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5章
受惊过度的其他人短暂地惊诧过后，把目光投向了被提到了两位主人公。
方毕的提问远远超出了樊九和司安的预料。
其实在提出这个游戏的时候，两人就打好了算盘。
时间回到十分钟之前。
樊九、司安还有陈叔在一间屋子里，听到隔壁的动静，计上心来。
于是和司安秘密商量。
樊九：你有没有能够控制手电指向的东西？
司安：有。
两人一合计，原本的计划是第一个先轮到陈叔。作为没有什么可盘问的人员，先降低一下嫌疑。
接着就是贺席川。
贺席川的提问自然是留给了处在风口浪尖的方毕。
因为樊九能够感觉到，方毕对他确有隐瞒，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
但是没想到在第一个环节就夭折了。
陈叔被问到的那个问题，显然是另有内情，而这个内情只有方毕知道。
大家心思各异，没有人说话。
说好了提问都必须回答
门外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内心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樊九倒不是最在意的那一个，怎么一个二个的都在胡思乱想她与贺席川纯洁的革……
“喜欢。”
“咣！”
有人手上拿着的东西掉了下来。
“砰！”
门外接连发出一声声响动，间或夹杂着几声嗷叫。
“我操，你别踩我脚！”
“别别别，我摔着了！！”
“……嘘！嘘嘘！！”
里面的人：……
然而此刻，樊九耳边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她不自觉地看向贺席川，四目对视，竟然从眼睛里看到了认真，还有……
一股子克制而虔诚的感情。
“喜欢。”
这次是看着她说的，再重复了一遍。
樊九心里有一根弦突然啪的一下，断了。
事情开始走向不可描述的方向。
眼看着众人的眼里燃起八卦之火，樊九极力忽视某些炽烈的眼神和心里那点微妙的蠢蠢欲动，招呼着贺席川：
“别墨迹，游戏继续，转转转！！”
欲盖弥彰的意思十分明显。
大家也都清楚什么事情最重要，于是不消她多说，贺席川回答完后，直接转动起来。
桌下暗处，樊九碰了碰司安，后者意会，最后那只手电，如他们先前计划好的那样，停在了方毕的位置。
这场剧本就是针对他而来，是以他也毫不意外。
任君宰割。
这次，樊九把提问权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你为什么觉得你父亲的死跟贺……有关？”
问题犀利，她直接省去了那个称呼，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樊九一如既往展示了她敏锐的观察力。
陈叔在跟她坦白之时提到过，贺席川的父亲确实死在了德莱星一战。
但是贺席川此行目的，却是为了追查父亲的死因。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再联系方毕刚刚问的话和前后态度。
——贺上将真的死在德莱星之战吗？
不难猜出，这背后的原因，肯定和贺席川的父亲有关。
至少说，在方毕看来，二者有关联。
知心蝶的翅膀忽闪忽闪的，在光源下慢慢煽动。
他的脸在灯光照耀下，半明半暗，嘴唇蠕动两下，又叹了口气才说道：
“因为……”
方毕终于从光脑中打开了一个文件。
是一个录音文件。
起初是一段滋滋滋的电流声，然后一个身后沉稳的声音说话。
应该是距离隔得太远，并不能听清楚在说什么。
但是，从贺席川的表情来看，这个声音的主人应当是当年的贺上将。
众人屏息凝神，听着录音中的动静。
2分15秒，说话声突然中断了一会儿。
2分54秒，声音重新出现。
只不过语气变得激烈了许多，两人似乎发生了争吵。
只是这时才听清楚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如印象中的一样，温润、平和、平淡。
是方毕的父亲。
还不等放完，突然一只手伸出来将录音关了。
“你……”
方毕制止了他们：“接下来我要说的话，绝对不能被他们察觉。”
他们？
谁是他们？
“樊姐，麻烦你，建立起精神力屏障。”
他语气很客气，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开始郑重其事地请求道。
与此同时，房门打开，所有人都被叫了进来。
“陈格留下，其他人，出去。”方毕的语气很冰冷，不留任何余地。
其他人隐隐有些怒气。
“大家同甘共苦了这么久，有什么事不能听的？”
“对，谁都知道你们和方哥关系好，万一徇私……”
有人嘀咕了两句，即便是其他人心里再没有芥蒂，也难免被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樊九看向这些人，她视线落在了刚才选出来的那几个人身上，定定看了他们一会儿。
瞬间，最年长的罗成山明白了她的用意，开始故意大声说：“我觉得方哥的说的有道理。”
“我们一路走来，发生了这么多次危机，从紫雾爆发，出现变异的生物，万一有生物潜入我们中间，化作我们的样子……”
“至于大家担心的他们会互相包庇的问题，”
罗成山却觉得好笑，但还是尽心尽力的扮演着解释的角色。
“就算……贺上将看在往日情份上会对方哥手下留情，但是樊姐和方哥认识不久，况且这次被杀的目标是她自己，总不至于和他们同流合污。”
有道理。
连樊九自己都被说服。
但是，这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但刚刚……贺上将不是说喜欢……樊姐吗？”
樊九哽住：我真的是谢谢你还记得哦。
还好，齐阳灵机一动，心直口快道：“樊姐又不喜欢贺上将！”
众人/贺席川：……
“好了好了，你们看方哥把我们叫进来，就算不让我们听到，我们也肯定能看到里面的动静。”
这几个人一言一语之下，反对的人倒是没有开口了。
众目睽睽之下，樊九如方毕所说输起的两道精神力屏障。
一道包含所有人。
另一个只圈住了他们桌子边的这几个。
与此同时，陈格被拉着挤到方毕旁边。
等做好一切准备，方毕才继续开口。
“刚刚这段录音，你们猜的没错，确实是父亲和贺叔叔在吵架，当时我就在门外……”
那时，方毕十四岁。
和往常一样，他来找贺席川玩。
结果没有找到人，误打误撞走到了府里的一处庭院，他站在外面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上将府上下所有的人对方毕已经非常熟悉，所以他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房间外。
听清楚是自己父亲和贺叔叔的声音，他正想敲门，准备问一问贺席川去哪儿了。
但里面平静的几声交谈声过后，双方开始争吵起来。
他听到了一些字眼。
“虫族、实验、死……”
鬼使神差的，他将这段话录了下来。
“从他们的谈话来看，应该是有一个什么样的实验，需要我父亲去执行，但是贺叔叔反对。”
他在外面，听到最后贺叔叔无奈放了狠话：“要是因为这个实验，你死了，小方怎么办？”
“……”
里面沉默了良久，一个温和的声音才缓缓道：“他，就拜托你了。”
“虫族实验？”陈叔忍不住插嘴，“从德莱星大战过后，联邦已经明令禁止了进行虫族实验。但在这之前，我并没有听说过任何有关虫族的计划。”
按理来说以陈叔的身份和位置，对于一些绝密计划绝对有知情权，如果连他都不知道的话，那么这个计划一定是最高机密。
最高机密意味着最高危险。
围观全程的陈格：“那……方哥你为什么要再三确定，贺老上将他是不是德莱星一战中牺牲的？”
“因为……后来我并没有见到贺叔叔的尸体。”
此话一出，贺席川心里一怔，声音滞涩道：“他……还活着？”
“不，他们都死了。”
“这一切不过是有人想让我看到罢了。”
方毕非常清醒。
在从宿舍的光脑中看到那一段话后，他确实有过一阵子的怀疑，但是他又不是傻子。
有密文的那几条信息真假不知，但是后来父亲自己每天记录的那些，一定是真的。
因为虽然他们父子俩确实是说过密文一事。
但后半句是：“但是儿子，你要记住，当发这段密文的时候，一定是我已经死了。”
方毕丝毫不怀疑自己父亲，所以在他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认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遭了。
在听到“父亲”邀请他重启change计划20时，他可以确信，背后有人再搞事。
“你是说，有人故意用方叔叔的死做文章，想引你背叛联邦？”
樊九直言不讳，“那你……这么些年？”
她脑中灵光一闪，惊呼，“双面间谍？！”
“是。”
“他们是谁，我其实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背后一定有联邦高层的人。”
“我如他们所愿，因为父亲的死憎恨联邦，憎恨阿川，然后虚与委蛇地继续跟在阿川身边。”
“他们渐渐对我放松了警惕，而且更重要的是，只有我，掌握了change计划的全部数据，如果要重启，只能是我领头。”
方毕对贺席川歉意一笑：“当时，我和所谓的父亲见了面，他告诉我一切都是包括贺叔叔在内的联邦高层地计谋，并且，给我看了贺叔叔的棺椁，里面空无一人。”
“他们以为用我的父亲就能牵制住我，说只要我配合他们，完成任务，就会让我父亲真正活过来。现在的他只是能短暂行动，之后会不定期陷入沉睡。”
如果这是真正的父亲，说不定以当时他的执念，方毕就相信了他们所说。
但巧就巧在，这一切的前提本身都不存在。
“之后我反反复复看了，其他的说法是假的，但是贺叔叔的棺椁，确实是空的。所以当你要追查贺叔叔的死因，我偷偷给你递了张纸条，上面写了让你去英雄冢看看。”
“但最后，你却来了德莱星。”
贺席川将所有事情联系起来，他皱眉：“在第一军区的时候，我确实收到过一张纸条，但是上面写的，想要知道我父亲的真正死因，就去德莱星君山府看看。”
“所以，这个纸条被人换过？！”樊九心下一凉，她下意识看向四周，“方哥，会不会你以为自己是谍中谍，但实际上还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这就有点瘆得慌了。
敌在暗我在明，大大的不妙。
思忖了一会儿，方毕肯定道：“不会。”
“不可能。”他重复了一遍，“一直以来我和他们联系都是通过任务卡的形式，他们发任务我去执行，然后就会给我一条有关父亲的讯息。”
“如果他们真觉得我背叛了，那么后来就不会给我传讯，让我……杀了你。”
他看向樊九。
“等等，你让我捋捋。”骤然间掌握这么多讯息，她大脑有点乱作一团。
联系陈叔和她坦白的内容，他缓缓开口：
“所以，有这么一波人，想要再次启动虫族实验，也就是change计划，但是他们没有数据，必须要你的配合。”
“为了让你妥协，也是牵制，利用了方叔叔的死，挑拨离间。”
“这是方哥你的par。”
她一个一个分析，“那么，有什么人迫切需要启动这个实验？这个所谓的change计划，到底是干什么的？”
当时他跌入了地下洞窟，并没有听到陈叔的解释，于是陈叔又再说了一遍。
将虫族基因植入人体，以此强化战斗力，改变某些人体弱性机能。
这次陈叔说得再详细了一点：
“举个例子，如果一个人其他作战方面都强，但却跑不快，那么虫族某些长于跑跳的种类，像是箭鼠的基因，就可以植入。”
“这个实验……能成功？”樊九的生物知识再匮乏，也知道所谓的种族隔离。
不同种族之间即便发生了某些不可描述行为，或者人为的造成基因交融的可能，也会相互排斥。
“方程教授做过一次系统的汇报……概率很低，而且，事实证明，那些被用作实验体的人，最后都会异化成虫族。”
陈叔补充道，“但是，当时和虫族对垒，联邦确实显得疲软，病急乱投医，大伙都存了一丝希望，哪怕只能培养出一个融合各项长处的人，对我们来说也是胜利。”
可是，这样的实验品，还能称之为人吗？
樊九：“你说……最后他们都会成为虫族？”
“是。”
“如果启动这个计划的最终结果是指引人变为虫族的话，会不会，给你发任务的人，和虫族有勾结？”
甚至说就是虫族之人。
“我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是无从查证，不过能够渗入到这个程度，联邦的高层一定参与了进来。”
天色渐渐暗去，周围被精神力屏障隔断了，没有丝毫其他的声音。
“所以前面，你和贺席川单独在房间里说的那些，是说给背后的人听的？”
故意引起争吵，制造假象。
“是。”
用精神力建起屏障，也是怕有暗眼。
毕竟哪怕方毕到了地下城，也能将任务发到他手中，难保周围不会有耳目。
她看了一眼司安，如果对方是用虫族的某些方法前来刺探，这个人应该能够发现。
“话又说回来，”方毕话题一转，说到贺席川身上，“为什么这个人会让你去君山府？当时你夜探君山府的时候可找到了什么？”
方毕的话不免让人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樊九不知怎么的，不想直视贺席川，只看着桌面，回忆道：“当时我是在书房发现你的，在这之前，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闻言，贺席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张任命状。
是陈叔被任命为暗杀小队队长的任命书。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了君山府的人身份并不简单。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在星舰被改变航向，我们被迫中途荒漠悬停的时候，我说过是我连累你们？”
当然记得，樊九和陈格点头。
“其实一开始，不论此行是去君山府能不能够找到线索，我必然要去一趟第一基地。我的私人星舰太过显眼，有心之人稍微一查就能获得我的行踪，为了不引人注意，必须换一辆星舰。而整个德莱星，只有第一基地有星舰。”
“原计划就是，我和方毕在主城区的实验室会合，然后再一同前往第一军事基地。”
“我自己不便出面，但方毕作为实验室主任，有元帅授予的特权，他可以以实验所需为借口到塞港提取材料。”
所以，不论有没有毒雾，他的行程都是君山府，再到第一基地，最后再前往塞港实验基地。
他坦白道。
“只是我原本以为，这个幕后之人只是针对我而来，但现在看来，如果一开始君山府之行就是他们给我的，那么恐怕你也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至于监视什么，二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在君山府的时候，由于我精神力突然崩溃，所以或许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让我找到的东西。”
樊九细想之下，觉得自己应该没暴露：“如果他们真的一开始就知道了我和陈叔的身份，就不会在这次借方哥的手欲将我除之。但是我的身份应该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不然也不会专门找了对付虫族才使用的药剂。
陈叔听后，看了他一眼，说了说自己的看法：“这帮人引你来君山府，我有个猜测，这群人对我和小姐的身份本来就产生了怀疑，获得贺老上将的消息是假，想借你之手除掉我们以绝后患才是真。”
说是猜测，但是陈叔已经十足十地肯定，以那时贺席川和他们的关系，如果发现了樊九有虫族的基因，只要对方再往贺老上将的死亡上做做文章，必然会激发贺席川的怒火。
而那时的樊九精神力并未觉醒，即便集君山府之力，在贺席川火力全开的情况下也难逃一死。
“而之后，你顺理成章地去第一基地，和方毕坐上他们事先就准备好的星舰，他们一定提前设置好了陷阱，如果没有这场紫雾，那必然你会殒身于荒漠之中。再加上本来你此行是私自离开，也没有人能够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话，一石三鸟，不费吹灰之力就歼灭了几乎联邦的几大战力。
“那……他们也放弃了方哥？难道他们不需要有人执行change计划了？”
陈格琢磨琢磨后问道，却换来陈叔一笑：“你以为这些人是傻子？想要保住一个人还不简单？更何况，到时候贺上将一死，方毕与之同行，如果他还活着就必然要接受联邦最严厉的调查，这时候他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一心一意投靠这群人，这时候就不是他们有求于方毕，而是方毕有求于他们。”
如果这样的话，最后走投无路的方毕，就只能甘为阶下囚。
这一番分析不无道理，甚至尤其合理。
众人不寒而栗。
樊九忍不住调侃了句：“看来我们还真得感谢这场紫雾，阴差阳错的，救了咱一命。”
一切矛盾解开，大伙儿的心都落了地。
其实一开始他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觉得方毕是被人威胁的。
但没想到是一出谍中谍大戏。
不过……
陈格：“方哥，既然你一开始就是在伪装，那这么多次是怎么躲过他们眼线的？”
方毕撇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还有怀疑，也耐心地解释：“每次行动我都会准备好后手，这么多次唯一出现意外的就是樊姐这次。”
“在前往地下城的通道里，解开哪跟那个女孩的手铐，确实是我故意为之，但解开她，是为了杀死她。”
在那女孩被感染锁在一边之后，方毕和他们三人聊了几句，然而等贺席川和樊九离开过后，这个女孩忽然动了一下。
随后，发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一刻，方毕就明白，这女孩是被人附身了。
布置的任务是趁着在地下通道，黑暗的时候，杀了贺席川。
这么久以来，或许是介于他和贺席川的关系，不想将人逼得太紧，他们一直没有提出过此类要求。
但这次突然传来消息，应该是紫雾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贺席川已经成为了一个威胁。
“只有当这个女孩成了威胁众人的不定时炸弹，你们才能出手解决她。”
“……”
“即便是为了大局，你的做法导致有几名人员直接失去生命。”贺席川声音平板的陈述客观事实。
“我知道，”他也不逃避，“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如果我们能出去的话，我回自请接受军事法庭的惩罚。”
“……随你。”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两人还是别扭着。
至此，方毕的事情基本上算是理清了头绪。于是成为下一个目标的，是久不开口的司安。
见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落在他身上，司安平静无波的眸子终于泛起了一丝类似于无语的情绪。
不过相比较于对其他人，他更在意的是樊九的态度。
樊九知道一部分的内情，但还是一如既往地认为司安一定对她隐瞒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紫雾的来源。
手电筒继续转着，这次没了人的刻意引导，落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但是，还没来得及转动，樊九的余光就看见外面的人手舞足蹈的。
见情况不对，众人立刻停下，解除了最里层的屏障。
“怎……”
“不好了！不知道从哪里的暗洞突然跑出来了非常多的飞行生物，全部朝着我们这儿过来！！！”
不等樊九开口询问，罗成山从外面冲进来紧急汇报道。
“九眼蝙蝠。”贺席川和司安一同开口。
“九眼蝙蝠擅刺探，不好！”司安反应过来，
“这背后的人一定是急了，想要迫切地看看你到底死没死。”
樊九反而镇定下来，看着精神屏障外密密麻麻的“虫”：
“既然对方这么迫切，我们就送他一个大礼。”