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佩勒姆校长，作为四皇中最为年长的一位，在位时间要比其余的几位长久太多。
尽管卸下了象征四皇首席的桂冠，他仍然被符文世界誉为“初始的皇”。岁月取走了他那头原先飘逸柔顺的秀发，却无法熄灭他内心深处拥抱世界的那份渴望。
曾经的辉煌并没有让佩勒姆固步自封。相反，愈加督促他日夜关心起世间的新生。科技的崛起、符文的变迁、还有始终年轻的符文学院的学生，这些都是他决定重新接手符文学院的理由。
虽然从一线战场退下，但是佩勒姆的内心始终是那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等待着又一个未来的到来。
于是，他为学校请来了游历四方的学者——阿伦，希望能打破符文与科技间的隔阂，培养出新一代的符文师。
同时，符文学院的招生名额一如既往地分配给整个世界，不像某些本地学校仅仅局限于本地。
竞技场的中心，阿伦老师才是唯一的焦点。
“今年，是我们将机械对抗纳入测试的第一年。”阿伦老师举起了话筒，“战斗测验的第一部分将围绕机械展开。”
场下一片愕然。
包括小云和小樱在内，几乎所有人原本都以为战斗测验是传统的符文对决。一时间，观众席间议论纷纷。
“要我们打机械吗？职业的符文师都费劲，我们怎么打？”
“应该是指机械相关的知识测验吧？”
“我是来学符文的，科技的东西有什么用？真要学机械，我为什么不去月华城？”
校长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他轻拍自己的话筒。出于对四皇的尊敬，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我知道大家很困惑，但是请允许我先讲解完流程。”阿伦老师继续开始读取他脑中的稿子。
“从符文的角度出发，近日，机械袭击的事件越发频繁。未来的符文师理应具备了解机械并且与之较量的能力。不知道你们看了新闻没有。今早，正是符文师的救场，才使得机械没有造成更加巨大的破坏。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从科技的角度来看，这些机械是来自未知世界的宝藏。就像人们总是用望远镜探寻星空背后的奥秘一般，这些机械也是我们揭开古老真相的途径。每一次的研究突破都促进了科技的发展，现实中种种科技产品都离不开我们在机械身上取得的发现。我们日常中的通讯技术、电子科技，最早都是来源于机械身上的古老科技。这点，应该没有人否认吧？”
阿伦的话有理有据，台下的声音因此小了很多。说到底，科技与符文还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因此，根据符文师必须对抗失控机械的要求，我们这次的战斗测验的第一部分正式确定为狩猎机械。”
“第二部分依然保留传统的符文对决。”
“因为第一部分是实战，第二部分是竞技比赛，所以成绩的比重为6:4。率先过百分之六十合格线的考生将自动录取。”
“所有人的行动将由多位评审评分，以确保公平客观。”
接着，佩勒姆校长按下了遥控板上的另一个按钮。
圆形竞技场里的箱子自动脱落了外壳。一具具大小不一的机械陈列在透明的保护壳内，残破不堪的装甲上隐约刻着几条横杠。这些机械原本是符文协会不要的破烂，经过阿伦的改装，有些机械已经被用作了一些职业符文师的训练器材。
观众席上瞬间充满了惊呼，有些考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种类繁多的机械。
中央那个几层楼高的箱子中，摆放着今早被琴和静等人击败的那个机械。
“这是我校学生目前击败的最大款式。你们的潜力也应当如此。”阿伦老师眼馋地望着那个机械。他大概已经开始在脑中预测机械内部的排线了。
“面试第二部分的内容我们会另行说明，今日演示战斗测验第一部分，即机械狩猎部分。”阿伦终于讲完了该由自己说明的部分，“有请今年提前录取的第一位学员，暂时的首席，最强大剑的使用者，以及让我念这些称号的面试官——静！”
阿伦和佩勒姆向场下走去，把舞台的中心留给刚上过今日头条的静。
经过早间的战斗，静的自信心再次上升了一个等级。
“空，我已就绪。”粉红色头发的静对耳机里说，“来几个机械，我就砍穿几个。”
“真拿你没办法，别失手了啊。”猫猫在耳机里关照静。
“我的称号不会让我有所保留。”静没有开口，这句话是用一对一的通讯符文传给空的。
“你还是给我注意一点。”空用同样的符文传了回去。
“本次测验将采用模拟失控的机械，各位考生存在受伤风险，”阿伦老师在台下再次解说，“但是，他们只会对你们的攻击进行反抗，不会主动进行攻击。若不能应对，请迅速撤离。”
“开始回收。”耳机另一头的空打开了其他的传送门。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个展示柜沉入出现在它们底部的传送门中。竞技场的穹顶开始合拢，场馆内部看不见外面的天空。
最终，场边剩下一个和静差不多体格的展示柜。那个阿伦还没摸过的机械也被暂时收了回去。
用于演示的这个机械大概是个球体，表面上规则地分布着数个圆孔。和早间的那个巨无霸一样，外壳是一层奇厚的装甲。孔洞里开始闪烁起暗淡的光芒，但是整个机械还停留在原地不动。
静走到机械的面前，抬手召唤出他专属的元素武器。
只见一道火花从空中划过，勾勒出火红大剑上的一朵白色莲花。枯黄的枝叶组成了剑柄，上面燃烧着无尽的烈焰。
火元素包裹整个剑刃，却始终没有引燃看似易燃的剑柄。莲花的每一片花瓣都被注入了火花的颜色，起始的白莲被染成通红。
原本毫无生机的机械似乎能够感受到其他元素的气息，深黄色的内部元素开始加速流动。转瞬间，球形的机械产生了和早间相同的半透明黄色护盾。
静在此时将大量火元素注入剑内。
大剑的剑刃碎裂开来，断成无数残片，而片与片之间又有着莲花的茎叶彼此连接。火焰肆无忌惮地朝着机械的护盾飞舞。
“斩落星辰。”静使出了最为得意的自创符文。
火焰画作自己身高几倍之长的刀刃，附着在本就拉长了的大剑之上。大剑朝机械的护盾上砍去。
片刻之间，高温与高压摆在机械的面前。高昂的烈焰像是燃尽了虚拟天空中的蔚蓝，以至于谁也没有注意到场外的一颗流星悄然划过。
眼看就要砍穿那个面前的球体，静却发现自己和机械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趋近于零。
“怎么了，空？”静是知道空有特殊符文的。
“转头，你左侧。”通讯符文中传来简短的命令。
静这才意识到一条深黄色的铁索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左手侧。铁索的源头来自那个前一秒还无动于衷的球形机械。
“那个机械不对劲，和测试的时候不一样。”空看到机械内部的核心也在膨胀，“砍断它，机会稍纵即逝。”
“明白。”静扭动了手腕。竖直的劈砍转变为横切的姿势，他准备连同铁索一起斩断。
“空间恢复。”猫猫让一切重新运作。
红莲的火焰砍穿了未知元素的护盾，横着刀刃将球体和突然显现的铁链切成两段。
瞬时的爆炸把一块块机械装甲炸飞到空中。这次，静没有轻敌，双手紧握剑柄，随时待命，直至烟雾退散。机械的元素反应彻底消失。
旁人眼中，这全部的过程仅仅是短暂的一瞬。因此，竞技场内响起一阵欢呼。
“看到没有，我的面试官超厉害的。”小樱和其他考生一样兴奋。她恨不得把自己对静的各种完美想象全都一股脑地告诉小云。
“确实。”小云被巨大的爆炸所震惊。她原以为小樱的水平已经算是很高了，可她现在发现，包括空和静在内，符文学院的学生里真的是卧虎藏龙。
除了亲身经历了一切的猫猫和静，没有人意识到那也是机械失控的一个瞬间。
“一周后的测验中，请大家尝试和静一样对抗模拟失控的机械。面试官将对于考生展现出的内容进行打分。”阿伦老师再次打开了话筒，“记好了，百分之六十等于合格。第一部分要是有人满分，我们直接录取。”
竞技场内的考生们瞬间斗志昂扬。小樱和小云也不例外。唯独两位参与演示的当事人惊出一身冷汗。
“校长，战斗测验的时候多留个心眼。”空在场边找到了佩勒姆校长，“最好你也去现场看看。”
“是不是你又做梦了？是单纯的噩梦还是预知梦？”校长感觉空的眼神不对劲，“你具体说给我听听。”
“那倒是没有。”空如实否认，“但是最近机械出没得太多了，搞不好那些埋在地下的机械也会冒出来。”
“也行，我会去现场的。”校长看到远处的小云像是找空的样子，“不过你还是要多关注一下自己面试的考生的。”
“我知道了啊。”猫猫心事重重，他又没注意到背后的小云。空一下子就被自己的传送门送走了。
“小云，不好意思啊，他这个人就这样。你要有意见可以直接跟我说的。”校长突然加入了小云才学会不久的通讯符文。
“没事，我理解。”小云原以为空又有什么紧急情况要去处理。她想，自己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
校长断开了连接。他目送小云和小樱离开了竞技场。
“你真的理解猫猫吗？”校长在心里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