
这不是符文学院第一次引入科技设备，但是无人机的方案是第一次被采用。校长和阿伦的努力功不可没。
远在学校的图书馆内，地上竖立着一块块大屏幕。
遥控无人机的面试官们占满了图书馆的一整层大厅。图书馆的大厅大概能容得下一个年级的学生，无论是否是参与战斗的符文系还是其他专业院系。
不过，这是建立在暂时搬空的情况下。除了周围的书架，其余的桌椅摆设全都推在了符文学院的仓库里。
目前的大厅，还没有银月獠牙的雕像。
“空，你猜谁面试的人先合格？”面试官静打开了无人机的自动追踪模式，然后悄悄地靠近旁边正在认真操作无人机的空。
“小樱吧，你们不是还去实战演练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
“小樱被你拉走了，我只好亲自陪小云训练。本来她俩一直在合练的。”
“兄弟，对不住了。”
“没事，她们应该都能过考核的，早晚的事。”
静从空的脸上看到了几天前的自己，于是他忍不住调侃道：”你也很自信嘛。”
“你指什么？”猫猫懒得去读静的想法。
“训练啊。”
猫猫和静同时在嘲笑对方的虚伪，他们却都没有意识到一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方的不坦诚就是他们自己身上的缩影。
另一头的考场，两位女生此时并没有空像那两个男生一样谈论那些本该属于女生的话题。
小云和樱同时开启了感应元素变化的符文，四处搜寻起机械的踪影。尽管从某些地方已经传来打斗的声音，小云和小樱这边还是一无所获。
“小云，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继续往前找，你跟着我就好，多留一些元素留给战斗的部分。”小樱向小云提议。
“也好，话说你的特训具体都做了些什么啊？”小云解除了感知符文，但是她有些心存疑虑。
“悄悄告诉你，静带着我去打了至少十个城外的机械，所以绝对没问题。”小樱觉得小云值得信任，所以直接把真相告诉了小云。
“我还是认为这个实战的风险很大。”
“那可是静啊，和你的小白一起行动的符文师。而且，我也没有受伤，还积累了不少经验。”
“那……”小云一时间无法反驳，“接下来拜托你了。”
“没问题。”小樱得意叉腰的样子和竞技场上的静有着些许的相似。
随行的无人机记录下了这个画面，传到了空和静的屏幕上。
谨记着静交给自己的感知方法，小樱走一阵闭眼一阵。
每当感知符文远离视觉干扰时，最为重要的线索便会浮现在没有光芒的黑色背景之中，如同白天失去光泽的繁星在夜晚的深空中熠熠生辉。
一路追寻星星的轨迹，符文师便可以探寻被世间的流光溢彩所掩盖的真相。
同理，搜寻机械的过程也是如此。
而那条白光正在引导小樱远离人群，转而接近那个隐藏在某个地方的机械。击败那个机械，小樱和小云都将获得一定分数，向着符文学院的梦想更进一步。
经过了漫长的摸索，小云在小樱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到了考试区域的边缘。
“应该就在附近。”小樱的感知符文开始引导她原地转圈。
“你是指那个吗？”小云伸手指着考场区域外的半截露出地表的机械外壳。
“那个机械已经废了，并且，那里大概是考场外。”小樱准备用感知符文再次确认一下。
但是，此时的考场内除了小云和两架跟拍无人机，再无别的机械。天边偶然滑落的流星也无法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小樱隐隐地感到不对。
“对不起，我可能追踪了这个无关考试的废品机械。”小樱背对着那个废品机械，声音一度颤抖起来。
因为小樱的自以为是，她好像把原本可以自行通过考试的小云也带进了沟里。小樱手摸头顶的犄角，懊恼不已。说什么带她起飞，最后变成了自己嘲笑自己的无能。
考试时间已经过半，她们的前半程似乎注定要颗粒无收。
“快躲开！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小云突然大喊。
小樱身后的机械外壳上显现出黄色纹路，像是被什么东西启动了一般。
转瞬间，地动山摇。地面裂开伤口，一个巨型的人型机械缓慢地向上爬起。扬起的尘埃遮住了无人机的视野，元素感应设备上显示着机械的出现。
幸好小樱的本能足够让她转身闪过四散的石子和沙砾。她向后撤去，和小云站在了同一条战线。
两人几乎同时召唤出了各自的元素武器，准备收拾眼前这个不知为何被遗弃在考场外的庞然大物。
这个巨型的机械一只脚早已踏入了考场之内。
“也许，我没有找错机械。”小樱发现这个机械的身上也有几条横杠。这和战斗说明会上出现的那几个演示用的机械十分相似。
“小樱，我们一起上。”小云也以为这就是考试内容里的机械。
“明白。”小樱手背上召唤出了她那把粉红色连弩。
小云则是抓住自己那根坚固的法杖。两人的目标同时锁定了眼前这个站立起来有将近三层楼高的人型机械。
和其他失控的机械一样，这个机械不由分说便完全走入场内。它低下圆滚滚的脑袋，把注意力全数放在了小云和小樱身上。
一连串的机械激光从它的肩膀上发射出来，把四周的草皮烤成了灰烬。
小云和小樱连忙躲闪。好在机械脑袋上的瞄准镜年久失修，这些吓人的激光无一命中。最接近小云的那一束也距离小云有几米之远。
“这比演示里的要夸张啊。”小云没打过真实的野外机械，她也不好下判断。
“目前来看，其实还好。”小樱在实战中遇到过更加恶劣的情况。现在的这个机械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可怕了。
通过刚才的跑动，小云和小樱已经落位完毕。她们即将首次共同迎击眼前的这个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