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6章
除了被“关押”的这几个人，小琪和季言带着小蝴蝶在樊九房间的门口守着，其余人听从贺席川的命令回到了自己房间。
但装模作样地离开后，有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不约而同回来了。
都默契地听着房内的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贺席川并没有屏蔽屋内的谈话，所以所有人只要稍微留心，就能听见。
起初，只听得见方毕的声音。
“事情，从德莱星大战说起吧……”
方毕第一次见贺席川，是在上将的府邸，父亲告诉他，自己的好友，他见过的贺叔叔也有一个儿子，特别特别好看，就像小姑娘似的。
就是不爱说话。
小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朋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终于，在父亲再次去找好友时，他死皮赖脸跟着去了。
大人们在谈论家国大事，他被人带到了后院，目标清晰地找寻着熬过小小的身影。
“小少爷。”
听到管家叔叔的声音，小方才看见花园中间，有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生，正站在桌子前，玩着……机甲模型？
少年时期的方毕就展现出了颜狗和话痨的属性。
年少的第一次见面，对方毕来说，可以说是惊为天人。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会多上许多耐心，尽管贺上将打小就表现出了高冷（不合群）的一面，但丝毫阻挡不了小方的热情。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父亲。”
贺席川循着他的话想了一下，脑中立刻浮现出那个总是温和地、笑着的男人。
方叔叔……总是会给他糖吃。
贺席川：“方叔叔他，已经过去了十一年吧。”
提及到方毕的父亲，贺席川眼里的沉郁难得消散了些。
是，十一年……
但是方毕坐在他对面，自嘲一笑：“如果我说，我爸他，还活着呢？”
“你说什么？”
“我说……”
“绝无可能！”贺席川激动了一瞬，立刻冷静下来，“当年深入虫族，带回来的……遗体你我亲眼目睹，基因检测和比对完全符合……”
“你不会……”他突然想到什么，“因为这个原因才做出这些事？”
果然，对面的人沉沉出了口气，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事情还得回到方程逝世后的第二年，也就是方毕十六岁生日的那天。
那时的他还在帝国军校，贺席川正在军区历练。
平日里活泼的性格导致方毕的交际圈尤其广泛，即便好友不在，大伙儿也一起吃喝玩乐，过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生日。
更何况远在战场的贺席川还专门让人送来了生辰贺礼——一块高阶星兽的头骨。
对于军校生而言，这类高阶星兽除了在实验室里见到，就只有四年一届的军校赛。能够将猎杀来的星兽作为生辰礼的，贺席川是第一个，也足以见得用心。
因此，即便是喝得昏昏沉沉，方毕也是快乐地被人送回了军校。
回到宿舍，本来，看完年级群的消息他是准备睡了的，结果关掉光脑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哪里。
突然弹出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本着强烈的求知欲，方毕直接改了光脑程序，加密系统一齐被破解了。
然后，他看到了三条信息。
时间是一年前的某时刻。
第一条：【有人？】
第二条：【fdkgguosir？&&……】
第三条：【我在……】
第二条讯息是一串密文，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方毕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脑子里立刻想到了父亲说的：【这段密文，只有你我父子知道，如果哪天你找不到爸爸了，看到他请一定相信，我还活着，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当然，儿子你也一样。】
发信人没有备注，id一团原始乱码，但头像是一个机甲，很容易被人当成机甲贩子。
方毕看了眼时间，不出所料，是父亲遗体被带回的那天！
昏昏沉沉的脑子立刻一个激灵，整个人无比清醒。他马上点进去这个账号，但发现光脑已经没有任何此id的消息。
文件夹里还有几个文件，时间都是在收到这些讯息之前。
甚至是几年前。
方毕一一点开：
【今天上午我还活着，在收到消息后我就知道会死的，从来没有人能逃开，我不会是那个例外……】
【今天下午我还活着……
开头无一例外——我还活着。
其中还提到了什么实验，但语序很乱，似乎不想多言。
至此，方毕才可以确定，这段讯息，是父亲发过来的。
所以，很可能，父亲不是死在了虫族，不是为了所谓的什么任务而意外死亡，他一直就知道，自己会死，或许是在宿舍里，或许在上课时，或许走在某条路上……
这个光脑数据是父亲当年使用过的，身为实验人员，对于数据的搜集和分析十分重要，而方毕的光脑自然不存在这些数据信息。
于是作为入学礼物，方程将自己光脑的数据完完整整拷贝了一份，传输到了儿子的光脑上。
所以这些话，都是方程真真实实写下来的。
“为什么这些事情你不告诉我？”
方毕惨笑：“我也想，我甚至第一时间就想联系你，但是我正想联系你的时候，突然光脑释放了一段视频。”
“是我父亲的视频……他正被关在一个水牢里。”
“听起来很不可信是不是，但是我专门找人分析过，这个视频是真实的，信号源，就在虫族。”
“如果我告诉你，那么对方就会杀人灭口。”
方毕说完，看着贺席川一动不动，就在他以为不会被继续追问的时候，他却否定了一切：
“不对，”贺席川又在重复了一句，“你不像是会屈服于这种威胁的人，更何况我和你之间在学校某次比赛中建立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加密区到，以你的能力，想要避开耳目和我通讯，完全不是问题。”
“你特么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不能说的？！”
贺席川语气变得暴躁。
充满怒气的声音传到了外面，包括樊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站在外面，怕他们打起来，又觉得自己上前劝架的话，说不定会成为那个池鱼。
最后，还是樊九带头将门打开。
其他人先看见她面不改色地从房间出来，后面紧跟着的就是司安，然后是陈叔。
其他人内心早就波澜不惊，这几个人能混到一间屋子里，也不奇怪。
三个人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正在弥漫着低气压的房间外。
樊九带头礼貌性地敲了一下门，自顾自的打开，一个闪身就进了去。
陈叔和司安效仿，等他们都进去后，乌压压的人群赶紧凑在门外，活脱脱一副吃瓜的样子。
“你们怎么进来了？”语气毫不客气，见着樊九，收敛了些。
“这不是看你们着剑拔弩张的，把大伙给吓得。”
樊九找了张椅子，坐在了另一方，满嘴跑火车。
“你们也做，干脆我们一起审了，节省时间。”
贺席川：……
其实当时一时上头，嘴上说着要审问审问他们三个，实际上，贺席川并没有问什么的打算。关于樊九有虫族基因这件事，他早就知道。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
“……樊九……别闹……”贺席川语气妥协中带着疲累。
樊九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介绍游戏规则，“这个手电，我把它摆在桌子中间，我先转动它，有灯的这边指向谁，在常人就可以向他提一个问题，被问到的人必须如实作答。”
说着她上手转动，演示了一番。
“如果不想回答的话……抱歉，没有不想回答的选项。”
她微微一笑。
“然后作答完毕，由本场被指到的人继续转动手电。”
司安补充：“虽然以大家的人品，应该不是会撒谎的人，但是……”
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生物。
“知心蝶，能断言真假，如果翅膀上的鳞片亮了，就代表说的是假话。”
“这个游戏叫做真心话大冒险，至于大冒险嘛，我自作主张取消了，不过要是有人不想回答选择大冒险的话，我不介意有人能回到地表看看紫雾的状况。怎么样，敢不敢玩？”
其他人：……
两人一唱一和，气氛确实轻松了不少。
在所谓的游戏中吐露真言，倒也未尝不可。
“好。”方毕第一个答应。
既然作为主人公的他都没有意见，其他人也就从善如流。
五个人依次坐在桌子周围。
依次是方毕、樊九、司安、贺席川和陈叔。
首先由樊九开始。
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握住中间，一转——
众人目不转睛盯着不断打着圈儿的手电，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第一个被指着的人是——
陈叔。
这倒是没什么可问的。
樊九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有问题，司安和贺席川也一样。
对于陈叔他暂时想不出什么能挖掘的信息。
本来想让这局过去。
结果方毕和忽然沉沉开口：“陈叔，当年德莱星一战，你是亲眼见到贺上将……去世的吗？”
话音一落，贺席川周身气息变得冷，方毕极力让自己忽视他的视线。
陈叔似乎是没想到会被问这样一个问题，短暂的怔住过后，他余光看了眼贺席川，点头：“确实。”
知心蝶没有亮。
接着，陈叔转动。
是贺席川。
“问吧。”
众人默契地将这个机会留给了方毕，他也不负众望地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问题：
“你喜欢樊九吗？”
樊九：……
贺席川/陈叔/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