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在悠小姐的计划中，小樱需要加强破盾时的爆发力。
从录像分析来看，樱的木元素无法彻底洞穿小云的防御，初次对决的胜利是建立在小云的水晶护盾还没有生成完整的前提下。
相对的，对于小云来说，元素的爆发量很足，但是细节实在是粗糙。
优秀的护盾应该是均匀且全方位包裹的。职业级别的元素护盾是不会有任何一丝缝隙的。一个元素护盾就和水桶一样，其所能承受之极限永远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一条微小的缝隙足以毁灭整个好不容易生成的护盾。
因此，悠小姐制定的训练方案也很直观。
她让小樱尽全力去正面突破小云的水晶护盾。理想情况下，剑与盾的碰撞既能磨砺剑的锋利，也能锻炼盾牌的坚韧。
三次一组，一分钟至多两组。包括蓄力时间在内，总计半小时一节。两节之间休息十分钟。
“数量不是重点，重点是保持质量，”悠小姐带上了严厉的黑框眼镜，“开学后的表演赛里有的是炫技的机会，而真正的任务中，一点的差错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请你们保质保量地完成。”
“了解。”前头还在八卦的两个女孩一下子就进入了认真模式。
水晶的护盾挺立在训练室的中央，落花般的剑雨拍打着透明的元素护盾。刀光剑影，小云手中的法杖不动如钟。
慢慢地，水晶块上浮现些许裂纹。不到一秒，透明的护盾被冲碎成了粉末。小云向后踩空了一脚，滑倒在地上。
“一比零。”小樱伸出手，拉起坐在地上的小云。
“再来。”小云不服输。
如此循环往复，训练室的整个上午充满了护盾破碎的声响。只不过，两次之间的间隔开始变得长长短短。
悠小姐目睹着一切逐渐走上正轨后，下楼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等待咖啡的同时，她放心地翻着手机中的联系人，点开了另一个长久没联系的号码。
她打开社交媒体，把复制的号码粘贴进去。悠小姐和那个号码的主人继续起了昨天没有聊完的话题。
愉快的时光从来不会长久。悠小姐的目光离开聊天框的时候，日光接近正午，楼上还是响着叮叮当当的元素碰撞。
悠小姐切出后台，给小樱和小云各发了一条消息，让她们自行解决午饭，自己现在要出去见一位老朋友，傍晚才会回来。发完消息，她起身给两只犄角套上防撞的外衣，开车去往和熟人约好的地方。
楼上的小云拿出母亲准备的午饭。今天是特制色拉加上清水鸡胸肉，面条里面没有加不确定营养成分的重口味调料。小樱的午饭也是悠小姐亲手准备好的。
两人也说好了，吃完就出发去参加战斗测验的说明会。
饭后，小云用手机叫来一辆车，目的地填写了符文学院。她们拿好各自的东西，两人一起坐上了汽车。
夏天的风有些淘气，不断拨弄少女那日渐变长的金发。
小云将车窗摇下一丝，露出一条连接着外边世界的空隙。她的脑袋靠在座椅和车门的夹角，欣赏起自己和父亲越来越接近的发色。她不自觉地合拢了眼皮。
父亲曾经告诉过她，训练累了，就闭上眼，享受一下这些漫游世间的轻风。
天空和大海是他们的故乡。一路的漂泊来到旅途的终章。
符文和元素的生命力正如同平日里微不足道的风，神秘而迷人。符文师便是那聆听风语的花朵，在世界各地生根发芽。飘摇的雨露与温柔的暖流共同见证每一次的花开花落。
父亲的故事越讲越长，不知道尽头在哪里。小云沉浸在扑面而来的梦境中。
“小云，你睡着了吗？”小樱用她包裹着外套的犄角蹭了蹭身旁的小云。
“有点困。到了叫我。”说完，小云迷糊地从左边靠到右边，贴在小樱的肩膀上。
小云知道，贴贴是一种半兽人用于表达喜欢的语言，只有很好的朋友才会这样做。可她不知道，这也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往小樱的身上贴。
“我们不是对手吗？怎么？”小樱终于放弃了抵抗，“比起对手，我还是更愿意和你做朋友呢。”
这些心里话，被学坏了的小云偷听得很清楚。她闭上眼，远离了午后慵懒的阳光；再次睁眼之时，学院门口的喧嚣早已映入画框般的车窗。
小樱时刻听着小云那宛如轻风的呼吸，一路如此。直到小云的手机传来自动支付车费的提示音。
小樱捏了小云的脸，还一连捏了好几下，半精灵的少女这才从没有猫猫的梦里醒来。她们走出车子，遇到一架等候多时的小型无人机。
“战斗测验说明会！参加面试的同学这边走。”那架小型无人机悬停在两人的面前，语音的字幕显示在浮空的虚拟屏幕上。
无人机内置的识别系统自动识别出了两人包内的通行证，根本不需要她们拉开包包的拉链。
紧接着，一个虚拟的箭头指向沥青路连接着的远方。
“樱小姐以及云小姐，欢迎来到符文学院。”无人机的摄像头识别出了她们的身份。
两人跟随无人机的指引，来到了符文学院的竞技场。
相较于硕大的场馆，场内忙于准备演示材料的面试官和工作人员看上去零零散散。他们都戴上了通讯用的耳机，正在按照里面的指示行动。
小云和小樱算是来得最早的一批考生。
无人机把他们的位置安排到了最前排，与演示场地仅有一片栏杆的距离。从小云的视角出发，可以看到场内的人员正在把大大小小的箱子用推车推向圆形竞技场的边缘。
紧接着，所有人像是听见什么统一的指令，突然向竞技场的边上撤离。圆的中心只剩下一颗耀眼的卤蛋——头顶发光的阿伦老师。他手举一枚发光指挥棒，朝天空有模有样地比划起来。
阿伦是符文学院内主攻符文科技学的教授。他曾经云游四海，与各路怪谈为伴。终于，他缓慢地解开了部分机械背后的原理。校长也因此将阿伦请来学校，担任符文科技学的讲师。
午后的万里晴空瞬间被阴云笼罩，狂风呼啸，闪电划过却没有附送雷鸣。
巨型的传送门出现在阿伦老师的脚下。传送门是一个竞技场内的同心圆，门的边缘点缀着零星的猫爪符文。
“空？”小云再次认出了这个符文。
照理说，阿伦老师会陷入无底的传送门。
可是，一个集装箱似的平台从他的脚下缓缓升起，让阿伦老师正好站在方形钢板的中间。巨大的方块不断地上升了几层楼房的高度才最终停止运动。
传送完毕后，乌云随着传送符文的消失而消失，晴空重归天蓝。阿伦的背后又出现了一扇和他体型差不多大的同款传送门。
“阿伦，这边走。”猫猫的声音从门里飘出。
“你小子的传送门真好用。”阿伦走进去之前忍不住夸了一句。
不到一秒，光头阿伦被传送到了集装箱的前方。
“准备就绪。”竞技场半敞开的穹顶上传来了佩勒姆校长的声音。
考生们开始陆陆续续进场。小云放眼向后望去，以初试的申请人数来看，现在人数不算特别多，但是考虑到每年最终录取的数量，至少在这里要淘汰一半的考生。竞争的压力再次来到了小云的肩上。
“他们到底有多强？我又能比过多少呢？”小云在心里默念，神情不由地有些慌张。
“做好自己就行。不要慌，你开始特训的时间不算晚，底子也不差。毕竟，选的是潜力嘛。”猫猫突然出现在了小云的背后，伸出的猫爪摸了摸小云的脑袋。
“你怎么不说一声啊？就这么突然出现。”一旁的小樱有被猫猫吓到。
小云似乎习惯了猫猫的存在，没有太意外。
“那边的帅哥向你招手呢。”猫猫示意小樱向场内看，“他是你朝思暮想的面试官吧。”
静刚才光顾着帮忙搬运箱子，没来得及向小樱打招呼。经过猫猫的提醒，他才从众多考生中认出了小樱头上的两只小角。
小樱发现，今天的静好像比学校官网上的照片还更加有型。连勾勒肌肉的线条都显得粗壮有力。于是，小樱毫不犹豫地向他挥了挥手。
“说明会马上开始。我先过去，你们认真听讲啊。”猫猫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甚至连他背后的传送门都是一闪而过。
规定的时间已到，考生已就坐，远处的佩勒姆校长终于按下了遥控板上的按钮。竞技场的顶端缓缓合拢，场内逐渐被顶板的影子覆盖。
“首先，恭喜各位通过初试，来到面试环节。”佩勒姆校长没有借助猫猫的传送门就瞬间出现在场地中央，“接下来，由我们的符文科技专家，阿伦老师讲解战斗测验的第一部分。”
校长的出场自带灯光。他和阿伦的头顶都反射着同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